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肥腻的鹿肉
“给史塔克家的小姐上菜。”
宴会厅的琉璃窗户将夕阳染成血水，映衬着珊莎苍白如雪的脸庞。
这个满头金发的英俊王子，过去曾是珊莎梦寐以求的联姻对象，可是渐渐的，她却发现这个兰尼斯特家的国王心肠并非诗歌中传颂的那样。
一听到这句话，身后的御林铁卫桑铎·克里冈的脸色瞬间变化。
旁边的林恩和提利昂则是在享用自己的美食，就在珊莎和乔佛里的对面。
很快，仆人们便把乔佛里要求的“菜”端了上来。
“请您享用。”
侍从端来的银盘里，烤鹿肉被切割成七块，每一块上面都插着冰原狼的牙签，看到上面的菜以后，珊莎的胃袋一阵抽搐，只觉得泫然欲呕。
“吃吧，这是我让红堡的大厨精心给你做的。”
乔佛里的笑容可掬，指着盘子的鹿肉。
这份鹿肉摆放在精致的盘子里，在烛光下泛起珍珠色，只是每一块都选的是鹿身上最油腻的部位。
闻到那股味道，旁边坐着的波隆就忍不住捂住鼻子，向后远离。
远远的闻到，就让人身心感到不适。
靠近鹿肉最近的乔佛里鼻子抽了抽，绿宝石一样的眼眸露出某种残忍的神情，满意的嗅了嗅，似乎他便是想要特意达成这样的效果。
宴会厅里的贵族不止只有这几个人，看到这一幕，有一些人慌不迭的选择了离开，有一些人则是别开了脸，还有一些人则是假装没有看到。
“勇敢些，”乔佛里捏捏珊莎的胳膊，轻声说。
那模样似乎是亲密的恋人精心准备的礼物。
乔佛里露出尊贵而自信的笑容，把盘子和叉子都递到珊莎的手边，柏洛斯爵士和马林爵士站在他身旁。
看到他们这副神情，脆弱无助的珊莎感觉自己就是一个任人摆布的猎物。
一阵恶心涌上心头。
身后的猎狗心里一紧，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
乔佛里是当今国王，没有人可以忤逆他。
珊莎眉头皱起来，眼神如同秋雨，一汪湖泊令人可怜。
“每一块都要吃得干干净净哦，因为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乔佛里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玩味的注视着珊莎，匕首在他指间反转，刃口闪过蓝幽幽的光芒。
乔佛里用刀尖挑起最肥腻的那块，油脂顺着狼形牙签滴落。“知道这是什么鹿吗？这是你哥哥在呓语森林射杀的那头母鹿，我特意让人从北境运来的。”
肥腻中带着腐臭的气息钻进鼻腔，少年国王的嗓音甜蜜蜜的，可其中夹杂着某种不易察觉的恶意。
看到这一幕，提利昂眼神一下子直了起来，放下了餐叉。
“张嘴，小狼女。”
乔佛里忽然靠近了身子，嘴角贴着珊莎的耳垂，声音细如呢喃。
“我保证这只是开始，等你的哥哥和弟弟都死在我们的手里，我们还可以玩更多新的花样。”
这句威胁虽然没有几人听到，可是被刚刚八岁的托曼听得很清楚，他哇的一声就直接哭了出来。
“喂，托曼。”乔佛里刚刚的好兴致就被托曼给扫了，他一脸不耐烦的说道，“马林爵士，还请你送我弟弟离开。”
“是，陛下。”穿着铠甲的马林便拉着哭哭啼啼的托曼离开了。
骑士远去的身影映在两人眼前。
“吃啊，你吃啊！”
乔佛里端起盘子，就要把整盘鹿肉往珊莎的嘴里塞，廷臣们不约而同地低下头，对眼前发生的一切视若无睹，珊莎看到那些过去对他和蔼可亲的贵族，此刻却带上了一副冰冷的面具。
她彻底绝望了。
原来，
世界是这个样子运行的。
地面的凉意顺着脚底往上钻，当肥腻的鹿肉要碰到珊莎的嘴唇时，珊莎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把盘子推开。
吧嗒。
银盘应声碎裂，在惊呼声中碎成好几块。
“你不吃！！这可是我给你的东西。”
乔佛里脸色瞬间变化，声音也变得尖细，他脸上一丝笑意也无。
“柏洛斯！”
柏洛斯爵士抓住珊莎的胳膊，粗暴地把她控制住。
恐惧如冰冷的手，箍住了珊莎的喉咙。
“臭女人。”乔佛里不留情面的怒骂道。“你们史塔克家的人就跟你们的狼一样残忍。我可没忘记你那头怪物是如何攻击我的。”
“那是艾莉亚的狼，”珊莎反驳。“淑女从没伤害你，但你却杀了她。”
“不是我，是你父亲干的。”小乔道，“但我杀了你父亲，只可惜没能亲自动手。昨晚我杀掉的人比你父亲还高大。他们来到城门口，大叫我的名字，喊着要面包。”
他皱皱眉头，摸摸怀中的匕首。“我该把你也杀了，但母亲说这样的话，他们会杀死詹姆舅舅，所以我只能惩罚你。我们会给你哥哥送信，告诉他要是不投降，你会有怎样的下场。”
柏洛斯一拳打在珊莎肚子上，令她一阵窒息。等她弯腰，骑士便抓住她的头发，拔出剑来，在那恐怖的瞬间，她以为他肯定要割她喉咙，但他只用剑面敲打她的大腿，重击之下，她觉得自己的腿都要断了。珊莎大声尖叫，眼泪夺眶而出。很快就会过去的。不久之后，她已不知挨了多少打。
“够了，”她听见猎狗粗哑的声音。
“不，还不够，”国王回答，“柏洛斯，扒光她的衣服。”
柏洛斯粗壮的手伸进珊莎的胸衣前襟，猛力一撕。丝绸碎裂，她一直裸到腰际。珊莎忙用双手护住胸口，耳边尽是残忍的窃笑。“狠狠揍她，”乔佛里说，“给他哥哥瞧瞧——”
“你要干什么？”
小恶魔的声音如长鞭破空，抓住珊莎的手立时松开。她跌跌撞撞地跪下来，双臂交叉在胸，气喘吁吁。“这就是你的骑士精神，柏洛斯爵士？”提利昂·兰尼斯特愤怒地质问。他的心腹佣兵站在他旁边，此外林恩也默默站在一旁。“何等骑士会殴打无助的少女？”
“为国王效命的骑士，小恶魔。”柏洛斯爵士举起剑，送走托曼的马林此刻已然回返，他也“唰”地一声拔出剑，跨上一步与他并肩。
“你们招子放亮点，”侏儒的佣兵警告，“否则这身漂亮白袍就要沾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