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真假难辨的器物
林檎脑子里嗡嗡作响，苏婉儿那张得意扭曲的脸和陆辰可能面临的牢狱之灾搅成一团乱麻。
比赛的喧嚣仿佛远在天边，她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冲出去，搞清楚陆辰到底怎么了。
顾屿看她脸色煞白，轻轻扶住她的胳膊。
“我先去警局看看，你别慌，比赛重要，稳住。”他低声交代，随即转身快步离开，背影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力量。
林檎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拉回眼前的文物。
顾屿说得对，她不能自乱阵脚，现在放弃比赛，不仅解决不了陆辰的问题，还会让苏婉儿更加得意。
她咬紧牙关，重新拿起放大镜，目光落在那些真假难辨的器物上。
刚刚的插曲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的涟漪却在她心底不断扩散。
陆辰父亲买的玉佩，顾屿送她的玉佩，盗墓贼，苏婉儿的陷害，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个小时如一个世纪般漫长。林檎凭借着超强的专业素养和惊人的定力，硬是屏蔽了外界的干扰，心无旁骛地完成了辨别。
当主持人宣布她以最高准确率获得冠军时，现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闪光灯不停闪烁，所有人都为她的表现惊叹。
可林檎脸上没有丝毫喜悦，她接过奖杯，简单致谢后，便匆匆离开了录制现场，直奔警察局。
警察局里，气氛凝重。
顾屿正和一位穿着西装、戴着金边眼镜的中年男人说话，那人正是陆辰的律师张正义。看到林檎进来，顾屿迎了上去。
“怎么样了？”林檎劈头就问，话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
顾屿摇了摇头，脸色比之前更加沉重。
“不太好，警方那边……拿到了陆辰父亲当年购买玉佩的交易记录，卖家确实登记的是李老三，但有旁证指出，李老三那段时间经手的几件类似玉器，来源都指向一个已经被抓获的盗墓团伙。”
林檎的心沉了下去。“那……陆辰呢？”
“他现在还被拘留着。”
张正义接过了话头，表情严肃，“林小姐，陆先生这次遇到的麻烦不只是玉佩。
警方在调查玉佩来源时，顺藤摸瓜，查到了陆先生公司的一些账目问题，涉及金额巨大，现在他还被加控了走私和偷税漏税。”
“走私？偷税漏税？”林檎彻底懵了，这跟玉佩有什么关系？陆辰的公司一直做得很大，怎么会突然扯上这些？这太不合常理了。
“是苏婉儿举报的。”顾屿补充道，语气冰冷：
“她在被抓之前，就匿名向税务和海关部门递交了材料，指控陆辰公司利用海外拍卖会的名义进行走私和偷税。
那些材料准备得很充分，看起来蓄谋已久。”
林檎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苏婉儿这一招太狠了，不仅要毁了陆辰的名声，还要把他彻底送进监狱。
这根本就是冲着她来的报复，陆辰完全是被她连累了。
“张律师，陆先生是被冤枉的，那些走私和偷税的指控肯定有问题，一定是苏婉儿伪造的证据！”林檎急切地说。
张正义推了推眼镜，叹了口气：
“林小姐，我知道你很关心陆先生，但是现在警方掌握的证据，确实对陆先生非常不利。
特别是税务方面，几笔大额海外交易的账目确实存在疑点。
走私方面，虽然目前还没有直接证据证明陆先生主观故意，但那几件在海外拍回来的文物，入关手续确实有瑕疵。”
“那怎么办？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林檎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无法接受陆辰可能真的会坐牢。
“办法还是有的。”张正义沉吟片刻：
“税务问题，我们需要找到更原始的交易凭证和合同，证明那些账目是合规的，或者只是操作失误。
走私问题，关键在于证明陆先生没有主观故意，并且积极配合海关补缴关税和罚款。至于玉佩……”
张正义顿了顿，看向林檎：“林小姐，关于玉佩的来源，除了李老三，您这边还有没有其他线索？比如，您提到过，顾先生也有一枚类似的玉佩？”
林檎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看向顾屿。
顾屿的表情很平静，他迎上林檎的目光，缓缓开口：
“我的那枚玉佩，是我几年前在国外的一个私人拍卖会上拍得的。
当时卖家声称是家传之物，手续齐全。
我拍下后也找专家鉴定过，并没有发现是出土文物的痕迹。”
他的解释合情合理，听不出任何破绽。
但林檎心里却莫名地有些不安。
两枚一模一样的玉佩，都牵扯到复杂的来源，真的只是巧合吗？
“顾先生，您还记得那个拍卖会和卖家的信息吗？”张正义追问。
“记得，我会把相关资料都提供给你。”顾屿回答得很干脆。
“林小姐，或许我们可以从这两枚玉佩入手。”
张正义转向林檎：“如果能证明这两枚玉佩并非出自同一座古墓，或者能找到更早的传承记录，就能推翻警方关于赃物的指控。”
“我明白了。”林檎颔首，心里重新燃起希望：“我会尽力去查的，张律师，陆辰那边，就拜托您了。”
“您放心，我会尽全力。”张正义郑重承诺。
从警察局出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城市的霓虹灯闪烁着，却驱不散林檎心头的阴霾。
“我送你回去。”顾屿打开车门。
林檎坐进车里，一路沉默。
顾屿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开着车。
车厢里的气氛有些压抑。
快到家时，林檎终于忍不住开口：“顾屿，你送我的那枚玉佩……真的只是在拍卖会上拍到的吗？”
顾屿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一下，他侧过头看着林檎，路灯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林檎，你在怀疑我？”
“我没有。”林檎立刻否认，但显得却有些底气不足，“我只是觉得……太巧了。两枚一模一样的玉佩，都可能跟盗墓有关……”
顾屿沉默了几秒，重新看向前方，语气平静无波：“我说过，那枚玉佩的手续是齐全的。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把所有的购买记录和鉴定报告都给你看。”
他的语气很坦诚，听不出任何隐瞒。
林檎咬了咬嘴唇，觉得自己或许是太多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