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台上的骑士幻影

天台的风裹着塑胶跑道的焦糊味灌进林夜衣领，他缩在水泥护栏后，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德玛西亚金币。上课铃在楼下响了三遍，手机屏幕亮起夏小雨的消息：“老班点名了，速归！”他按灭屏幕，金币边缘的骑士浮雕突然泛起微温。

“小子，逃课可不是好习惯。”

赵叔的烟嗓惊得林夜差点翻过护栏。男人拎着保安巡逻棍晃上天台，制服扣子歪到第三颗，露出锁骨处狰狞的旧伤——那伤疤形状竟与苏婉儿画中救护车的轮胎裂痕如出一辙。

“您这是……查岗？”林夜把金币藏进掌心，金属温度骤然飙升。

“查个屁。”赵叔踢开空啤酒罐，易拉罐叮叮当当滚向角落，“来抽根事后烟。”他掏出火柴盒，火焰腾起的瞬间，天台铁门被“咣当”踹开。

五个花臂男拎着钢管围上来时，林夜嗅到熟悉的古龙水味——是篮球赛那个7号。

“老头，这没你事。”7号的钢管敲在水泥地上溅起火星，“我们跟这位暴力狂……”

话音未落，赵叔吐出的烟圈突然凝成金色盾牌。钢管砸在光盾上迸出刺目火花，震得7号虎口迸裂。林夜瞳孔骤缩，那盾面纹路分明与金币上的德玛西亚图腾一模一样。

“现在的全息投影广告真逼真啊。”赵叔用巡逻棍戳了戳光盾，涟漪荡开处浮现星灵符文，“你们公司还招保安不？”

混混们面面相觑，最怂的那个突然尖叫：“鬼！有鬼啊！”

混战中，林夜被推到锈迹斑斑的空调外机旁。

赵叔的巡逻棍舞成金色旋风，每次格挡都迸发教堂钟鸣般的轰响。7号的红毛被燎焦大半，仍不死心地扑向林夜：“先废了这崽种！”

本能快过思考。林夜抄起半截钢筋刺出，钢筋尖端突然镀上银芒，精准捅进7号腋下三寸——那是亚扎卡纳之眼自动锁定的弱点。惨叫声中，7号像被抽了骨头的鱼瘫倒在地。

“打架还带开挂？”赵叔挑眉，光盾化作锁链捆住剩余混混，“你这手法，跟谁学的？”

林夜盯着自己颤抖的手，钢筋尖端残留的银光正渗入皮肤。昨夜便利店冰柜的裂痕、苏婉儿速写中的持剑虚影、梦中血火交织的战场……碎片在脑中轰然拼合。

尘埃落定后，天台只剩铁锈味的寂静。

赵叔蹲在昏迷的7号旁，用烟头烫掉他后颈的星灵烙印：“现在的马仔真不专业，纹身都找冒牌店。”烙印焦糊处渗出紫色黏液，被金币吸收后发出餍足的嗡鸣。

“这是什……”

“最新款全息贴纸。”赵叔把金币抛回给林夜，“校门口两块钱一张，要链接吗？”

风掀起他歪斜的衣领，锁骨伤疤下隐约露出德玛西亚徽章的边缘。林夜突然出手扯开他衣领，徽章脱落在地——那上面的战场图腾，与他连续三夜梦见的血色黎明完全重合。

“1943年柏林淘的旧货。”赵叔捡起徽章，裂纹横贯骑士高举的利剑，“当年有个愣头青非要单挑坦克连，赔进去半个骑士团。”

他擦拭徽章的手突然青筋暴起，金光从裂纹中渗出，在空中投射出模糊影像：年轻版的赵叔跪在焦土上，怀中女童的辫子沾满血泥，天际紫色极光如巨蛇翻涌。

影像戛然而止。赵叔把徽章塞进林夜掌心，金属滚烫得像烙铁：“这玩意送你，下次挨揍记得亮出来。”

林夜低头，徽章裂纹正缓缓愈合，剑锋指向他无名指根——那里不知何时多了道银色刺青，形如永恩剑刃。

放学铃响时，夏小雨抱着素描本冲上天台。

“你旷了整整四节课！”她的丸子头散开半边，发丝间粘着铅笔屑，“老班说要请家长……”

余音卡在喉间。夕阳穿过林夜指间的徽章，将德玛西亚图腾投射在空白画纸上。夏小雨的速写笔自动飞舞，勾勒出暴雨中的便利店、凝胶怪群，以及林夜背后那双若隐若现的持剑虚影。

“这是什么？”她声音发颤。

林夜夺过素描本，最新一页的骑士战甲在暮色中流转金光，胸甲裂纹与他手中的徽章完美契合。远处传来救护车鸣笛，车牌号“沪A7U13”的车顶闪过紫色电弧，与苏婉儿的画作遥相呼应。

午夜梦回，林夜在冷汗中惊醒。

掌心的徽章滚落床下，裂纹渗出紫色黏液。黏液爬上他白天打架时擦伤的手背，凝结成微型救护车图腾。窗外极光更盛，便利店方向传来冰柜爆裂的巨响。

手机屏幕亮起陌生号码的短信：“明晚八点，崇明岛码头。”发信人头像是个燃烧的德玛西亚盾牌。

苏婉儿的呓语穿透墙壁：“哥……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