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信条

阳光照在草坪上，闪闪发光。

一道道身影或站在草坪上，或背对阳光飞在天上，注视着舞台的方向。

舞台上的乐队向后退了几步，齐齐静默，恭敬的欢迎今日的两位主持人走向话筒。

佩西市长。

德尼罗司铎。

前者，是行政体系的老大；

后者，是宗教体系的老大。

但这一矮一高两人在这一刻却不像两个老大，而像两个综艺节目主持人。

佩西拍了拍话筒，随后双手食指指向天空，指向在场的所有人。

“为什么你们这帮家伙那么拘谨？像是罚站一样？

“轻松一点，惬意一点，看看那边的大英雄，像个傻孢子一样——”

“？”

坐在椅子上的阿尔眨了眨眼睛，迎向四面八方突然投来的无数视线。

我怎么就傻孢子了？

他想表达什么？

他有什么目的？

打压？

挑衅？

针对目标又是谁？

仅仅只是针对自己，亦或者是借自己挑衅德尼罗？

阿尔下意识的思考。

佩西又道。

“哦！我不是在批评你，阿尔，我是在表扬你。

“因为这里是兄弟会，不是他妈的军校！

“因为这里是开宴会，不是他妈的集合！

“我们就是应该像兄弟一样坐在一起。

“放松一点，惬意一点，像傻孢子一样无拘无束一点。在和兄弟们一起时，没有人应该保持警惕。

“但不要放松得像那边那个臭崽子一样。

“说你呢弗兰克！把你该死的手从姑娘屁股下面抽出来！放松过头了！”

“我没有！”

远处草地上的弗兰克无辜举起手，大声辩驳。他身边的姑娘则边笑边低下脑袋。

弗兰克喊道：“我只是帮她梳一梳羽毛！”

“哈哈哈哈哈！”

弗兰克的辩驳声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草坪上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阿尔嘴角抽搐。

这时德尼罗无奈地上前，用手指示意佩西滚一边去，该他说话了。

德尼罗清了清嗓子。

“佩西说，和兄弟们一起时，没有人应该保持警惕。

“这是对的。

“在这个基础上，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

“斯科塞斯城，怎么样？”

斯科塞斯城怎么样？

这个问题，让一些人开始思考，但更多的人却有些摸不着头脑。

德尼罗继续问。

“你们有部分人可能没有出过城，不知道别的城市怎么样。

“我去过，我见识过。

“在场的更多人，应该同样见识过。

“我不敢说斯科塞斯城是最繁荣、最昌盛、有着怎样核心地位的城市，但是我在这里可以拍着胸口说——

“斯科塞斯城，是最安宁的城市，最像一个家的城市。

“比我见过的任何一座城市都要安宁、和平、秩序。

“没有贫民窟；

“没有流浪汉；

“甚至，我们没有妓院！

“我们的人民到了夜晚，可以放心大胆的出门！

“空之民与火之民虽然难免有着文化、习俗、信仰乃至生活上的不同，但我们依旧共同将斯科塞斯城的天上地下打造成了美丽的花园。”

说到这里是，德尼罗脸上满是自豪。

稍微顿了顿，德尼罗继续演讲。

“为什么？

“为什么这座城市这么棒？

“然而我要告诉你们的答案，却是个残酷的答案，那就是因为——

“我和佩西！选择！将这座城市打造成这样！

“一切，都是因为我们的选择。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弱者只能提问：世界是怎样的？

“而强者则可以定义：世界‘应该’是怎样的！

“我和佩西虽然定义不了整个世界，但是我们定义了斯科塞斯——

“离天堂越来越近的城市。”

现场掌声雷动。

德尼罗继续说。

“很久以前，我和佩西还是小人物。

“我问佩西，你是个混球对吗？

“他说，当然，没人比他更懂如何做一个混球。

“我又问佩西，你信天堂吗？

“他说，肏你妈。

“我说，我们可以建造天堂。

“他说，肏你妈？

“我说，只要在一座城市里，你是最混球的那个，没有人比你更混球。天堂就建立了。

“他说，肏你妈！”

“噗！”

众人一阵哄笑。

德尼罗也憋着笑。

“所以，我们就这么干了。

“我当司铎。

“他当市长。

“虽然实际上没有那么简单，比佩西还混球的家伙还有不少。

“但至少，我们在一点点的接近天堂。

“我们选择，并付出了行动让斯科塞斯城，离天堂更近一步。”

说到这里。

现场稍微安静了一些。

德尼罗的语气，也变得语重心长起来。

“力量，很重要。

“但是我说这些话，并不是为了让你们成为为了力量而不择手段的人。

“甚至正相反，我希望你们真正思考的，是后一个问题。这也是我们今天齐聚在此的意义，更是斯科塞斯兄弟会存在的意义。

“为什么？

“我和佩西，选择将城市变得如此安宁，而非变成让我们为所欲为的粪坑？

“阿尔，你来回答。

“我曾告诉过你答案。”

德尼罗突然点名。

不过阿尔没有慌张，只是坐在原地，用两句疑问回答了这个问题。

“米兰在哪？

“斯科塞斯在哪？”

听到阿尔的答案，众人中稍微聪明些的人，最先反应过来。

德尼罗点头。

“米兰岛为什么叫米兰？因为第一任总督姓米兰。

“为什么斯科塞斯城叫斯科塞斯？因为第一任市长姓斯科塞斯。

“他们的后人，去了哪里？

“甚至更遥远一点，我们空之帝国曾经有九位创王，但如今只剩八位。

“那位创王的后人去了哪里？

“答案很普通，也很可怕。

“平凡。

“他们的后人，回归了平凡。

“我和佩西的后人，也许有一天会取得更高的成就，但更有可能到了某一代，会和曾经的米兰总督与斯科塞斯市长的后人一样，归于平凡。

“这也是你们的后人同样要面对的。

“当我们将目光放远，以纪年为单位回顾历史，我们便不难发现。

“我们的后代在未来的某个时间点，必然会回归平凡。

“所以，仅有力量是不够的。

“我们——

“更需要团结，

“更需要信念！

“我希望让我们所有人，以及所有人的平凡的后人，生活在一座和平而安宁的城市。

“即便未来，我和佩西的后人归于平凡，我也希望未来扛起斯科塞斯城的大梁的某人，是我们兄弟会的一员，并能坚定不移地贯彻这份意志。

“就像佩西最初说的那样，和兄弟们一起时，没有人应该保持警惕。

“斯科塞斯城的所有人，都是兄弟姐妹。

“这也是，兄弟会要传承下去的信条：

“从圣洗的那天起，我们便不再是羔羊，我们成为了牧羊人。

“我们，团结一致；

“我们，守望羔羊；

“我们，驱逐恶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