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年轻团队的凝聚力
陈天与张思雨匆匆赶到宿舍旁的CC研发工作室。
昏暗的房间里，几台CRT显示器发出幽幽的蓝光，映照着墙上贴满的代码草稿和网络拓扑图。
“抱歉，时间紧迫，我们直接开始吧。”陈天对着莞城计算机系的大学生开发团队点了点头，径直走到一台奔腾II电脑前。
键盘上还残留着泡面汤汁的痕迹，他随手擦了擦，快速登录系统。
当陈天的手指触到沾着辣子的104键键盘，整个人的气场突然变得凌厉。
张思雨认得这种转变，就像当初在煲仔饭餐馆与她激烈讨论CC设想时那样。
Visual C++ 6.0的深蓝色界面亮起瞬间，二十三个编译错误提示框接连弹出。
陈天直接按Alt+F4全部关闭，光标精准跳转到Winsock初始化模块。
他熟练地打开工程文件，眉头渐渐皱起：“TCP长连接改UDP打洞。”
陈天将UDP打洞的核心算法拆解成三个线程模块，十指在键帽上奏出密集的嗒嗒声。
“网络层改用事件驱动模型。”他对着身后围观过来的年轻大学生们快速解释：“每个socket连接都要设置0.5秒超时阈值，这样在56K带宽下...”
“用户终端只保留最近100条消息缓存，”陈天继续说着，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云端用LZ4压缩历史记录，这样256MB内存的机器也能流畅运行。”
张思雨站在他身后，看着他专注的侧脸。
显示器闪烁的光在他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他的瞳孔里跳动着某种近乎偏执的火焰。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总是漫不经心的陈天吗？
突然，他的手指停留在了一处代码上。
屏幕上是一串动态头像的渲染逻辑，注释里写着“飘落的樱花特效。”
陈天的眼神变得复杂，他沉默了几秒，还是开口道：“砍掉自定义动态头像系统，只保留一些简单卡通人脸动物头像。”
“可是...”张思雨下意识上前一步，手指轻轻搭在显示器边缘。
那是她熬了三个通宵设计的动态头像系统，每一片樱花飘落的轨迹都经过精心计算。
“先活着，再漂亮。”陈天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现在56K的调制解调器才是主流，一个动态头像可能就要加载几分钟。让美术组把所有资源文件转成8位索引色，UI框架换轻量级SDL库。”
张思雨的目光扫过他紧绷的肩线，那些她亲手设计的樱花特效代码正在被他逐行删除。
注释栏里她留下的颜文字“QAQ”显得格外刺眼。
他忽然站起身，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等我们吃掉90%的市场份额。”
声音低沉而坚定：“我给你做全3D虚拟形象系统，让每个用户都能在虚拟世界里自由飞翔。”
负责协议栈的王乐突然惊叫：“天哥！跨网段测试出现幽灵数据包！”陈天的表现让王乐下意识的忽略了他的年纪。
众人围过去，只见Wireshark抓包记录里，从莞城电信到BJ网通的测试数据正在神秘消失。
“NAT映射表生命周期设为多少？”
“默认300秒。”
“改成动态心跳。”陈天在白纸上画出时间轴：“每收到三个数据包就缩短10%的存活周期，让服务器以为这是视频流数据。”
陈天突然加快敲击速度，抓起键盘输入一连串命令：“超时阈值设536毫秒，刚好是56K调制解调器两个MTU帧的传输周期。”
团队里仅有的两个研究生深吸口气，面面相觑，他们上周刚在《计算机网络：自顶向下方法》里学过这个公式。
这个年轻老板到底是从哪学会，并能熟练应用的。
随着他修长的手指在回车键上重重敲下，屏幕上的丢包率瞬间从37%降到5%。
机房响起一阵压抑的欢呼声。
“姐，你确定我们这老板是从农村来的？没上过大学？还没满19岁？”陈天身后，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对着身旁的张思雨发出疑问三连。
张思雨痴痴的看着陈天的侧脸，喃喃自语：“他说是生而知之，以前我不太信...”
张梦婷撇了撇嘴，觉得这个远房表姐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连这种鬼话居然都开始相信。
只是事实摆在眼前，她一时间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反驳，这些极其专业的计算机实操知识，不是随便看几本编程教学书就能学会。
别说陈天是没上过大学的农村辍学生，就是在国外更早接触互联网的名牌大学留学生，也没有他这种出现任何问题都能立刻解决的能力。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张梦婷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困扰他们这群莞大计算机系最顶尖学生的各种问题，被他一个个随手化解。
这让她不由得产生了自我怀疑，难道是因为自己太菜，天天在大学计算机系里圈地自萌？
张梦婷看着自己涂了粉色指甲油的手指，这个来自计算机视觉实验室的大一优等生，此刻终于明白表姐为何会痴迷于这个连高中文凭都没有的青年。
就连自己，现在也对这个坐在电脑屏幕前运筹帷幄的天才青年，产生了浓重的好奇。
她突然想起MIT黑客传说里的某个名字。
就在这时，陈天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变，快步走到角落接听。
“我知道了。”陈天简短地说完，挂断电话。
他转身时，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但眼神中多了一丝凝重。
“所有人注意，”他拍了拍手：“刚刚得到消息，深城的小马哥不知从哪听说我们开发CC的事情，OICQ团队也正在加班加点，他们可能会提前上线，抢占先机。”
听到这个消息，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CRT显示器发出的嗡嗡声。
突然冒出的竞争者，让这群还没走出校门的年轻大学生们如临大敌。
“他们是一个极其强大的对手。”陈天环视众人，声音坚定充满自信：“但是！不用过于担心，我对我们的产品和你们充满信心，你们有没有信心战胜对手？”
“有！”众人异口同声，年轻的团队随着敌人的出现，终于凝聚在了一起。
没有畏惧！
陈天突然扯下窗帘，1998年的月光如冷水倾泻而入，照亮他眼中燃烧的蓝色火焰。
“知道为什么选你们吗？”他指着墙上泛黄的海报：“因为只有处男才会为理想燃烧。”
哄笑中，键盘敲击声重新汇聚。
在这个互联网刚刚兴起的年代，一群年轻人正在为一个轻量化社交软件的梦想而奋斗。
远处传来莞城大学宿舍楼熄灯的铃声，但工作室里的键盘声依然此起彼伏，仿佛在谱写着一曲属于数字时代的青春舞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