第21章 我要和莎莉永远在一起

对于莎莉而言，艾希就是神明赐予她的至宝。

一个村子的人都死光了，就连她这个牧师也不例外，可唯独艾希活了下来，并且是以人的身份。

生前，她没能在魔王军的手下，拯救那些村民。

死后，凭着满腔的执念，化作神职人员们眼中的污秽，不死者中的巫妖。

莎莉已经不想考虑那么多了，她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将艾希拉扯大。

这既是对已故村民们的弥补，亦是她对自己的救赎。

不做点什么的话，莎莉真不知道自己以这种姿态，存活于世的意义何在。

然而，伴随着艾希的年龄一点点长大，莎莉发现有很多事情，自己已经瞒不住他了。

例如，她为什么不用吃饭，以及埋在村后的那些人，他们这一睡又意味着什么。

莎莉知道自己每次出门，艾希都会采上一大捧的野花，跑到村后祭奠那些村民，其中也包括了这孩子的亲生父母，但她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莎莉在害怕，害怕自己提起这些，艾希会顺势追问她的身份。

要是让艾希知道她是个巫妖，已经变成了杀害村民的凶手一样存在，她这仅有的一点美好，也会瞬间破碎。

在艾希十二岁生日之际，莎莉为他准备了一个大大的蛋糕。

这是艾希从小到大，第一次吃上这么大的蛋糕。

艾希感到幸福极了，在他的强烈要求下，莎莉也用勺子沾了一点点奶油，随后放进嘴里。

“再过几年，你也该找个女孩结婚了。”

望着只顾大快朵颐的艾希，莎莉微笑道。

“结婚？”

艾希停下手里的动作，满是不解的看向莎莉。

“对啊，结婚就是找个情投意合的人，你们俩永远生活在一起，并且在那之后，你们会有共同的孩子，就像你的爸爸妈妈一样，他们也是在结婚之后，才有的你。”

莎莉给艾希解释着结婚的意思，哪料艾希摇了摇头。

“不行，我要和莎莉永远在一起。”

艾希的态度很坚决，他不聪明，但也不笨，听出了莎莉的话里，有着离别之意。

从小到大，他都是和莎莉在一起的。

对他而言，莎莉既像是母亲，又像是姐姐。

如果让他和莎莉分开，艾希宁愿去死。

想到这里，艾希感觉面前的蛋糕也不香了。

听他这么说，莎莉叹了口气。

“傻孩子，我是不能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早晚有一天，我也会离开你的，你要学会照顾好自己，邂逅那个能陪你走完一生的女孩。”

“我不管，我就要和莎莉在一起，就算要娶，我也要莎莉做我的新娘！”

“你在胡说什么呢！”

“我没胡说。”

放下手里的勺子，跑到莎莉身边，艾希抱住了对方。

把脸埋在莎莉的胸口，艾希抱的很紧，就好像他一松手，对方便会消失不见。

莎莉有些吃惊，随即就反应过来，伸手抚摸着艾希的脑袋，她努力安抚对方的情绪。

“傻孩子，你会遇到一个比我漂亮，比我温柔，比我更在乎你的女孩，她会陪你走完一生，教会你什么是爱，我不求你能出人头地，但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

“什么嘛，我觉得莎莉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最温柔，最在乎我的人了，我才不要跟别人结婚，更不要跟莎莉以外的人生活一辈子，除了莎莉，我谁也不要！”

“在你眼里，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最温柔，最在乎你的人？”

“嗯。”

仰起小脸，看着莎莉的艾希，认真的点了点头。

莎莉笑了，只当是孩子的童言无忌。

直到那一天，几个外乡人无意间闯入这个村子。

他们认出了莎莉的身份，并想要杀死她，就在莎莉以为自己又要死了，不能再陪伴在艾希身边，见证他一点点长大的时候，是艾希拦在了她和那几个外来者中间。

外来者们得知这里发生的一切，对两人的身世感到悲哀。

他们决定放过莎莉，可是在这几个外来者准备离开之际，艾希却再一次拦在了他们的面前。

艾希请求他们带自己离开，到村子外面历练。

尽管莎莉极其反对，但艾希却有史以来的，第一次违背了对方的意愿。

“我想和莎莉永远生活在一起，但我知道，凭现在的我，根本守护不了这样的生活。”

“我不聪明，但也不笨，用了这么多年，我终于理解了村子里的人们，睡着了是什么意思，也知道莎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要变强，替村子里的人报仇，打败魔王，并找到让你重新变回人类的办法。”

“到那时候，我就可以和莎莉生活在一起了，永远都不分开。”

艾希不想错过这次机会，莎莉照顾了自己这么多年，他也想帮助对方。

最重要的是艾希想和莎莉生活在一起，一生一世也不分开。

莎莉哭了，她想过一千种，一万种分别的方式，却没想到自己对艾希这么重要，两个人会以这样的方式分别。

临行的前一夜，莎莉对艾希说了很多话，其中有往昔的回忆，亦有反复的叮嘱。

说到最后，艾希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莎莉就那么抱着他，直至第二天的黎明到来。

艾希走了，带着莎莉对他的牵挂。

两个人约好了，等艾希打败魔王，找到让她变回人类的办法，两人在村子的教堂重逢。

离开村子以后，艾希经历了很多事，有开心，有悲伤，有难过，有迷茫，但他心中始终秉承着一个信念，那就是兑现诺言，回到村子的教堂，再次见到莎莉。

梦醒了，窗外的天色大亮，可艾希发现自己又一次泪流满面。

“莎莉......”

幸好，巴特蒂安贵族学院的学生宿舍都是一人一间，否则他这副样子，肯定会引起别人的警觉。

躺了能有好几分钟，艾希这才缓缓从床上坐起来。

胡乱用手擦着脸上的泪水，艾希多么希望，自己当初没有离开村子。

无论能否改变莎莉的结局，起码他要是留在村子，可以多陪对方好些年。

心情无比沉重，从床上下来，艾希来到洗手间，拧开水龙头，捧起清水泼在脸上。

冰凉的水浇在脸上，艾希也逐渐冷静下来。

拽过一旁的毛巾，将脸擦干，他这才走出洗手间，抓起巴特蒂安贵族学院的学生制服，不紧不慢的往身上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