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的孩子？
上课后，当拿着试卷李老师让大家把课桌拉开后就把试卷发了下来，拿到试卷大部分同学都握笔开始埋头答题，而有小部分同学看着题目后就开始抓耳挠腮，然后看着窗外的烟雨蒙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大概是诗和远方吧。
过了一会，陈默左手边传来了轻咳声，果不其然，陈默在之前从她小表情里就十有八九看出了她的小心思。但是陈默没有往左边看，林语装模作样咳了一会发现陈默根本没有抬头往她这边看的意思，就没有再咳了。
说实话她心里还是有点点失落的，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她还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她也不清楚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看见陈默没有抬头，她又继续答题。手中的0.5黑色中性笔在答题纸上不断跳跃着，散发出了淡淡的油墨气息。
……
下课铃声准时响起。
李老师让每小组的坐在最后一位的同学把试卷收了上来，统一交给他后说了一声下课就离开教室了。
教室里传来一阵阵桌子复位时拖动的声音，然后是下课时上厕所的上厕所，接水的接水，闲聊的闲聊。
“哎，陈默最后一题的化学式你写了吗？”李浩东拍了一下陈默的后背，“我是半天想不起来。”
“让你上课不好好听，那题是李老师上周在课上就讲过的。”韩乐怡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她同桌说话她就想忍不住怼他。
“嗯，写了。”陈默应了一声。
“好啊，你小子居然瞒着兄弟偷偷学习。”
“这不是本该掌握的吗，看看书就会了。”
“装，接着装。”李浩东对陈默的回答有点无语。
下一节的历史课陈默还是很感兴趣的，因为陈默本人就很喜欢历史，而历史老师上课的方式就比较受同学们的欢迎，因为他不光光讲课本上的内容，还会讲一些别的内容，什么野史啊，什么时政啊，然后讲着讲着就突然下课了……
“咳咳，那个下课了啊...”历史老师唾沫横飞，正讲在兴致上结果下课铃就响了，他拧开玻璃杯喝了口水，尴尬地说了一句，接着扶了扶眼镜拿着教案就走出教室了。
“脚踝怎么样，现在还疼吗？”陈默转过头看着林语。
“不疼了，已经消肿了。”林语刚拿出下节政治课的课本，发现陈默正看向他，目光对上后林语马上就移开了视线，“谢...谢谢。”
陈默点点头：“嗯，喷雾要记得按时喷，上下床的时候小心一点，注意不要碰到脚踝了。”
“好的。”林语点点头，心想陈默今天这是怎么了，虽然平时他也会关心一下自己，但总感觉今天他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她也说不出到底哪里变了，但就是变了。
林语想等陈默接着说些什么，等了几秒，林语见陈默不再说话了就翻开了课本开始课前预习了。
其实陈默还想再说一会晚饭我帮你带到教室里吃好了，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如果现在自己的关心太过频繁，让对方觉得自己太过刻意，可能会适得其反，因为他觉得做什么事都要讲一个循序渐进。
人世间山水迢迢，路遥马急，林女士，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
铃声响起，下午最后一节课就结束了。
“陈默，快去篮球场抢场地啊。”李浩东此时已经抱着他的斯伯丁篮球准备跑去篮球场了，因为下午的课间活动长达一个小时，许多社团的社团活动也在这个时间段开展，当然这个时间段校园西南角的小树林里也偷偷摸摸聚集着一些胆大的男生女生。
当然了，如果轮到德育主任董向前值班，那小树林里是几乎没什么人了，除非是真的头铁求锤，这位主任那是对早恋这个现象那叫一个深恶痛绝。抓到一对处理一双，这位主任认为在高中的学业是人生中最为重要的。这段时间学业没搞好，那是在自毁前程。所以被他发现学生有一点早恋的苗头那他是绝不姑息的。正是董主任抓早恋这么勤快以至于有小道消息传闻这位主任曾经在学生时期被渣女伤过，心中留下了一辈子难以愈合的伤口。咳咳毕竟传闻是传闻啊，当个故事听听就行。至于为什么校规上写着：“禁止学生之间谈恋爱”而不是男女生之间恋爱。那是因为在高中时期有不少“大神”在刷新校规的底线。之前董主任就在食堂门口蹲到一对手牵手的男同学…然后在周一的升旗仪式上学校就把“禁止男女生之间谈恋爱”改成了“禁止学生之间谈恋爱”。于是这位董主任又被某些天马行空的同学取了个外号叫“法海”，这个绰号还是非常贴切的。
陈默看了一眼在整理课桌的林语后回答：“行，就打一场，打完去吃饭好了。”
