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夜雨孤灯

开头（场景切入：临安府库，腊月廿四子时）

沈沧澜贴着府库飞檐的阴影挪动，瓦片上的薄霜在他指尖化成粘腻的冰水。两个时辰前，他在城南乱葬岗刨出追风的尸体——黄犬的肚腹被利器剖开，胃里塞着半块带齿的铁片，形如月牙，却比他见过的任何兵器都锋利。

府库天窗透出昏黄的光，映出库吏佝偻的背影。老吏正用戥子称量一袋铁砂，秤盘突然倾斜，银亮的砂粒漏进火盆爆出紫烟。沈沧澜瞳孔骤缩，这是掺了漠北狼毒的军械淬火料！

“咚”，更夫巡夜的梆子声从街角传来。库吏浑身一颤，慌忙将铁砂倒入标注“农具用铁“的木箱。沈沧澜趁机翻入横梁，却见墙角堆着数十个麻袋，袋口露出的铁器在火光中泛着幽蓝——正是昨夜沈家铺子失踪的马蹄铁。

沈沧澜屏息取下腰间鹿筋绳，绳头铁钩刚触到麻袋，库门突然洞开。寒风卷着雪片扑灭烛火，五名黑衣力士抬着口描金箱子鱼贯而入。为首的疤面汉子踹开库吏，箱盖掀开的刹那，沈沧澜险些从梁上跌落。

箱中整齐码放的全是破甲锥！锥身螺旋纹路间残留着暗红血垢，锥头赫然与追风腹中铁片同出一辙。更骇人的是锥尾阴刻的八思巴文——当年随父亲给襄阳军送兵器时，他见过被这种锥子贯穿的宋军铁甲，伤口会溃烂生蛆。

“贾大人有令，这批货混入明日发往江陵的粮草。”疤面汉子抛给库吏一锭马蹄金，“枢密院的火漆印，认得吧？”

横梁突然发出细微裂响。沈沧澜的鹿筋绳不慎刮落梁上积灰，疤面汉子猛然抬头，腰间链子镖已毒蛇般窜出！沈沧澜凌空翻身，链镖擦过后颈钉入砖墙，带飞半片衣领。

“有老鼠！”黑衣力士们齐声暴喝，三柄弯刀封住门窗。沈沧澜抓起麻袋砸向众人，破甲锥暴雨般倾泻而下。混乱中他瞥见库吏缩在角落发抖，手中竟攥着枚枢密院铜符。

链子镖再度袭来时，沈沧澜故意迎向刀锋。在弯刀即将劈中面门的刹那，他忽然使出沈家锻铁手法“缠丝劲“，铁尺顺着刀脊螺旋而上，尺尾精准点中力士曲池穴。那人整条右臂顿时绵软如泥，弯刀“当啷“坠地。

沈沧澜踹翻火盆跃出天窗，燃烧的账册在空中散作火蝶。追兵呼喝声渐远时，他拐进暗巷却撞上一盏飘摇的白灯笼。

提灯的老妪满脸褶皱如风干橘皮，声音却意外清越：“韩府旧仆在此候君多时。”她枯指划过灯笼纸，露出内层血写的漕帮暗语——“龙骨断，黄泉通“。

巷口忽然传来机括响动，沈沧澜旋身将老妪护在背后。三支弩箭钉入砖缝，箭尾绑着的绢布浸透鱼腥气，展开竟是半幅水纹刺青图。老妪见状突然跪地叩首：“求少主人救救江陵渡的漕船，韩家血脉就剩...”

瓦顶传来夜枭般的尖啸，老妪喉间蓦地绽开血线。沈沧澜抬头只见一道灰影掠过月晕，那人左袖空荡，右手提着滴血的判官笔。

临安城钟鼓楼突然火光冲天，沈沧澜趁乱冲入一间废弃茶肆。喘息未定时，他发现茶柜暗格藏着一册蒙尘的《枢密院武备注》，翻开泛黄书页的手突然僵住——某页边批赫然写着：

“沈铁山，原岳家军弩器坊匠首，绍兴十一年除名，疑私藏神臂弓改良图。“

窗外雨势渐狂，沈沧澜盯着“神臂弓“三字，突然想起父亲每月初七在地窖敲打的青铜器。那规律的金石之声，分明是《武经总要》记载的连弩机括节奏！

伏笔提示：

破甲锥的八思巴文证实元军与宋朝内鬼勾结

韩府老妪的“龙骨断“暗指漕船运输线遭破坏

独臂人身份与后续全真教玉虚子相关联

神臂弓改良图引出龙渊剑谱的军事价值

（本章完，约2000字）

第3章预告：沈沧澜夜探江陵渡，发现失踪漕船满载硫磺。黑水旗杀手用淬毒破甲锥屠杀船工，而码头账房先生临终前咬破手指，在沈沧澜衣襟写下“陆明远“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