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菀菀类卿
“马杭这小子有点儿开窍了。”
这是来自顾常卫的评价。
剧组资金充足，演员渐入佳境，除了天气越来越冷，眼看日子是好起来了。
拍摄期间，还发生一小插曲。
“这个就是你呀？”
“什么叫就是我呀？人家有名字，马杭！”
戴眼镜的胖子听到姜纹的解释不置可否，盯着马杭一个劲儿的猛瞧，他可真的见过17岁的姜纹。
这家伙叫阴达，姜纹的好基友。
他爹是阴若诚，人艺演员，曾经担任过文化部副部长。
由于阴家父子的关系，姜纹上高中那会儿就经常去人艺看戏，高考落榜之后也是阴达建议他报考中戏。
再往后，阴达更广为人知的身份是宋玬玬的前夫。
当然这会儿还没离。
阴达这次来就是为了两口子齐上阵的一部戏，正是大名鼎鼎的《我爱我家》。
其中阴达是导演，宋玬玬是女主角。
《我爱我家》是内地第一部情景喜剧，总共40集，今年播出之后大获成功。
于是制作团队立刻上马了续集，准备再拍它个80集的。
恰好今年爆火的另一部电视剧是姜纹主演的《京城人在纽约》，反应当时的“出国热”，角色叫王起明。
阴达招呼姜纹来客串，以俩人的关系自然不成问题。
因为姜纹在《阳光灿烂的日子》这边抽不开身，阴达索性直接到片场来拍他，反正就一个镜头。
这是《我爱我家》的第92集，集名叫《目击者》，讲的是主角一家人目睹了一起凶案，结果只有当场晕倒的爸爸看清了歹徒的长相。
他怎么形容的呢？
“就像那个《京城人在纽约》里面的王起明。”
姜纹就在最后指认环节露个脸，结了。
这里面还有马杭的事儿。
阴达找来姜纹的弟弟姜伍，以及“青春版姜纹”马杭混在里头以假乱真。
“哈哈哈哈哈！诶呦，对不起我再笑会儿。”
情景喜剧不仅观众看着乐，拍摄的时候笑场也是常有的事。
就这么一场戏，阴达笑到乐不可支。
镜头扫到姜伍，台词是“有点儿像，不是他，不是他”。
镜头扫到马杭，台词是“有点儿像，太小了”。
一个你从小认识的铁哥们儿，旁边站俩“冒牌货”，越是熟人之间才越好笑呢。
换了一般观众，认不出来那俩笑果反而大打折扣。
就连老姜本人，最后入镜的时候都没绷住。
嘻嘻哈哈的，好歹是拍完了。
姜纹跟阴达叙旧的时候，马杭就跟姜伍聊了几句。
他比姜纹小四岁，算是受姜纹的影响也走了演员这条路，结果中戏考了两年没考上，就读于北电90级。
今年他还演了一部戏，就是老谋子的《活着》。
当时想邀请姜纹演男主的，他自己折腾导演推掉了，最后定了葛尤。
结果走了哥哥来了弟弟，姜伍在里面演了个配角。
别看他长得比姜纹还五大三粗，话少，光盯着马杭一声不吭。
“你是不是觉得，我跟你哥长得也不像啊？”
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马杭也不知道这算几个意思，权当是赞同吧，感到很是欣慰。
这不有眼力正常的吗？
“其实你要是小个几岁，这角色就该你来演。”
“我不行，我演不了他。”
姜伍总算张嘴了，关于这点马杭也没坚持。
“也是，你俩站一块儿你更像是哥哥，不过老姜总说你浓眉大眼模样比他强。”
姜伍没介意暗示他显老，看来兄弟俩的关系还行。
打开了话茬，他又为之前高洋的事情向马杭表示感谢，结果临走前留下一句。
“你比我像。”
马杭哭笑不得。
心理暗示这东西时间长了还是有作用的，他现在都有点开始接受“长得像姜纹”这个设定了。
而且，接受了心理暗示的好像不止他一个。
阴达他们走后，《阳光灿烂的日子》继续照常拍摄。
因为最近马杭的演技进步有目共睹，表现令人满意，所以姜纹的精力自然更多放到了别人身上。
这部电影的灵魂人物是谁呢？
马小军，当然，还有就得属……米兰。
姜纹最开始没看上宁婧，觉得她太矮了，要不然女主角的人选也不至于直到开机都悬而未决。
结果后来有一次在餐厅，他远远望到一个身影觉得特别有米兰的味道。
走进了一看，原来是宁婧。
打那以后，姜纹就不遗余力的在宁婧身上寻找那个神秘的、高傲的、冷漠的，却又爱笑的米兰。
据说老姜曾经自荐争取过《霸王别姬》的程蝶衣这个角色，试妆照惨不忍睹。
如果说有什么地方相像的话，可能只有“不疯魔不成活”。
姜纹对米兰的痴迷移情到宁婧身上，为那一张照片大动干戈就可见一斑。
最近这俩人就整天凑在一块儿。
男导演跟女主角走得近那都不叫事儿，剧组上下习以为常。
只有一个人非常不爽。
这天姜纹又给宁婧讲戏讲到了大晚上，是一点儿都不避嫌啊，刘小庆彻底绷不住了。
她故意来回走动或者轻咳几声，弄出点动静来彰显存在感。
就差直接在地上摔碗了！
然而两位当事人全都毫无反应。
姜纹不知道是真的投入还是故意装傻，连头都没回。
宁婧是察觉到了，而且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刘小庆是什么意思。
问题是，刘小庆固然是硬茬，这位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
你的男人不肯走，难道还要我来管？
这俩都当她不存在，刘小庆忍无可忍，直接一屁股坐到旁边搂住了姜纹。
“时间也不早了，咱俩回去歇了吧！”
这意思再明确不过，姜纹不能再装死了，不过好像还有点儿意犹未尽。
“这个，明天的戏还没讲完。”
“明天的戏明天再讲！”
刘小庆态度硬邦邦的，还瞪了宁婧一眼。
瞪我干嘛？我都没吭声！
这下宁婧不干了，她可不是忍气吞声的主，直接刺了一句。
“姐，你要撑不住的话你先回去睡呗。”
姐？
喊谁姐呢？
老娘演戏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
女人之间一个称呼攻击性直接拉满，刘小庆的火腾地上来了，宁婧也不甘示弱。
以两人的年龄，她觉得“姐”已经嘴上积德了，叫声“阿姨”也不为过。
“啧啧啧啧啧！”
里面剑拔弩张，一窗之隔马杭正看的津津有味。
剧组里没有秘密。
这么一场大戏，可不止他一个观众，旁边陶红甚至把瓜子都掏出来了。
前排吃瓜，边嗑边追剧，主打一个身临其境。
“你说里面会打起来吗？如果打起来的话，谁会赢？”
马杭心想李萍同志要是在这儿的话肯定激动坏了，这不比道听途说的八卦有意思？
本来还想分享一下心得，没想到陶红正义感爆棚。
“要我说呀这事儿就怪你们男人，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哼！”
马杭替老姜狡辩了一句。
“你有没有觉得，宁婧跟刘小庆有点儿神似？”
“要这么论的话，说明他从头到尾喜欢的都是同一款，怎么不算一种专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