陈默对韩乐怡这个外刚内柔的女生还是很放心的，有她陪着林语他也不用处处都跟着，毕竟现在的关系只是普通的同桌同学而已，连关系好的朋友都还算不上。自己关心太过刻意其他同学都会看在眼里，毕竟人言可畏，流言蜚语的传播反而会给对方造成困扰。
吃完晚饭，陈默回宿舍洗了个澡就和李浩东一起回教室。
“你前面那个三分球投得漂亮，下学期我们和三中有一场球赛你要不要也参加，你不去我都感觉有点可惜了。”李浩东边走边说，看向陈默的眼中有一丝期待之意。
“到时候再说吧，我看我有没有时间。”陈默无所谓地回答。
“别呀，我要跟老秦商量商量，一定要拉你入伙。”
……
二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就回到了教室。陈默还没坐下就发现自己的桌面上多了一本《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剧本。陈默看了一眼边上正在做老师布置的课后作业的林语。
林语感觉到陈默在看她，长长的睫毛微颤：“这是我去问杨老师要的，她说上午太忙就把你那本给忘了。”
陈默点点头：“谢谢，麻烦你了。”陈默心想：呵呵，我谢谢你啊，我怎么感觉老杨根本就是故意给一本的，好让咱俩同时看一本？要真是这样有空我得好好感谢一下这位敬爱的杨老师。
“不客气。”林语眉眼弯弯，俏皮可爱。
不知不觉晚自习的时间就在同学们清脆翻书声，连绵写字声中流逝。当然中途也会有值班老师在有同学上讲台问问题时就顺便拿起粉笔在黑板上书写向全班同学讲解的，晚自习第一节课陈默就写完所有的课后作业，然后他就翻起了各科的课本开始强化记忆。
陈默此番看教材像看小说的举动，林语看在眼里还是有些好奇的，心想：怎么总感觉陈默今天好像变了，他之前的学习方法一直都是稳扎稳打的，同类型的题他都会做好几道，直到完全掌握，现在却有点像刚拿到新书的样子，都要翻一遍，可是却又看得很仔细，整个人好像也有点变了，是那种陈默还是陈默，可又和我认识的那个陈默有不一样的感觉，这是怎么回事，好奇怪呀。
九点四十分，最后一节晚自习的下课铃准时响起，就有风一样的男同学冲出教室。一瞬间安静的教室突然热闹了起来，同学们嘻嘻笑笑，有结伴去学校小卖部的，大部分是直接回宿舍的，当然也有往校园西南角走的...
陈默站起身后顺便拉开椅子：“那个，往黑的地方走注意脚下。”
“放心吧，有韩乐怡和我舍友扶着我。”
“嗯。”
韩乐怡搀着林语的右胳膊向陈默扬了扬眉毛：“哎呀，我会照顾好语宝啦。”转头又对林语笑着说，“是吧，老婆，今天晚上我要来你们宿舍侍寝喽。”
“不行，韩乐怡你别想吃独食，近水楼台先得月，语宝要在我们宿舍内部消化。”此时毛思缘、刘璐露、张紫涵三个舍友走过来准备陪林语回宿舍，这句话是毛思缘开玩笑打趣。
刘璐露看着被韩乐怡搀着的林语，关心道：“林语，怎么样，经消肿了吧，现在还疼吗？”作为生活委员关心同学的日常生活不仅仅是她的职责所在，更不用说林语还是她的舍友。
“璐露姐，好多啦，感觉过两天就能正常走路啦。”
刘璐露点点头：“是吗，要是有需要随时和我说啊。”
“嗯嗯。”
……
看着离开的林语，陈默的嘴角微微弯起：她人缘还挺好的嘛。突然肩上被一只手拍了一下，把陈默拉回现实。
“看谁呢，林语？”李浩东一脸嘿嘿你小子的样子，“是不是喜欢我女神了？”
“你女神，你女神不是杨老师吗？”
“那不一样，林语是白茉莉，杨老师是红玫瑰。”
“是吗，那你女神还挺多的。”陈默其实对什么白月光，什么朱砂痣不感兴趣，上辈子也是如此，上辈子的他在高中时眼里只有对金色盾牌中荣誉的向往，他只为荣誉而战，他也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曾经扬言，女人？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谈恋爱？狗都不谈！
可是在后来参加工作后他遇见了一位值得他愿意奉献一生去守护的女生。那时的她在他眼中就如天使安琪儿，圣洁的光芒似乎融化了他那颗冰封已久的心。血液涌入他的心房，颤动的心跳震碎了包裹着心脏的寒冰。他搀扶着她走出地面布满玻璃渣的银行，看着呼啸远去的救护车。那时他才明白喜欢上了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可是，自己到头来还是弄丢了那位每每看着他眼里就充满崇拜的女孩。
签离婚协议的那天晚上，头顶的灯光映在纸上看得陈默有些眼花，纸上两人的字迹有些扭曲。那一晚两人在客厅沉默了一夜都没有开口说话。她或许还爱着他（她），但是这样的相处方式都太累了，在一次次最需要他（她）的时候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连呼吸也变得困难。她的心也在一次次的失望中，渐渐冷淡。
或许世上难得两全法，“护”住了他们我却“护”不住你。
思绪如潮水涌入陈默的大脑，虽然目前还不知什么原因自己重生了，或许爱可以跨越时间、距离、甚至是生死，不管什么原因，这次我要世间真有两全法，左手牵你右手敬礼，不负国家不负你。
