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九阴真经

封于修虽然到过终南山，也寻访过全真教重阳宫遗址，更是进入过古墓当中。但那都是四百年之后的事情了。届时全真教已经烟消云散，化为各个支脉融入到了大江南北各个道观之中。古墓也已经是一片废弃的样子。

而眼下则大不相同！

现在的全真教正值鼎盛时期，王重阳更是天下公认的当世第一高手，距离第一次华山论剑也不过十数年。

现在王重阳虽然故去三四年，但全真七子依旧名声赫赫。马钰、丘处机、王处一等均收了不少上佳弟子，在武林中名气越来越响，平素行侠仗义，扶危解困，做下了无数好事，江湖上不论是否武学之士，凡是听到全真教的名头，都是十分尊重。

整个终南山一带都是全真教的势力范围。封于修仅仅在子午镇上就见到好几个道士打扮，一个个步履轻捷，显然身有武功，多半是重阳宫中人物。

封于修并不打算前往重阳宫拜见，他如果见到丘处机，势必又会说起拯救郭杨两家夫人的事情，而这两件事却都不是封于修目前想做的。

他过来终南山的唯一目的，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找到那个水潭，悄悄潜入，找到九阴真经石刻，学到易筋锻骨篇，从而改善自己的内功修炼资质。

封于修带着傻姑在子午镇休息一晚，然后第二天一早直接进了山。他并不打算走终南山大道，这条路必须要穿过重阳宫，才能到达后山禁地——古墓所在。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终南山只是八百里巍峨秦岭的一个小小部分，想要到终南山后山，自然也不是只有重阳宫一条路。

就这样，封于修一路翻山越岭，更是带着傻姑在山中露营住了一晚。这才循着记忆找到了那处幽静偏僻的水潭。

现在的水潭与四百年后又有不同。

四百年后水潭被水流冲刷，早已扩大成露天可见的深潭。而现在呢？水潭却是隐藏在一个幽深的山洞之中，外面只有潺潺的溪水，并没有深潭的踪影。

封于修要不是相信自己的记忆，反复搜寻确认，这才最终找到了。

找到水潭那就好办了。

封于修让傻姑在潭中戏水为乐，嘱咐她不要乱跑。自己则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进水中。

密道并没有什么变化，封于修按照记忆涉水而上，一直向前，最终到达了那个石室。

这一次，他抬头望去，果然室顶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迹符号，最右处写着四个大字：“九阴真经”。

封于修大喜，连忙在其中寻找易筋锻骨篇，默念几遍，牢记下来。

这处九阴真经正是王重阳所刻。

当年王重阳得知林朝英在活死人墓中逝世，想起她一生对自己情痴，这番恩情非同小可，此时人鬼殊途，心中伤痛殊甚，于是悄悄从秘道进墓，避开她丫鬟弟子，对这位江湖旧侣的遗容熟视良久，抑住声息痛哭一场，这才巡视自己昔时所建的这座石墓，见到了林朝英所绘自己背立的画像，又见到石室顶上她的遗刻。见玉女心经中所述武功精微奥妙，每一招的确尽是全真武功的克星，不由得脸如死灰，当即退出。

王重阳独入深山，结了一间茅芦，一连三年足不出山，精研玉女心经的破法，虽小处也有成就，但始终组不成一套包蕴内外、融会贯串的武学。心灰之下，对林朝英的聪明才智更是佩服，甘拜下风，不再钻研。十余年后华山论剑，夺得武学奇书《九阴真经》。他决意不练经中功夫，但为好奇心所驱使，禁不住翻阅一遍。

他武功当时已是天下第一，《九阴真经》中所载的诸般秘奥精义，一经过目，思索上十余日，即已全盘豁然领悟，知道精通《九阴真经》要旨后，破解《玉女心经》武功，全不为难。当下仰天长笑，回到活死人墓，在全墓最隐秘的地下石室顶上刻下真经的要旨，并一一指出破除《玉女心经》之法。他看了古墓的情景，料想那几具空棺将来是林朝英的弟子所用。她们多半是临终时自行入棺等死，其时自能得知全真派祖师一生不输于人。

