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规则辩论

监控屏幕在电流声中熄灭，林澈的后背撞上档案柜。

铜铃铛在掌心发烫，表面浮现的齿痕与三天前电脑上的黑手印完全吻合。

那根本不是婴儿的咬痕，而是成年人类的臼齿结构。

“你的孩子在这里。“他忽然举起铃铛，裂帛般的高跟鞋声在门外骤停。

辩手本能接管了恐惧。大学时对阵政法大学的生死局，对方曾用“程序正义高于结果正义“的论点逼得他心率过速，此刻却成了救命预演。

要赢，就要先承认对方的规则体系，再从中撕裂逻辑断层。

门缝渗入的黑血开始倒流。

“家属“的身影在磨砂玻璃上扭曲膨胀，螯肢刺穿门框：“把铃铛给我！“

“根据《青藤妇产医院探视条例》第3条——“林澈的指甲掐进铃铛纹路，声音却平稳得可怕，“探视者需出示身份证件与新生儿足印档案。“

这是从值班表背面发现的残页内容，当时他以为是无关的废纸。

直到发现所有“条例“文字都夹杂着肉眼不可见的频闪水印，只有用钢笔血瞳作为滤光片才能识别。

怪物沉默了两秒，裙摆下的卵鞘发出爆裂声：“我是母亲！“

“根据条例第7条，母子关系需通过基因检测确认。“林澈举起从冷柜偷出的胎盘标本罐，“现在可以抽取您的血液样本吗？“

当他看到监控画面里螯肢穿刺护士的瞬间，就意识到这些怪物对“规则“有病态的执着——就像程序员无法容忍代码报错。

电子钟突然加速旋转，探视倒计时归零。天花板渗出肉瘤状物，但林澈反而向前跨了一步：“您迟到了17分钟。“

“胡说！“螯肢扎入他耳侧墙面，腐臭的黏液滴在肩头，“倒计时明明……“

“真实时间通过冷冻柜温度计校准。“他亮出手机拍摄的温度计照片，“根据条例补充说明第12条，迟到者丧失探视权。“

这是精心设计的陷阱——院长室密码破解时，他发现所有仪器的时间误差都精确到17分钟。当对方承认“倒计时”概念时，就等同于接受了他的时间计量体系。

怪物发出玻璃碎裂般的尖叫，裙摆掀起的瞬间，林澈看到无数婴儿头颅在卵鞘中蠕动。它们的额头上都烙印着铜铃齿痕。

“你根本不懂什么是母亲！“螯肢横扫而来，林澈不退反进，任由锋利的肢节划破手臂。鲜血溅在值班表上，浮现出隐藏条款：

【当探视者出现暴力行为时，自动触发安保协议】

“根据《医疗场所安全法》第45条——“他抓起银质手电筒砸向消防警报器，“施暴者将被永久列入黑名单！“

整条走廊的应急灯骤然亮起，怪物在强光中蜷缩成团。林澈这才发现它的脊柱是由无数张出生证明拼接而成，每张都写着同一个名字：林澈。

随着安保警报轰鸣，213病房的门自动开启。九具护士尸体悬挂在无影灯下，她们的腹部被剖开，露出塞满铜铃铛的子宫。最年长的尸体缓缓转头，胸牌上赫然写着：

【护士长林雪娟

（1989-2012）】

那是他母亲的名字。

血瞳钢笔识别的频闪水血瞳钢笔突然自主书写：【你真的是玩家吗？】

游戏面板在此时首次主动弹出，幸运值栏的黑雾散去，显示为：

【幸运：-∞（您是被观测者）】

所有铜铃铛同时炸裂，林澈左眼看到的黑手印爬满全身。在意识消散前，他听到机械女声说出截然不同的提示语：

【恭喜您通过管理员资格测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