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19章 剑匣
“呲——!”
密密麻麻的兵器如蜂群一般接连坠下,就是肉身修行再如何强横,怕是也得被前后扎出无数个通透!
更何况顶上还有一把偃月赤刀当空斩下!滋滋的灼烧声不绝于耳,三重泛着赤色的刀影接连重叠,让这一刀的威势骇人到无法言语!
柯北并未掺和进这次围猎之中,除去青珠赤珠的道行,他本人的修为道行其实还没有迈过郦城大关。
那一朵庆云炼的法术自然也就次了一个等级,虽然底子极强,但毕竟难以伤到九煞攒身的徐庸,也就在远处冷眼观着。
可这样的杀局已经足够,他想不到徐庸在双腿尽断,毫无防备的前提下受两位绛城的全力一招,怎么可能还能活下去的道理?
他不由得狞笑出声,就这般看着那三重火刀砧杀在徐庸的眉心处,在原地炸出大量厚重的浓烟!终是忍不住畅快大笑道:
“现在,我才是赢家……”
“……”
“才怪啊。”
一道慵懒的声音突兀地打断道,柯北的笑声僵在喉咙里,他的眼睛立刻与赤云上的红珠交换,正巧对上了徐庸渐渐上翻的双眼……
他的眼睛不再是赤白色泽,而是正常的白底黑瞳,仿佛煞气对他根本不会有任何影响,方才的一切……只是刻意表演出来而已?
可柯北双眼看得真切,徐庸身上依旧是煞气攒动,九张鬼面彼此撕咬尖啸,他甚至能看到那几乎扑面而至的重压和黑气。
这怎么可能不疯……不,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速速劈碎他的头颅!柯北的命令在红珠脑中来回冲撞,咆哮!
可后者的刀,连同青珠那漫天的法兵尽数僵在了空中,仿佛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们定格,兵器彼此之间发出沆沆的异象,可无论如何也是动弹不得!
……法术?不可能,武人一楼就没有如此细密的法门,而且这力场仿佛天然而成压迫百兵!莫不是……
“法宝?庆云,回来!”
“晚了已经!”
徐庸爽朗大笑,从脖颈上的一张煞口之中,啵得一声拔出枚不过一手长短的小小木匣,
可就是那木匣出现的瞬间,青珠的所有法兵齐齐爆碎!红珠的偃月刀同样止不住地颤抖,浑然的刀面渐渐爬上大量的裂隙!
而那木匣迎风便长,原本不过巴掌大小的匣子,顷刻变成半人高大!沉着古朴涂抹青漆,竟散发着一股幽然的古韵。
徐庸重重地一拍那匣子,两侧机括陡然豁开,金属铿锵的声音快速响起,而在那匣子之中竖立的……竟是足足九柄的异色长剑!
这竟是一方剑匣。
剑匣奇重,落在地上如陨铁从天而降,山石俱震风压如刀!青珠和红珠所化的庆云,只是瞬间便被风刀切成无数碎片!
哪怕云儿被柯北重新收拢召集回来,两朵原本硕大的庆云已是缩水不少,青珠红珠的身影略显萎靡,法术战力都已经不在巅峰。
方才的死局在倏忽之间便已经逆转,奇宝剑匣的出现让柯北面沉如水,看着抵住剑匣慢慢站起的徐庸,冷然说道:
“剑匣‘鬼方’,镇煞之宝兵……你那堂主老子对你倒是厚爱,堂堂第三城的法宝,竟然早早便交在还是郦城时期的你的手上。”
就是他也没有宝兵层次的宝物,柯北只是郦城层次,青珠红珠已经就是家族的恩赐,在没有做出成绩以前,他没有资格要求更多。
现在柯北才明白,即便被煞气吞噬灵智,徐庸得鬼方藏在身体之中,本就随时随地都可以醒转过来,这可是专长镇煞封邪的奇宝异兵。
自己利用云儿试探徐庸的深浅,徐庸又何尝不是借炼煞疯魔之余,窥探自己的手段?
现在柯北这边的牌已经几乎全数打了出去,可徐庸……却还有整整一匣子的宝剑未曾出鞘,高下之分清晰可见。
甚至就连庆云的秘密都被试探了出来,他的法虽然依旧强悍特殊,可终究是少了最开始的出其不意,这让柯北的心不断往下沉去。
渐渐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张扬和自信。
徐庸,却是神完气足的很,血煞的掌握是出乎他的意料,本来这次强行吞服九煞只是一次熟悉,谁曾想竟被逼迫得直接收容了一煞。
“我非常感谢你……所以还是请小哥快些退场吧,输得越干脆利落,之后才能回去缩在奶娘的怀里,好好地大哭一场不是?”
他大笑着,一掌重重地拍在剑匣之上,猩红的煞气渗入其中的一柄鬼头宽剑中,那大剑颤颤巍巍地从匣内飞起,
虽然缓慢僵硬,可落入徐庸的手段瞬间,一股惊天的气势从中升起,他擎着这巨剑大笑着向前劈去,一刀之势如山似海!摧枯拉朽!
柯北面色赤红得近乎滴血,可也只能硬着头皮厮杀过去,顶上第三朵庆云内氤氲着道道雷光,与青红二云一并杀向浩浩而来的徐庸!
战得昏天黑地!
……
一个时辰过后,第三轮次的战事全部结束,拿到最后一个过墙名额的不是柯北,却也不是徐庸。
而是陈思柔。
“……你他嘛到底是怎么输的?”
天字七房间内,李砚看着跪在恐怖家将面前,兀自忏悔的徐庸百思不得其解,那场淘汰赛竟还是柯北最终赢下了胜利。
可后者本来已经要败,他另外两朵庆云被磨得只剩一丝,不可再战,眼前那第三朵的本体庆云就要被打碎……
徐庸竟突然晕死了过去,以脸着地,且因为惯性在地上犁出了一条深沟,柯北就这样在濒死状态下,莫名其妙赢下了淘汰赛。
好在这厮到底是将柯北消耗得几乎虚脱,两朵绛城云儿接近消失,已是无力再去挑战轮空的陇西武人,
……不然真得贻笑大方。
“谁能想到血煞剑的消耗这么恐怖,同时催动煞气和剑体本身,几乎将老子的身子敲骨吸髓个干净,最后……玩脱了呗。”
徐庸挠头讪笑,可周遭家将的眼神却一个比一个冰冷,沉默比责骂更加恐怖,
最后逼迫得他不得不五体投地,对自己这段时间的消失和刚才的愚蠢,表达无比深刻的忏悔。
“老子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