王重阳与林朝英均是武学奇才，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佳偶。二人之间，既无或男或女的第三者引起情海波澜，亦无亲友师弟间的仇怨纠葛。王重阳先前尚因专心起义抗金大事，无暇顾及儿女私情，但义师毁败、枯居古墓，林朝英前来相慰，柔情高义，感人实深，其时已无好事不谐之理，却仍落得情天长恨，一个出家做了黄冠，一个在石墓中郁郁以终。此中原由，丘处机等弟子固然不明，甚而王林两人自己亦是难以解说，惟有归之于「无缘」二字而已。却不知无缘系「果」而非「因」，二人武功既高，自负益甚，每当情苗渐茁，谈论武学时的争竞便随伴而生，始终互不相下。两人相较，终究还是林朝英稍胜，王重阳因始终不干屈居女子之下，每当对林朝英稍有情意，便即强自抑制。后来林朝英创出了克制全真武功的玉女心经，而王重阳不甘服输，又将《九阴真经》的要旨刻在墓中。只是他自思玉女心经为林朝英自创，自己却依傍前人遗书，相较之下，实逊一筹，此后深自谦抑，常常告诫弟子以容让自克、虚怀养晦之道。

封于修将易筋锻骨篇牢记于心，心中喜悦，又抬头去看其它内容。

然而就在此时，耳边突然传来幽幽的声音：“你是谁？又如何到了此地？”

这个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封于修耳边响起，那简直是如同九天玄雷轰在他的心上，骇得他心神俱裂，身子僵硬，转过头去，却看见不远处一位白衣女子，除了一头黑发之外，全身雪白，面容俏丽脱俗，只是肌肤间少了一层血色，显得苍白异常，正神情冷漠地看着他。

“小龙女？”

封于修第一个反应就是小龙女，转念一想，肯定不是，小龙女现在还没出生呢！看这女子二十来岁，难不成是小龙女的师父，林朝英的丫鬟？但这也太年轻了。

要知道原著中说画像里一个二十五六岁，正在对镜梳妆，自然是林朝英。另一个是十四五岁的丫鬟，则是小龙女的师父。现在林朝英已经香消玉殒十余年，小龙女的师父至少四十出头了。

那女子见封于修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发呆，倒也不生气，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你是谁？又如何到了此地？”

封于修连忙躬身行礼，“启禀仙子，在下是郭啸天，梁山好汉赛仁贵郭胜乃是先祖。在下携侄女在山中游玩，发现一个山洞，于是戏水为乐。潜水时发现一个密道，好奇之下，一路摸索而来。”

“哦，是这样。”

那女子依旧面无表情，也不知道是喜是怒。封于修只见眼前一闪，那女子就已经到了身边，学着自己刚才的样子向上望去。

封于修一看就知道自己实力相差甚远，就算拼死也伤不了对方分毫。所以干脆听天由命，是死是活悉听尊便。

那女子抬头看了几眼，好像明白了什么，淡淡道：“原来你是在看王重阳那厮刻的九阴真经。这种垃圾男人写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话音未落，袖中一条白练如同灵蛇般飞舞而出，直射石室顶部，在那些石刻文字上轻轻一拂。

封于修只见石屑纷纷，转眼间石刻文字已经荡然无存。

封于修瞠目结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啊？古墓石刻就这么毁了？！那么将来杨过和小龙女如何脱困呢？”

然而，封于修忘记一点，眼下不是为神雕侠侣担忧的时候，自己小命可就在对方一念之间。

那女子毁了石刻文字，转眼看着封于修，似乎有一丝为难：“小姐遗训，天下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任何踏入古墓的男人都要处死。可你只到了这里，按理说还没有踏入古墓。这里到底算不算古墓的一部分，还真有些为难了！”

封于修吓得魂飞魄散，显然自己生死就在对方一念之间。他连忙辩解道：“仙子，在下只是无意中踏入此处，发誓绝不与第三人提起，还请仙子体谅……”

封于修一边说一边盯着那女子眼神，沮丧发现，对方对他说的这些显然无动于衷，连忙转换话题求情：“仙子，在下遭奸人所害，与妻子离散。我妻离开时已经身怀六甲，我死无所谓，只是可惜我的妻儿无人照料……”

封于修说到自己妻子，一副情深义重的样子，顿时让那女子脸上稍稍有点动容，似乎心生怜悯之情。

封于修见状，心中一喜，连忙继续求情：“仙子，外面水潭那里还有一个身世更为凄惨的侄女。她父母双亡，无依无靠。我是她唯一的亲人，我若死了，那么一个三岁的小女孩又如何能活下来？您这一出手，就是四五条人命啊！……”

这段话倒是真正打动了这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