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稿
2018年北京峰会推动中非命运共同体建设迈向新高度
刘鸿武
【内容提要】中非合作论坛北京峰会全面阐述了中国加强对非关系的新政策、新主张，宣布了中国对非务实合作的新行动、新举措，把中非全面战略合作伙伴关系提升到历史新高度，给发展中国家的南南合作指明了新的前进方向，也为全球化进程和世界政治经济发展注入新动能。峰会向世界深刻阐明了中非合作的本质，充实了中非命运共同体“责任共担”“合作共赢”“幸福共享”“文化共兴”“安全共筑”“和谐共生”的时代内涵，与时俱进地规划了中非合作未来行动计划，为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树立了典范。
【关键词】中非命运共同体；2018北京峰会；中非合作
【作者简介】刘鸿武，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浙江省特级专家，浙江师范大学非洲研究院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
2018年9月3日，以“合作共赢，携手构建更加紧密的中非命运共同体”为主题的中非合作论坛北京峰会在中国举行，这是一个迈向新时代的中非合作重大举措，影响广泛而深远。在峰会开幕式的主旨讲话中，习近平主席全面阐述了中国加强对非关系的新政策、新主张，宣布了中国对非务实合作的新行动、新举措，并提出未来3年和今后一段时间将重点实施“八大行动”，从而不仅把中非全面战略合作伙伴关系提升到历史新高度，给发展中国家的南南合作指明新的前进方向，也为处于十字路口的全球化进程和世界政治经济发展注入新动能，带来新希望。
向世界深刻阐明了中非合作的本质与理念
习近平主席在讲话中深刻阐明了中非关系和中非合作发展之路的根本特点，即中非双方基于相似遭遇和共同使命，在过去的岁月里同心同向、守望相助，走出了一条特色鲜明的合作共赢之路。这条道路，是中非人民共同的历史选择，是一条造福于中非人民的阳光大道。
文明同样历史悠久，一个是当代最大的发展中国家，一个是发展中国家最多的大陆，中非之间始终是好朋友、好伙伴、好兄弟；中非人民有着共同的追求民族复兴和社会发展的愿望——这种关系和愿望是中非最坚实的历史基础与民意基础，是中非团结力量的根本源泉。在长期的对非合作中，中国秉持中华文化历来的坦荡精神与君子之德，一直坚持对非多予少取、先予后取、只予不取的原则，真诚帮助非洲发展。过去自己欠发展时这样做，今天自己快速发展、对世界发展贡献不断加大时，中国更是张开怀抱欢迎非洲搭乘发展快车，努力实现中非更加有效地共同发展。中非合作是中非人民的共同努力指向，是26亿人民自己的事业；同时，中非合作不是一个封闭的排他体系，它具有开放包容的精神。中国坚持非洲发展需要国际社会共同努力的立场，凡是对非洲有利的事情，中国都欢迎支持。
近年来，中国积极倡导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新型国际关系。中非关系和中国对非政策，正是中国倡导构建命运共同体和新型国际关系重要的实践平台和战略支点。携手构建更加紧密的中非命运共同体，是本届中非峰会的核心主题，习近平主席在峰会开幕式主旨讲话中指明了构建更加紧密的中非命运共同体的正确路径。一是携手打造责任共担的中非命运共同体，加强在涉及彼此核心利益和重大关切问题上的相互理解和支持，密切在重大国际和地区问题上的协作配合。二是携手打造合作共赢的中非命运共同体，既要在传统优势领域深耕厚植，又要在新经济领域加快培育亮点。三是携手打造幸福共享的中非命运共同体，把增进民生福祉作为发展中非关系的出发点和落脚点，要给中非人民带来看得见、摸得着的成果和实惠。四是携手打造文化共兴的中非命运共同体，促进中非文明交流互鉴、交融共存，扩大文化艺术、教育体育、智库媒体、妇女青年等各界人员交往。五是携手打造安全共筑的中非命运共同体，支持非洲国家提升自主维稳维和能力，支持非洲落实“消弭枪声的非洲”倡议。六是携手打造和谐共生的中非命运共同体，共同保护青山绿水和万物生灵，让中国和非洲都成为人与自然和睦相处的美好家园。在北京峰会期间，习近平主席讲到最多的，是人类命运共同体和中非命运共同体。这体现了中国有别于西方的对现代化进程与人类发展、人与自然关系的深刻理解和洞察，成为现代中国国际关系理论的根本基石和现实出发点，是中国对自己的主张和行动抱有坚定信心的根本原因。这些重要思想与政策主张，是对中非命运共同体从理念到实践的丰富和完善，充实了中非命运共同体的时代内涵，将会为推动在更大范围内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提供榜样，树立典范。
