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逆星之契
星陨阁的废墟还没完全平静，五宗的灵舟已经像乌云一样压了过来。林昊天站在破碎的星陨柱上，眼睛里映出天边密布的符文炮阵，宁瑶的斩念剑在她手中轻微颤动，青鸾的印记闪着冰冷的光。
“他们来的还挺齐全啊。”宁瑶冷笑了一声，重生后的黑发在风中狂舞，“赤霄、玄冥、苍灵、天罡、地煞——五宗的精英都出来了，看来是真的急了。”
林昊天伸手抚过右眼，封印住星蚀母体后，他眼中的命轨图清晰显示出五宗灵舟的核心阵眼：“东南天罡宗灵舟的阵枢里藏着一块腐星碎片，那就是他们的能量源泉。”
话刚说完，赤霄宗主的狂笑声就夹带着烈焰传了过来：“黄口小儿！你真以为能偷到星蚀的力量就能动摇五宗的根基吗？”滔天的火焰从灵舟倾泻而下，但在触碰到星陨柱时，火焰却被一层无形的屏障吞噬了。
宁瑶轻轻一挑剑尖，带起一缕星尘，重生后的青鸾之力和废墟中残存的封印共鸣：“他们还没发现，这片废墟早就成了我们的领域。”
林昊天的眼睛突然一缩，命轨图中，五宗灵舟的灵力脉络突然扭曲。地底传来沉闷的轰鸣声，无数晶化的骸骨破土而出，骨骼托起的星图碎片拼凑成一个巨大的阵图，牢牢把五宗灵舟钉在半空。
“星陨守墓阵……”天罡宗主怒气冲冲，“这群死去的骨头居然还能作祟！”
骸骨的眼窝里燃起幽蓝色的魂火，初代阁主林玄的虚影在阵图中间凝聚。林玄轻挥骨掌，五宗灵舟的防护结界像蛋壳一样碎裂，腐星碎片从阵枢中脱离，化作流光融入林昊天的星瞳。
“不——！”赤霄宗主的眼睛瞪大，眼睁睁看着自己宗派积攒了千年的星蚀力量被吞噬。林昊天的星瞳再次展开，命轨图中五道猩红光柱冲天而起，在云层中交织成古老契约的图案。
宁瑶的斩念剑突然鸣叫，剑身上浮现出初代青鸾被铁链贯穿心脏的画面：“这是……逆星之契？”
“对，五宗和星蚀之间的原始契约。”林昊天按住痛苦的太阳穴，星瞳努力解析光柱中流动的铭文，“每代宗主继位时，都会用命魂祭献给星蚀，换取吞噬星辰的秘法——”
话音未落，契约图案突然化作血色枷锁，把他们拉进了幻境。
眼前是猩红的天地，五道巨大的身影跪拜在星蚀母体面前。林昊天看到其中一个身影，正是年轻时的父亲林啸风，他手中的星陨阁玉佩散发着妖异的红光。
“今天立下契约，五宗愿奉星蚀为尊。”初代赤霄宗主割开手腕，鲜血在空中凝结成符，“以命魂为引，以星辰为祭——”
“原来如此。”宁瑶冷冷一笑，斩念剑劈开幻象，“五宗的秘法，原来不过是星蚀施舍的残羹剩饭。”
幻境猛地一转，他们看到历代宗主在密室里剜出继任者的心脏，把腐星碎片植入其中。最年轻的苍灵宗主，竟然是宁瑶的师尊！
“难怪他临终前说‘星陨阁的传人出现了’……”宁瑶的手指微微发抖，“我们从一开始，注定就是这场交易的祭品！”
血色枷锁突然紧缩，星蚀母体的低语在耳畔响起：“既见真相，当为契奴。”
林昊天的星瞳爆发出紫金色的光芒，他的吞噬之力反向侵蚀着契约：“该为奴的，应该是你们！”
在现实和幻境的缝隙中，初代阁主的骸骨突然抓住他们的手腕。它的下颌骨发出沉重的嘶吼：“逆契……需要去……星坠之井……”
他们挣脱了幻境，五宗的灵舟已经大半坠毁。林昊天的星瞳锁定了大陆极北的方向，那里的光芒与逆星之契的印记相似。
“星坠之井是契约的具象化入口。”宁瑶擦拭剑身上的腐星血迹，“如果要彻底摧毁五宗和星蚀的联系，就得去井底斩断契约的根。”
突然，赤霄宗主从废墟中爆发出来，腐烂的左臂变成了星蚀的触须：“休想玷污圣井！”触须穿透宁瑶的左肩，林昊天的星瞳命轨图急剧变化，他预见到三秒后井口会爆发出星蚀潮汐。
“赌一把。”他拉着宁瑶冲向触须，两人化作流光，沿着触须的灵力通道直冲北方。
在极北的冰原上，星坠之井喷发出粘稠的星蚀黑雾。井口的九头巨蟒感应到入侵者，十八只竖瞳同时睁开，每只眼睛都是五宗某代宗主的面孔！
“真是恶趣味。”宁瑶的斩念剑点燃青金色的烈焰，“这些老东西死了还要当门神。”
林昊天的星瞳锁定井壁某个凹陷：“那里有父亲的气息。”
两人急速下降，巨蟒喷出的星蚀毒雾被青鸾焰火净化。靠近井壁时，林昊天怀中的玉佩突然飞出，和井壁的纹路完美契合。井壁轰然打开，露出隐藏千年的密室——
水晶棺里，林啸风的尸体完好无损，胸口插着半截斩念剑，剑柄上刻着宁瑶师尊的名字。
“三十年前……”林昊天触摸水晶棺，回忆涌上心头。
那时，林啸风带着星陨阁的秘密去找宁瑶的师尊，试图联合苍灵宗摧毁逆星之契。但就在关键时刻，他被腐星侵蚀，不得不让朋友将斩念剑刺入他的心脏。
“所以师尊偷剑并不是为了私利……”宁瑶轻轻摸过剑柄的刻痕，“而是为了阻止星蚀复生。”
井底突然传来锁链断裂的巨响，九头巨蟒合成了一块巨大的星蚀肉瘤，无数宗主的残魂在其中哀嚎。林昊天拔出父亲胸口的斩念剑，剑上的暗金星痕和青鸾印记发出共鸣，新的铭文浮现：
“逆契者，当承星陨之志。”
双剑合璧的瞬间，星坠之井的光芒吞噬了整个冰原。当光芒散去时，井口只剩下深不见底的虚无，以及漂浮在空中的半块契约残片。
宁瑶接住残片，发现它的材质和林昊天母亲的晶化右眼一模一样：“看来我们还得去星蚀的诞生地……”
在极南的某座被遗忘的古城里，沉睡的古老存在终于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