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复苏:我在人间雕刻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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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骨刃生?业火劫

晨雾似轻柔却又难缠的丝缕,如影随形地缠绕着陆沉,缓缓黏附在他的皮肤上。那触感,仿若敷上一层散发着诡异腥甜气息的糖霜,不仅令他浑身不自在,更在心底泛起一阵难以名状的恶寒。

他木然呆立在原地,宛如一尊雕塑,目光直直地落在自己颤抖不已的十指上,眼神中满是茫然与怔忡,仿佛那双手已然不再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而是被某种神秘力量所操控。

那把断成两截的刻刀,静静地躺在他的脚边,犹如一位迟暮的英雄,尽显落寞与凄凉。刀柄上的饕餮纹,曾几何时是那般威严狰狞,令人望而生畏,可此刻却黯淡无光,仿佛生命的活力已被抽离。从纹路中渗出的血珠,正一滴一滴地融入脚下的泥土,被贪婪的大地一点点吞噬。这一幕,恰似一首无声的挽歌,在寂静中诉说着刻刀往昔的辉煌岁月,以及如今无可挽回的破败与凋零。

不远处,师父的烟斗孤零零地躺在碎石堆里,正冒着最后一丝若有若无的青烟。那青烟,袅袅娜娜地升腾而起,在清冷的空气中打着旋儿,很快便消散得无影无踪,如同那些逝去而不可追的时光。再看师父,他独眼中的血丝比昨夜更加浓密,纵横交错,仿佛织就了一张细密的红色蛛网,紧紧覆盖在眼球之上。那满眼的血丝,透露出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与历经沧桑后的无奈,仿佛承载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艰辛与磨难。

“不能碰刻刀......”陆沉双唇轻启,喃喃自语,声音仿若从幽深的古井底部传来,低沉、沙哑,带着无尽的怅惘与不甘。他的双手剧烈颤抖着,像是风中飘零的残叶,不受控制。许久,他才缓缓伸出手,艰难地扯开衣襟,那动作迟缓而沉重,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心口处,一枚青铜钉静静嵌在那里,犹如一颗诡异的黑色星辰。而青铜钉的周围,已然爬满了蛛网状的黑纹,那些黑纹似活物一般,正轻轻蠕动着,散发出丝丝缕缕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气息,好似有一股邪恶的力量,正从他心口处向外蔓延。

尽管心中满是恐惧与不安,可陆沉骨子里那股倔强与不甘,还是驱使着他做出了行动。他缓缓俯身,试图捡起断落在地的半截刀刃。指尖微微颤抖着,刚一触碰到冰冷的金属,一股钻心的剧痛瞬间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刹那间将他淹没。那种疼痛,仿佛是被烧得通红、滚烫无比的烙铁,狠狠按压在掌心,瞬间便燎起了水泡,水泡迅速肿胀,晶莹剔透,却又触目惊心。

“嘶——”陆沉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猛地一颤,身体本能地往后缩。他紧咬下唇,苍白的脸上冷汗直冒,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洇出一小片水渍。此刻,掌心的剧痛如同一把重锤,一下一下地敲击着他的神经,也重重地敲击着他的内心,让他深刻地意识到,从这一刻起,他与刻刀之间,已然被一道无形却坚不可摧的屏障所阻隔。

毫无预兆地,地宫废墟陡然间剧烈震颤起来,恰似一场突如其来的噩梦降临。大地仿佛被一只隐匿于黑暗深处的巨手肆意搅动,整座地宫都陷入了疯狂的摇晃之中。松动的碎石从穹顶、墙壁簌簌落下,如同密集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地面,奏响了一曲令人胆寒的破碎乐章。

陆沉身形不稳,一个踉跄,脚下一滑,险些摔倒在地。出于本能,他慌乱地往后退,试图稳住身形。然而,命运似乎在这一刻跟他开了个残酷的玩笑,他的后背重重地撞上了一块刻满符文的残碑。那一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仿佛被触发,镇魂骨刺像是被某种神秘而古老的召唤唤醒,陡然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三根镇魂骨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穿透了残碑。坚硬的石面在骨刺的穿刺下,发出刺耳至极的声响,那声音尖锐、凄厉,仿若夜枭在死寂的荒野中啼鸣,划破了这压抑得让人窒息的氛围,在空荡荡的地宫中回荡不休。