当代中非合作不只是经济、贸易、投资和设施建设，不只是物质方面的交流与合作共赢，实际上还伴随着日益紧密的国家发展与治理能力建设方面的交流与合作，伴随着中非双方在国家制度和社会管理方面的日益紧密的相互认知、沟通与合作。
国家治理能力与经济发展能力的提升，离不开思想自立与知识创新能力的提升，中非政治经济合作的基础，同样也是建立在日益紧密的思想与知识合作的基础上。今天，中国正在为“两个一百年”的民族复兴目标而奋斗，非洲也制定了面向未来的“非盟2063议程”宏伟规划。在此宏观背景下，双方要建构发展合作的命运共同体和机遇共同体，必须建立可以交流、理解、借鉴的“知识与思想共享平台”，必须建立相互尊重的、平等相等的“知识共享和思想交流的伙伴关系”，努力在人类发展进程、全球治理、国际体系改革等重大问题上发出中非双方共同的声音。
面对中非关系的快速发展，国际上始终不乏歪曲干扰中非关系性质、试图阻碍中非合作健康发展的声音。对此，习近平主席用了四个“不能”予以坚决的回击：任何人都不能破坏中非人民的大团结；任何人都不能阻挡中非人民振兴的步伐；任何人都不能以想象和臆测否定中非合作的显著成就；任何人都不能阻止和干扰国际社会支持非洲发展的积极行动！
习近平主席指出，中国始终秉持真实亲诚理念和正确义利观，同非洲各国团结一心、同舟共济、携手前进，并再次重申了中国在对非事务中坚持的“五不”原则，即不干预非洲国家探索符合国情的发展道路，不干涉非洲内政，不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人，不在对非援助中附加任何政治条件，不在对非投资融资中谋取政治私利，并希望各国都能在处理非洲事务时做到这“五不”。新的历史条件下，这“五不”原则应当成为国家间构建新型国际关系重要的起点与参照原则。
与时俱进规划中非合作未来行动计划
2000年前后，当西方把非洲描绘成一块绝望大陆的时候，中国却相信非洲具有无限的发展潜力，相信非洲人民最终会找到符合自己的发展道路，国际社会应该为非洲的发展创造有利的环境，于是，中非双方领导人通过平等协商，决定建立一个共同发展的合作论坛，形成一种新的合作体制来解决双方的发展问题。过去18年，中非双方人民将自己对发展的理解和期待倾注在中非合作论坛这一创新机构上，让论坛成为谋求合作与发展的平台。今天的中非关系已经成为发展中国家合作共赢的成功典范。从2000年到2014年，中非贸易额从100亿美元快速上升到2200亿美元，这是2000年中非合作论坛启动时的22倍，占非洲对外贸易总额的比例由3.82%上升到20.5%。虽然最近几年由于世界经济形势的变化而有所起伏，但中非经贸往来、投资合作、工业化对接依然在有力地向前推进。目前，已有近万家中国企业在非洲投资兴业，提供了大量的就业机会，而每年中非双方人员往来超过了数百万人次。迄今为止，中国通过援助和融资已在非洲修建和在建铁路项目有20多个，里程近一万公里，公路项目达6000多公里，还修建了大量的港口、机场、码头，培训各类非洲人才10多万人次。
许多国际研究表明，近年中国对非洲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达到25%以上，在有些国家，中国的贡献率更高。比如埃塞俄比亚已经保持了十年之久的约10%的年GDP增长速度。过去10多年，中国与埃塞俄比亚合作，修建了这个国家的第一条城市轻轨（也是非洲大陆的第一条城市轻轨）、第一条高速公路、第一条现代化铁路、第一个风能发电站、第一个现代工业园区，也在这里援建了现代化的“非洲联盟国际会议中心”以支持非盟能力建设，从而提升了埃塞俄比亚在非洲发展中的地位。
