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佳士得的量子赝品

佳士得拍卖行的玻璃幕墙倒映着黄浦江的霓虹，林陌站在街对面，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青铜扳指。AR视野里，整栋建筑被密密麻麻的红外射线切割成蛛网，十六个动态瞳孔识别摄像头在入口处缓缓转动。

“先生，请出示邀请函。”穿燕尾服的侍者拦住他，目光扫过他手中的美团保温箱。

林陌掀起箱盖，露出里面泛着冷光的青铜爵：“南宋官窑的冰裂纹釉，够当入场券吗？”侍者胸前的微型扫描仪刚亮起红灯，扳指突然渗出青芒，保温箱夹层的纳米修复膜自动覆盖青铜爵表面——瞬间，AR界面显示爵内壁浮现出区块链认证码。

“尊贵的001号匿名客户，这边请。”侍者瞳孔骤缩，腰弯成九十度。林陌跨过安检门时，听见金属探测器因青铜扳指发出蜂鸣，但警卫们像被施了定身咒般僵在原地——扳指释放的次声波正干扰着他们的前庭神经。

拍卖厅穹顶的全息投影正在播放拍品溯源视频，林陌的座位被安排在陈禹正后方。当他的保温箱搁上鎏金桌板时，前排传来冷笑：“送外卖的改行收破烂了？”

“陈少西装不错。”林陌调整AR焦距，“就是内衬的防弹纤维掺了战国葛布，热膨胀系数差3.7%，容易走火吧？”

大屏幕突然切换画面，第一件拍品在防弹玻璃罩中升起：西周青铜鼎，铭文斑驳，却散发着诡异的金属光泽。

“起拍价八千万。”拍卖师敲下木槌的刹那，林陌的扳指突然剧震。AR视野里，青铜鼎的饕餮纹化作数据流，在他视网膜上重组为现代工厂的生产日志——2023年6月，3D打印，量子级精度仿制。

“系统，吞噬模式。”他默念。保温箱悄然裂开缝隙，纳米机器人如银雾般渗入展台。前排的陈禹突然按住太阳穴，耳内的微型接收器爆出电火花。

“且慢！”林陌举起青铜爵，“真品在这里。”

全场哗然中，他泼出爵中的二锅头。酒液接触展台瞬间，量子赝品竟如泡影般消散，露出藏在内部的青铜真品残片。拍卖师身后的区块链认证屏突然闪烁，显示出两套完全不同的NFT编码。

“双链嵌套技术，不愧是陈氏集团的手笔。”林陌的保温箱射出一道蓝光，空中浮现出量子赝品的制造录像。画面里，陈禹正将真品残片植入仿品腹腔，动作精准如外科手术。

安保人员的电击棍尚未举起，林陌已掀开保温箱夹层。吞噬了纳米机器人的青铜爵突然变形，化为数百只青铜蜂群，将展台团团围住。蜂群振翅的频率与拍卖厅的量子钟同步，所有人手表上的时间开始倒流——这是机关术与现代科技的致命交响。

“报警！”拍卖师嘶吼着拍下紧急按钮，却触发了大厅的激光防御系统。穹顶降下光网，却在触及林陌的刹那被青铜蜂群折射，反而将陈禹的西裤烧出十几个焦洞。

“真正的西周鼎铭文，应该用质子束雕刻。”林陌指尖轻划，AR界面投射出鼎内壁的全息影像。当他的手指穿透光影，真品残片突然浮空，与蜂群拼合成完整的鼎形——鼎腹赫然显出血色铭文，记载着商周时期某位巫医的秘术。

陈禹的翡翠袖扣突然炸裂，飞溅的碎片中藏着微型注射器。林陌侧身避开，毒针射入身后油画，画中贵妇的脸瞬间腐蚀成西夏图腾。这变故让他瞳孔骤缩：那图腾与母亲病历夹层中的帛书图案如出一辙。

蜂群突然集体自爆，青铜粉尘在拍卖厅掀起金属风暴。林陌趁乱冲向安全通道，AR标记指引他找到暗门后的密室。密码锁在显微视觉下无所遁形，当他输入西夏文“医”字时，门内传来机械运转声——整面墙的文物储藏柜中，静静躺着一支战国青铜医针，针柄刻着与天医符节相同的星图。

身后传来密集脚步声，陈禹的咆哮夹杂着枪械上膛声。林陌将医针插入扳指凹槽，密室突然地动山摇，地下水脉冲破地板，将他卷入黄浦江底的秘密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