陆沉满脸惊愕,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自己的镇魂骨刺。只见骨刺表面,竟缓缓浮现出一层细密的纹路。这些纹路复杂而神秘,似是自然形成,又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精心雕刻上去。陆沉心中猛地一震,他瞬间认出,这正是《雕魂录》里失传已久的“血刻纹”。那些纹路,犹如古老的密码,每一道线条、每一处弯折,都仿佛隐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一段被岁月尘封、被历史遗忘的神秘过往,正等待着他去揭开。

“师父!”陆沉心急如焚,猛地转身,一声呼喊饱含着无尽的担忧与惊恐,在这摇摇欲坠的地宫中回荡。然而,映入他眼帘的,却是一幕令他毛骨悚然的景象。

师父,那个平日里坚毅果敢、如巍峨高山般的存在,此刻却陷入了极度诡异的状态。老人的独眼不知何时爬满了黑线,那些黑线错综复杂,如同密集的血管般交错纵横,肆意布满整个眼球,透着一股令人脊背发凉的诡异气息。他的面容因痛苦而微微扭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划过脸颊,滴落在满是尘土的地面。

而更让陆沉揪心的是,师父正用那截断刀,在自己的左臂上艰难地刻符。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迟缓而沉重,仿佛手臂上承载着千斤重担。每刻下一笔,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挣扎与坚持。暗红的血液顺着他的手腕源源不断地流淌,如同一条蜿蜒的小溪,在地上缓缓蔓延,逐渐汇成一个倒置的八卦图。

那八卦图,线条在血液的勾勒下显得格外清晰,散发着一种神秘而古老的气息。它静静躺在地上,仿佛在与这废墟中的某种隐匿力量相互呼应,又似在诉说着一段被岁月尘封的秘密。随着血液的不断流淌,八卦图的颜色愈发深沉,仿佛在汲取着师父的生命力,也汲取着地宫深处那股未知力量的养分,让整个场景愈发显得神秘莫测,令人胆战心惊。

“听着。”师父咬着牙,扯下一块布条,迅速缠住伤口,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几分决绝,“陆家人破契后的业障,得用骨血重新刻一遍生死簿。”

师父的话音还在这幽闭的地宫中回荡,刹那间,一阵沉闷的锁链拖拽声从地底深处传来。那声音仿若穿透了层层土石,带着无尽的阴森与寒意,仿佛来自九幽地狱,令人毛骨悚然。每一声拖拽,都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重重地拉扯着众人的神经,让人心惊胆战。

陆沉顿感后背的骨刺猛地一阵共鸣,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牵引,开始剧烈震颤。他的双眼瞬间瞪大,眸中满是惊恐,好似在回应着这来自地下深处的阴森召唤。此时,他的心脏狂跳不止,仿佛要冲破胸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陆沉眼睁睁看着师父神色凝重地从包袱里掏出一个青铜匣。匣子古朴厚重,上面刻满了神秘的纹路,正是道观里那对阴阳匣的另一半。当匣盖弹开的瞬间,三道寒光如闪电般划过,速度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原来是三根带倒刺的青铜钉,它们如同离弦之箭,裹挟着凌厉的气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空飞来。眨眼间,精准无误地钉入陆沉心口黑纹最密集的地方。

随着青铜钉的钉入,陆沉只觉一股钻心的剧痛瞬间袭来,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同时刺进心口。他的身体猛地一颤,口中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整个人摇摇欲坠。那三根青铜钉在他心口处,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与周围的黑纹相互交织,仿佛在进行一场邪恶的仪式,让这原本就诡异的场景愈发显得惊悚可怖。

剧痛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瞬间将陆沉淹没,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前的视野也被血色彻底浸透。恍惚间,他仿佛置身于一片血海之中,看见自己的骨刺正在疯狂吸收那三根青铜钉,暗金色的纹路顺着脊椎迅速往上攀爬,很快便爬上了脖颈,所到之处,皮肤泛起一层诡异的光芒。当第三根青铜钉完全融入体内时,陆沉左手的镇魂骨刺陡然异变,“咔嚓”一声,化作一柄三尺长的森白骨刃,骨刃散发着冰冷的寒意,刃身上还流淌着丝丝缕缕的暗金纹路,仿佛在诉说着它的不凡。

“接住!”师父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扔来半卷焦黄的《雕魂录》。陆沉强忍着剧痛,用骨刃挑开残卷,原本泛黑的字迹像是被注入了生命,突然活了过来,化作无数小鬼,张牙舞爪地顺着骨刺往他皮肉里钻,每钻进去一只,都让他疼得浑身一颤。师父趁机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在骨刃上,大声喊道:“以身为碑,刻骨为刃!”