更重要的是，经过18年的实践探索和知识积累，中非合作正在为解决全球发展问题、安全问题、治理问题提供一种极有价值的新方案，提供一些新的智慧与原则。这些原则和理念，不仅为中非的当代思想复兴创造出越来越坚实的基础，也对国际合作机制的创新产生了多方面的影响，其中包含着丰富的中非当代知识与思想的创造与积累。
第一，中非合作论坛将中非合作的行为规范化、系统化、常态化、精细化。中非合作三年一届的论坛模式，将中国国内发展的重视战略规划、重视政府与民间力量结合的经验推广到国际合作当中来，形成了国际合作的新模式。
第二，每届中非合作论坛都将宏观战略规划与具体项目相结合，前后之间既有承接性，又有变革性，凸显了中非合作的稳定性、连续性与务实性。
第三，中国发展经验正广泛影响到中非合作进程。非洲的知识界和思想界日益重视中国独立自主发展的经验，开始认真思考适合于非洲发展的新模式，更加独立自主地探索非洲的发展道路。
第四，中非合作论坛充分发挥了中非双方的积极性，将中央政府与地方政府、国企与私企、NGO与公民社会的积极性都调动起来，形成了不同层面的合作模式，让中非许多普通人受益。
第五，中非合作提高了非洲在全球的地位，影响了非洲与其他国家交往的方式，优化了非洲国际合作的环境，推动新型国际合作模式的发展。
在本次北京峰会上，习近平主席提出，要在落实好约翰内斯堡峰会确定的“十大合作计划”的基础上，未来3年和今后一段时间重点实施好产业促进、设施联通、贸易便利、绿色发展、能力建设、健康卫生、人文交流、和平安全“八大行动”，并承诺愿以政府援助、金融机构和企业投融资等方式，向非洲提供600亿美元支持。“八大行动”是对“十大合作计划”的充分继承和发展，是将中非命运共同体丰富内涵有效转化为现实的具体路径，契合非洲各国经济转型发展的现实需要，具有很强的时效性、普惠性和鲜明的时代特色，有助于把非洲的资源优势转化为发展动力，加快非洲工业化进程，提高非洲人民福祉，有助于推动中非合作加速提质增效，也将为中非全面战略合作伙伴关系注入新动力。
本次北京峰会为中非合作提出的新的目标和“八大行动”，是在充分总结中非合作成功经验、充分考虑非洲发展急迫所需、充分评估中非合作战略机遇与外部环境风险的基础上提出的，充分表明了中国对非合作政策既具有高度的稳定性和连续性，又并非一成不变，而是随着时代发展不断丰富拓展。这是对非洲兄弟的承诺，是对西方质疑的回答，中国人民必将同非洲兄弟继续并肩奋斗，共享发展成果，共走幸福繁荣之路。
中非关系发展历经半个多世纪，中非合作论坛如今也18岁了。今天，中非合作既像一位长者，充满经验和智慧；又如一名青年，朝气蓬勃、浑身锐气。经验和智慧带来事业的稳定与连续，年轻和锐气则生发出无尽的创新力量。在风云激荡、变幻莫测的世界政治格局中，中非关系保持稳定发展势头，经受住时间的考验。经过几十年的积累探索，中国已形成一整套对非合作的理念和政策。尤其是近20年来，双方彼此的理解与交往进入快车道，仅习近平主席本人就9次踏足非洲辽阔的大陆。
“海不辞水，故能成其大。”正是通过持之以恒的努力、不懈的探索和持续的构建，中非关系才有了今天这样的全新面貌和巨大潜力。自2000年中非合作论坛成立以来，每3年召开一次的论坛定期机制，对中非合作的战略规划和重点政策进行调整充实，使中非合作以3年一个台阶的速度向纵深推进。制度建设、战略规划和执行落实环环相扣，推动中非间的战略互信和合作互动日益迈向新高度，达到新水平。新时代的中非关系有了自己精耕细作、春种秋收的节令变化。
习近平主席提到，当今世界正在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一方面，世界多极化、经济全球化、社会信息化、文化多样化深入发展，全球治理体系和国际秩序变革加速推进，新兴市场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快速崛起，国际力量对比更趋均衡，世界各国人民的命运从未像今天这样紧紧相连；另一方面，霸权主义、强权政治依然存在，保护主义、单边主义不断抬头，战乱恐袭、饥荒疫情此伏彼现，传统安全和非传统安全问题复杂交织。和平与发展是当今时代的主题，每个国家、每个民族都必须作出自己的解答，承担自己的责任，作出自己的担当。