“最后一个关灯。”陈默头也不回走出教室。
李浩东关灯后追了上来：“走那么快干嘛，哎，等等我！”
回到北二403宿舍，陈默突然觉得自己高中时期的体能还是太弱了，高中那时候他虽然会锻炼但和后来一公里能跑2分45秒的他相比还是判若云泥。突然陈默觉得自己理解小说、影视剧等里面满级大佬穿越到一级菜鸡的身体里，战斗之后突然一句“果然，这副身躯还是太弱了吗”的感慨。于是他就在宿舍里锻炼起来了，先定个小目标吧，来100个俯卧撑，100个卷腹，100个深蹲，10公里明天再说吧，现在要是出去跑10公里一会宿舍关门他就要睡外面了，再说万一有老师来检查宿舍情况发现少一个人就得不偿失了。
舍友看到陈默正趴在地上哐哐做俯卧撑，一位叫周智新的舍友先开口了：“陈默啊，怎么突然开始锻炼了，运动会都结束快一个月了啊，而且你3000米不是已经拿了一块铜牌了吗。”
“你懂个球，陈默已经答应我参加下学期我们学校和三中的篮球比赛了，他肯定是怕撞不过对方才开始锻炼。”李浩东突然冒出这一句。
陈默：“？？？”
“没想到你这么上心，哥们都过意不去了，来来来陪你练。”李浩东说完也趴下做起了俯卧撑，不过他做了快五十个左右就有点吃不消了，“不行了不行了，陈默你继续吧，哥们去洗澡了。”
周智新看见李浩东说自己不行了笑着嘲讽：“老李你个废物点心，男人不能说不行啊，我来陪一组。”
结果周智新做了10个胳膊就开始蝴蝶振翅了，周智新是属于那种坐第一排小个子小骨架的男生，加上平时又不怎么锻炼，是脱了衣服能看见排骨的纯细狗那种。
“嚯，好一招蝴蝶振翅，别再给我扇感冒了。”李浩东打趣，穿着裤衩子拿着放着洗浴用品的脸盆进了卫生间。
周智新捏着酸胀的胳膊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哎呀，吃不消了了，吃不消了，默哥牛皮，您老继续，我下场了。”
H市一中的宿舍是四人寝的，床铺也是上面是床板，下面是桌子，和大学差不多。
宿舍里还有一位男生叫金晨辉，他是2班的学习委员，此时他还在下铺桌上开着台灯在刷题。他是家庭情况比较拮据的那种，他来学校目的就是单纯的学习、学习、学习，因为在这个社会只有高考是相对来说最公平的事了，能考上国内顶级学府那对他这种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普通人差不多就是逆天改命了，所以在他眼里只有学习，其他活动他一概不参加，平时除了有同学来找他问问题，他是很乐意的也很认真，但有时因为观点不同两人渐渐声音越来越大到后面就会吵起来，因为这个原因来问问题的同学也渐渐少了。陈默觉得他特别像自己刚失去最崇拜的父亲那段时间，只沉溺于自己的世界中，其他的事情全都与我无关。倒是去拿着题目去问林语的越来越多，当然有些是故意拿一道题目跑来只为近距离接触女神的，听着她蜜桃般的声音，感受对方传来的阵阵幽香沁入肺腑也觉得是一种享受……
卫生间的门突然开了，李浩东穿着裤衩子用毛巾擦着头发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额头都是汗的陈默正在卷腹大惊：“陈默你还练啊，一个学校间的篮球赛而已，这么拼命，不至于不至于，赶紧休息休息。”
陈默没有理他继续卷腹，前面俯卧撑其实做到九十的时候他就开始吃不消了，全靠咬牙用意志坚持了下来。有些人可能会放弃，但他不会，不仅没有打击到他，还加深了他坚持下去的动力。那个时候《一拳超人》还没有上映，看漫画的属实没有看番的广泛，说一个漫画里的梗别人也不懂，不然李浩东肯定要说陈默你这样下去怕是会秃啊。
锻炼完已经十点半了，陈默从李浩东桌上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汗，走到自己的储物柜前，打开柜门，拿了一瓶纯牛奶喝了起来，陈默还有个习惯就是每天都要喝牛奶，在初中有一段时间他是把牛奶当水喝的，后来的饮食不规律引起的肠胃炎，医生的叮嘱让他变成了每天最多喝一瓶牛奶。
等汗干了，陈默洗了个澡，因为锻炼之后的疲惫感，他很快就沉沉睡去。不知不觉他觉得自己走到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地上，不远处有许多小朋友在玩耍，突然跑过来一个身高只在陈默大腿根还往下的小女孩突然跑过来拉着陈默的手，她眨着一双小鹿般灵动的眼睛，眼睫毛又长又翘，如羊脂玉般雪白的皮肤，小嘴似晨曦沾着露珠的樱桃。这让陈默很容易想起某人，是林语小时候？
但这时候小女孩蹦蹦跳跳地开口了：“爸爸，爸爸，快来陪我一起玩呀。”
“你是？平安符吗？”陈默此时极为震惊，上辈子他和林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孩子，那个还没完全成型就已经流产的女儿，此时竟然拉着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