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夫弃子后,夫君携崽创我家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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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二十大板

阮娇娇神色中闪过一丝错愣。

而裴淮玉嫌弃地拍了拍袖子,也只是以为阮娇娇碰了一下,他身后的下人见状连忙的搬出玉椅,服侍他坐下。

他居高临下的坐着,阮娇娇却卑微到了极致,偏偏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春杏儿对她下手,一次比一次过分。

再下一次难免的就是要她的命。

“况且是春杏儿四处招惹我,丞相大人那么大的官,总得讲讲理吧,是刚刚她故意绊我,如果不是我事先留意,就如她所愿,摔到那块锋利的石头边上,定然是血肉模糊……”

话被打断,“阮娇娇,你真的觉得本相有多耐心,听你说这些废话……”

“砰——”

身后一个八尺大汉用力地踹了一脚阮娇娇的膝盖,阮娇娇吃痛一声,跪倒在地。

疼得她几乎伸不直腿来。

整个人几乎要趴着。

胡嬷嬷和春杏儿都在看好戏般看着,满脸都是小人得志后的奸笑。

胡嬷嬷又接着道,“大人,杏儿她自小性格乖巧,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说她是个机灵的丫头,又怎么会主动的去招惹阮娇娇,定然是阮娇娇满口谎言,想要陷害杏儿!”

裴淮玉抬眸,“照你的话,该怎么罚?”

胡嬷嬷恶狠狠的咬牙,“按照府规,杀人者应原地杖毙!”

裴淮玉接过下人递过来的茶,轻轻地沏开上面的浮尘,那双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阮娇娇,你可知错?”

“我不知错,”阮娇娇挺直脊背,目光丝毫不带避讳,哪怕现在狼狈的跪着。

裴淮玉不愿意听她的解释。

阮娇娇自知说再多也无益。

场面一片喧哗。

裴淮玉微微的眯起眼睛,突然间伸手扣住她的下巴,手指冰凉,力气大的厉害,用着他们之间彼此才可以听见的声音,“你不会以为这样子就可以离开这里吧,还把自己当做个什么玩意儿?”

“我说没错,就是没错啊,”阮娇娇就算现在虚弱的说多几句话都险些咳出血来,可看见裴淮玉越发冷漠的脸,偏偏就激起了她那几分倔强,“裴淮玉,你有本事打死我,正好啊,一命偿一命,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纠缠的了。”

阮娇娇声音越坚定,裴淮玉心里的那股无名火就越烧的旺盛。

“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多硬,冤有头债有主,你该跪谁就跪谁。”

裴淮玉指着在旁边跪着的春杏儿,“那个什么杏,你给本相站起来,站到她的面前,阮娇娇,你给本相好好跪着!”

阮娇娇不愿。

后面压着他肩膀的大汉手上的力度又加重几分,硬生生的把她的头按在地上。

泥巴粘在头发上,好些狼狈。

春杏儿见状,欣喜不己,“大人、大人,这些小事怎么还让您亲自的为杏儿而出头。”

阮娇娇哼哼的笑着,一改态度,用尽全身力气推开身后的那两只大手,“不就是跪吗?我会跪,用不着你们押着。”

膝盖火辣辣得疼,也比不过心中的苦涩。

一叩,两叩,三叩。

每一下都是大礼。

双腿已经麻木,却不肯放松一下的力道。

整个额头几乎出血。

汗水几乎模糊了视线,可阮娇娇依旧倔强的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

“该罚要罚,二十大板一板都不能少,胡嬷嬷,教她好好学学做奴是什么样子的。”

此话一出,在场的下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虽说和杖毙比起来,还有可能捡回一条命,可二十大板对于一个大汉来说都难以吃得消,更何况是阮娇娇一个姑娘家。

宫里面传出来就有一个宫女因为偷.情被打二十大板活活打死!

而阮娇娇这看上去瘦瘦弱弱的身子骨,这二十大板能不能撑过去都另别他说。

这是连他们这些下人都清楚的事情,可后发命令的男人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声线低沉平稳,仿佛在陈述着一件与她毫不相关的事情。

阮娇娇艰难的抬起头来,她的自证显得那般无力,可偏偏比起身体上的疼痛,男人的羞辱令她更无处可去。

裴淮玉微微俯下身子,也只是为了羞辱他,“本相不会让你死的,但本相会让你生不如死,阮娇娇,你就给本相好好受着,你现在身上全然的疼痛都比不过当年你的狠心。”

裴淮玉把话撂在那里,便就那么走了,头也不回,更不会心软。

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

这狗男人还真的就这么走了。

羞辱自己,他就这么高兴吗?

“啪!”

将二十大板打下来竹板带着风声,重重地落在阮娇娇的臀上,她的身体猛地一颤,却紧咬下唇,一声不吭。

胡嬷嬷在旁边舒服靠在椅背上,像打了胜仗一样的春杏儿乖巧的蹲在旁边给胡嬷嬷捶腿,那母子俩笑得高兴,“娘就说,裴大人对你有意吧,都看不得你被欺负。”

春杏儿一脸娇羞的,“杏儿知道。”

胡嬷嬷瞧这着一声不吭的阮娇娇,不爽地嘴里的瓜果壳往阮娇娇那边吐着,指挥着掌竹板的下人,“都用力点!没吃饭吗?!”

越发用力了。

一下、二下、三下……

竹板一下又一下地落下,每一下都在阮娇娇的臀上留下一道红肿的痕迹,布衫也被打得绽裂开来,隐隐渗出血丝。

凡胎肉体哪里招得住这般虐待。

阮娇娇很快疼得昏迷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很快她就发现自己就这么被关在了一座败坏的柴房里。

刚想起身,却疼得冷汗直出。

“真凄凉啊,打完我就留我烂在这了。”

背后传来一阵又一阵不是常人能承受的疼痛,她不用看都知道有多惨烈。

一阵寒风吹过,阮娇娇又再一次发现了这个柴房的屋顶都是漏风的,风猛地一刮,屋顶上那些碎掉的木渣险些让她的旧伤又添新伤。

在这个世界二十来年,众亲死的死,走的走,要说之前一直挂念着的,也就是裴淮玉和他们的孩子安安,现在看来,一切都好,自己的生死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可那二十杖下来,她真的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撑不下去。

“哗——”

破烂的柴房里北风刮刮的太孤独了,别说伤药了,连一滴干净的水都没有,陪着她的就只有那几个路过的老鼠。

疼得她只能边自言自语,自嘲自画,“本来还以为会有什么话本的桥段,裴淮玉会偷偷的让人给我放放水,做做样子,打了像没打的一样……”

可事实上,从头到尾连他的影子都没出现过,也是,裴淮玉这样恨她,怎么会出现呢?

恨她也好。

无所谓了。

可是为什么……心会那么痛。

当手背擦过脸颊,一片湿润,不知何时,泪水早已悄然滑下,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悲痛生根发芽,无声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