2018年以来，随着美国大搞单边主义行动，不断挑起并加剧贸易战，国际政治经济风云变幻，世界经济发展面对的不确定性大大增加。对此，习近平主席借助中非合作论坛北京峰会这一今年最重要的主场外交场合，结合非洲发展问题和中非合作关系，明确坚定地表明了中国的立场和原则，即中国要把为人类做出新的更大贡献作为自己的使命，积极参与全球治理，秉持共商共建共享全球治理观。中国始终是世界和平的建设者、全球发展的贡献者、国际秩序的维护者，将坚持走开放融通、合作共赢之路，坚定维护开放型世界经济和多边贸易体制，反对保护主义、单边主义。中国愿同世界各国携手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发展全球伙伴关系、拓展友好合作，走一条相互尊重、公平正义、合作共赢的国与国交往新路。这是与非洲国家的又一次并肩宣示。面对变幻莫测的国际环境，中国要和非洲国家一起，补齐全球治理体系中的南方短板，汇聚南南合作力量。
中非发展合作正在深刻改变世界面貌
在过往时代人类文明漫长演进过程中，中华文明与非洲文明曾创造过形态各异的灿烂文明，形成过各有特点的知识体系与思想形态，并在许多时候与许多领域，深刻地影响过人类文明的发展进程与演进走向。而在今日，在当代中非双方的发展合作努力中，中华文明与非洲文明将共同释放出前所未有的新的文明创造力，并因此而拓展人类文明现代性的新的本质与未来更开阔的发展方向。
今天，经过百年艰苦卓绝的努力，中非双方的民族复兴与国家发展已经取得了重大的进展，开始拥有了自己的现代性发展道路探索所累积的经验与民族的自尊自信。近年来日益强劲的中非合作及更广泛领域的南南合作的有力推进表明，这是一种积极的面向未来的世界体系结构的调整与变化。不过，相对于西方世界积累了数百年的现代性经历，非西方国家成功的发展在时间上只有最近数十年时间，许多国家还处于现代性发展的早期阶段并面临种种的挑战，一些非西方国家的相对成功的发展经验及其特殊价值，目前还没有得到普遍的理解和承认，尤其是没有得到西方世界的认可与尊重，西方为中心的世界格局及观念形态仍未根本上改变。长期以来，西方世界一些人始终是不愿意承认非西方世界还具有创新现代性新进程的文明要素与制度能力，也不愿意与非西方世界在平等的基础上共同来管理治理这个世界。
过去一二百年中，通过思想学术与社会科学体系的制度性构建，西方确立了自己的现代性话语体系。其中，既有科学的有着普遍意义的思想与理论成分，同时也夹杂着许多西方特殊的文化与价值观，有许多基于西方本土经验提升而出的欧美地方性知识。但这些欧美的地方性知识，在过去的年代却因为西方的政治经济强势地位而全部披上了普世性的思想光环，或被奉为四海之内皆真理的普遍性知识，并广泛传播流行于世界。因为西方世界政治经济力量的强势地位的支撑，因为缺少来自非西方国家的成功经验作为必要的对比、补充与修正，也由于盲目的主观偏好与固执的意识形态支配，直至冷战结束后西方优势达到巅峰的时候，在相当大程度上西方知识与思想并未完成对关系人类整体命运的现代性的完整解释。迄今为止形成和累积起来的西方知识与思想体系，事实上并没有也不可能提供一个可以解决世界上所有国家和民族现代化进程的思想框架与知识工具，传统的西方本土知识或欧美的地方性知识，自然也不足以解释和应对在今天已经开始出现而在未来还将获得更大发展的一个“后西方时代”的人类新的现代性成长过程，包括新的发展道路选择，新的发展经验累积与新的发展难题的挑战。
今天，西方世界主导的传统理论工具与知识体系已经落后于新的时代变革进程和非西方国家的丰富多元的当代发展实践，无法对人类的新变革进程与意义做出完整的理论解释与说明。这是今天人类面临新的知识创新挑战而必须更新变革当代人类思想的重要原因，是西方与非西方世界发生思想碰撞的根源所在，也是中国与西方国家在非洲相遇时往往发生观念碰撞的根源所在。西方世界一些人为什么会想当然地简单地给中国在非洲的经济活动都戴上“新殖民主义”的帽子？为什么时常不加思索就凭有限的传统知识与自身经验将中国与非洲的经贸活动冠之以“掠夺资源”的罪名？所有这些观念的冲突与矛盾，固然是因为中国与西方国家在非洲可能有利益上的冲突，一些西方人认为中国侵入了本属于西方的势力范围，但其中另一个持久产生作用的因素，则是因为西方过往的观念、知识的盲区、思想的僵化而使其无法正确理解当代中国的发展及其与非洲国家的新型合作关系。