刹那间,地宫穹顶承受不住这股强大的力量,轰然坍塌。大块大块的石头如雨点般倾泻而下,月光混着碎石,一同洒落在这片废墟之上。陆沉在弥漫的烟尘中,隐隐约约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心口插着青铜钉的父亲虚影。虚影面容慈祥,抬手轻轻点向他的眉心,一股暖流瞬间传遍陆沉全身。与此同时,骨刃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突然迸发青焰,那青焰熊熊燃烧,温度极高,瞬间将满地的碎石熔成琉璃,琉璃在月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沉儿,看好了。”父亲的虚影伸出手,握住陆沉执刃的右手,在虚空之中刻出一朵业火红莲。那红莲栩栩如生,花瓣轻轻颤动,散发着炽热的气息。陆沉后背的骨刺像是受到了某种指令,应声而动,以极快的速度在周身织出一张血色罗网。当罗网收拢的刹那,一股强大的力量爆发出来,整座地宫废墟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瞬间化作齑粉,飞扬在空中。

黎明时分,曙光初现,陆沉缓缓跪在师父跟前。老人的独眼已完全漆黑,像是被无尽的黑暗填满,左臂刻符的位置,长出了鳞片状的硬痂,看起来触目惊心。师父摸出一个油纸包,用力扔给陆沉,里面是半块发霉的桂花糕,糕点散发着一股陈旧的气息,仿佛带着岁月的味道。

“往北三十里有座活人墓。”师父的嗓音沙哑得如同砂纸磨铁,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墓主人手里,有能镇你业障的......”

话还没说完,师父的皮肤突然出现一道道龟裂,缝隙中露出底下蠕动的青铜锁链,那些锁链仿佛有生命一般,正在试图挣脱束缚。陆沉见状,心急如焚,赶忙想用骨刃挑开锁链,却被老人死死攥住手腕,老人的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决然:“记住!往后每刻一尊鬼神,你心口的钉就深一寸。”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洒在这片大地之上时,师父的身体逐渐变得僵硬,最终化作一尊青铜雕像。陆沉缓缓伸出手,轻轻摸着冰冷的雕像右眼,那里嵌着半枚阴阳鱼玉佩——与他颈间那块正好契合,仿佛在诉说着他们之间深厚的羁绊。

骨刃突然发出一阵蜂鸣,声音清脆而悠长。陆沉下意识地抬眼望去,只见北方的天空泛起诡异的青灰色,云层中隐约可见无数锁链垂落,仿佛连接着天地之间的某种神秘力量。他握紧骨刃,缓缓起身,心口的青铜钉突然一阵刺痛,疼得他眉头紧皱,与此同时,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母亲在七星阵中的画面,母亲的面容坚毅而决绝。

“以骨为刃......”陆沉双唇轻启,低声呢喃,声音虽轻,却似蕴含着千钧之力。他的眼神深邃而坚定,犹如寒夜中闪烁的寒星,穿透层层迷雾,直射前方,透着绝不退缩的决绝。

说时迟那时快,他不假思索地抽出短刃,果断割破手掌。殷红的血珠,仿若颗颗饱满的红宝石,顺着他的指尖接连滑落,滴落在骨刃之上。血珠一接触到骨刃,便迅速被吸收,渗入刃身那错综复杂的纹路之中。

刹那间,骨刃像是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光芒大放。刺目的强光瞬间照亮了周围昏暗的空间,紧接着,骨刃开始变形。只听“咔咔”几声脆响,骨刃如灵动的活物般,陡然延展、扭曲,眨眼间化作一条九节鞭。鞭身由森白的骨节相连而成,每一节都散发着冰冷的寒意,其上还流淌着丝丝缕缕的暗金纹路,神秘而诡异。

而在鞭梢之处,挂着一枚青铜铃铛。这铃铛造型古朴,表面刻着精致的花纹,与师父脚踝上常年佩戴的那枚竟一模一样。微风拂过,铃铛轻轻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那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悠悠回荡,仿若穿越了时空的界限,带着一种神秘的力量,仿佛在召唤着他,催促他继续前行,奔赴未知的前路,去探寻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