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玉面罗刹的杀意
楚婳祎踏入此地的瞬间，周身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她的脸色骤变，阴沉得仿若暴风雨前的苍穹，双眸之中，杀意翻涌，浓烈得几乎要实质化。
眼前的景象，简直是从十八层地狱拓印而来。
正中，一座占地不过七八个平方的池子，宛如恶魔的巢穴。池中液体红得发黑，好似被无数冤魂的鲜血浸染，刺鼻的腥臭味如同一头头无形的猛兽，肆意地扑向众人，钻入鼻腔，令人几欲作呕。
水池上方，十几具小孩残缺的尸体被高高挂起，断胳膊断腿的，还有没了头颅的，伤口处干涸的血迹，仿佛是岁月也无法抹去的罪证，像极了屠宰场中牲口被放血后，任人宰割的惨状。
“大人，快看那里。”
一名锦衣卫眼睛瞪得极大，指向血池旁边的一个黑色小鼎。
只见血池有一根细长的管子，蜿蜒着连接到小鼎上，小鼎下方，淡绿色的火焰幽幽燃烧，跳跃的火苗仿佛是恶魔的诡笑。
“炼丹？用小孩的血炼丹？”
年轻的锦衣卫们交头接耳，脸上满是震惊与愤怒，这样丧尽天良、骇人听闻的手段，他们闻所未闻。
林霄站在一旁，眉头紧锁，陷入沉思，似乎想起了当初在荒古殿听到的一些传闻。
“小、人、丹……”
楚婳祎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仿佛裹挟着无尽的寒意，慑人的煞气让周围的温度陡然下降。
一位身着总旗服饰的锦衣卫，神色间满是疑惑，向前一步，拱手问道：“大人，什么是小人丹？”
楚婳祎深吸一口气，面色凝重，缓缓解释道：“百余年前，江湖上崛起一个门派，名为圣教。”
“嘶……”
众人闻言，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凉气。
圣教，曾经威震武林的第一大门派，如今却被世人称作魔教。
“不错，这个圣教便是后来被剿灭的魔教。”楚婳祎微微颔首，目光冷峻，接着说道，“其实当初他们沦为武林公敌，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发明了一种丹药——小人丹。”
“炼制小人丹，最主要的材料便是小孩的精血。”
“而这小人丹的功效，更是骇人听闻，能直接提升服用者一个大境界的实力。”
众人听闻，顿时沉默不语，每个人的脸上都笼罩着一层阴霾。
虽然事情已过去百余年，很多细节已模糊不清，但坊间那些绘声绘色的传闻，此刻却如恶魔的低语，在众人耳边回响。
当年魔教以一己之力抗衡整个江湖，那是何等的震撼，多少门派在那场大战中元气大伤，至今都未能恢复。
“立刻封锁这里，任何人不得出入，去通知千户大人和镇抚使大人。”楚婳祎神色冷峻，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还有，让所有兄弟都给我闭紧嘴巴，要是谁敢漏出去一个字，别怪我不讲情面！”
说罢，她挥了一下衣袖，将林霄叫到一旁，目光紧紧盯着他，仔细询问着昨天晚上的所有细节。
尽管最终毫无头绪，但她看向林霄的目光中，多了几分疑惑。
上次税银被劫案，林霄在其中发挥了关键作用，这次赤虎帮的事情，又是他第一个发现，这真的只是巧合？
很快，小人丹出现在京城的消息，迅速传入当今天子的耳中。
天子听闻，龙颜大怒，龙案上的奏折被他猛地拂落在地。
税银案才勉强收尾，这等令人发指之事又接踵而至。
当晚，天子便将守卫京城安全的禁军大统领、东厂都督、锦衣卫指挥使三人召至御前，怒目圆睁，痛骂了一顿。
紧接着，一场针对京城所有帮派的大清洗开始了。
但凡有帮派组织，不论大小，不论背景，全部被锁拿下狱，挨个鉴别。
城西的十几个帮派，更是重点清洗对象。一时间，京城之中，江湖人人心惶惶，风声鹤唳。
一些大门派率先得到消息，赶忙召回了所有人员，撤出京城。
中院，锦衣卫指挥使陆远的办公地，此地静谧森严，四周的松柏如沉默的卫士，静静伫立。
得到命令的林霄，怀着一丝疑惑，第一次踏入此地。
门前，林霄整理了一下衣衫，随后推门而入，稳步上前，恭敬地抱拳行礼：“属下林霄，拜见指挥使大人。”
若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陆远，那便是只有四个字：
异常普通。
陆远的面容毫无特点，普通得如同沧海一粟，除了体格看上去较为结实，实在难以找出其他醒目的特征，站在人群中，恐怕转眼就会被人遗忘。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看似平凡的中年人，却是当今皇帝手中最为锋利的一把利剑，翻云覆雨，掌控着无数人的命运。
“先坐一下，我一会就好。”陆远抬起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语气轻柔，丝毫没有上位者的架子，让人不禁心生亲近之感。
半柱香后，陆远处理完手中事务，缓缓起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林霄身边，一脸温和地看着他：“前段时间的税银案能成功告破，你居功至伟。”
“张涛伤重隐退，从今天起，你代替他的位置，另外还有赏银二百两。”
林霄连忙起身回道：“那也是属下幸不辱命罢了，这总旗之位，属下怕是难以胜任。”
陆远接着说道：“眼下我们锦衣卫日渐式微，很需要你这样优秀的年轻人，能者就得多劳。”
“另外你可以去藏书楼挑选一本功法，等你去到藏书楼之后，自会有人跟你详说。”
陆远的言语虽然很是温和，但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见状，林霄也抱拳回道：“属下多谢大人。”
陆远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骄不躁，过段时间婳祎可能要出去办个差事，你到时候跟她一起去，一切听从她的安排。”
“这里还有一颗凝血丹，也是给你的奖励。”
这一系列的奖励，让林霄也有些懵了。
当初张涛和他说的，也就是奖励一本功法而已，可是这一次的奖品之丰厚，完全的出乎了他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