正如中国40年前改革开放时需要重新认识西方、重新认识世界而且今日的中国也还需要不断改革一样，今日的西方也面临如何重新认识中国和非洲、重新认识世界并改革自身的课题。在全球化快速推进的今天，整个世界东西南北之间，无论是北方国家还是南方国家，发展中国家还是发达国家，都不同程度地面临着需要知识更新、思想拓展、观念变革的时代新命题。今天的世界，需要通过东西南北各方的人类的共同努力，创造人类共享知识体系，以助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建构，助推和谐世界的建构。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们说，以今日和今后一个更为长久的人类发展需要上看，在关于现代文明、关于发展、关于正义与自由、关于民主与人权的普世性观念结构中，应该有来自亚非世界古老历史所累积之丰富智慧与当代发展经验的系统总结和融合，应该加入更加多元的“亚非知识”（诸如“中国知识”“非洲知识”“印度知识”“阿拉伯知识”等等）或任何其他可以丰富完善人类知识与经验体系的智慧成果，并在此基础上做出新的人类知识、思想、经验与情感的全球新综合，唯有这样，人类或许才能真正面对今日与未来的巨大生存与发展挑战。
今天，包括中非合作在内的整个发展中国家在新的历史起点上的国际交往与发展合作，其意义除了加强发展中国家的集体的发展力量，促进发展中国家的发展与文明的复兴之外，还包含了格外的要求，格外的时代使命。那就是我们需要从源头上参与对现代性起源与演进的重新理解与再度诠释，以自身的发展与知识经验，参与全球现代性话语的建构塑造，以此打破以西方为中心的现代性偏狭话语体系，从而拓展和扩大现代性的内涵与外延，丰富现代文明的结构与基础，这使得人类有可能更好地应对现代性引起的种种问题与挑战，促进现代文明在全球的健康发展，由此中非发展合作的特殊价值与意义也会得到世人越来越多的认可与尊重。
中国和非洲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两大文明区域，无论过去还是未来，双方之发展于人类历史整体进程都关涉深远。从社会经济发展的角度上看，如果说广阔中国的西南、西北地区，是中国经济发展格局中过去的“第三世界”和今后的“新天地”，那么广阔的非洲大陆就是世界经济发展格局中过去的“第三世界”与今后的“新天地”。同样的，如果说中国未来之发展前景很大程度上将取决于中国的内地与边疆、东部与西部、汉族与各少数民族能否和谐并进共同发展，那么同样的，世界的未来，在很大程度上亦将决定于中国这样一个世界性的文明古国与崛起强国，能否与亚非拉广大发展中国家乃至西方发达国家，共同建构起一种合作共赢、共存共生的命运共同体，并以此去“化成天下，包容世界”，开万世之太平。在此意义上，中国的对非战略，中非全方位的战略合作，中国边疆民族地区与遥远非洲在发展领域合作的有力推进，将是当代中国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世界发展战略”的最佳观察窗口与实验场所，这个战略实践好了，对于中华文明之求其广大，求其长久，对于中国对世界做出更大的贡献，其意义必将是深远而长久的。
峰会为未来中非人文交流指出了新的战略方向，习近平主席在开幕式上提出将设立中国非洲研究院，这对于推进中国的非洲问题研究，建设中非共享知识体系，完善当代中国学术体系，助推中非命运共同体建构，有着特殊而重要的意义。建构人类命运共同体，必须有共建、共通、共享的知识体系，而这一人类共享的知识体系，必须以全球范围的区域国别研究学科的成长为基础，为我们建构人类命运共同体，建构新型国际关系，推进新型全球化，提供必要的知识体系、思想理念与行动智慧的支撑。今天，人类面临的挑战与机遇都如此复杂，没有一个单一的国家、民族、区域、文化可以解决人类的所有问题，世界必须携起手来，同心协力，同舟共济。我们必须通过覆盖整个世界的全球国别与区域研究学科的建设，重新开发和聚集人类各国、各区域、各民族的传统知识与现代智慧，通过平等对话和合作研究，把世界东西南北的人类知识、思想、文化链接起来，汇合起来，在此基础上加以创新，才可以创造出超越区域知识与本土知识范畴的真正具有普世性的人类思想与文化，来应对今日的挑战，开创美好的未来。
（责任编辑：王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