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阳光女孩的倔强
哭得挺可怜，但她面对的是铁石心肠洛伊泽。
“叫你？长得不美，想得倒美，除非……”洛伊泽眼前一亮，“你先叫我一声哥哥，我再叫你，如何？”
刘伊菲不再说话，擦干眼泪，做了两次深呼吸，压下怒火。
等着吧你。
最终，在妈妈的苦口婆心下，刘伊菲不情不愿地站到钢琴前。
她瞪着乐谱上欢快的歌词，有种人生走到尽头的感觉：
“加油鸭加油鸭向前冲鸭”
洛伊泽憋笑憋得手抖，弹错好几个音。
唱到副歌时，刘伊菲破罐破摔，扯着嗓子嚎起来：“苍天鸭大地鸭我的脸丢光啦”
即兴改词！
刘晓丽露出苦笑：“你们两个……”
小女孩，到底还是要脸，歌曲可以唱，真实姓名发歌就算了。
和洛伊泽一样，她干脆起了个‘阳光姐姐’的名字，并且不让家里人往外说是她唱的。
还有，《我会自己上厕所》免谈，她不唱。
隔壁张小娜不是羡慕吗？让给张小娜唱吧。
刘晓丽有些头疼，不过还是答应下来。
但出版商不愿意啊，您女儿刘伊菲好歹上过央视节目，专辑都破百万了，盗版覆盖全国几百万，本人已经出名。
结果发新歌不用原名，这让他们怎么宣传？
本身吧，对于新歌，他们求之不得，但不让用原名，宣传效果必然大打折扣。
在没有电视曝光的情况下，不用名声去宣传，那哪怕再好的歌，再有流传度，也会因为宣传不够，导致蒙尘！
就算日后爆火，市场也被盗版吃完了。
所以他们百般祈求，只为让刘晓丽打消这个念头。
但刘晓丽表示爱莫能助。
没办法，儿女能唱这些歌就不错了，销量反而不重要。
毕竟之前的那张专辑已经让她赚到了五十多万，税后。
对比现如今的平均工资，这笔钱堪称巨款。
嗯，之前确实是这么想的……
直到她想给洛伊泽买一台好点的进口钢琴时，她才意识到什么叫天外有天，完全被那高昂的售价打击到了。
动辄几万十几万美元的标价，相当于京城一套100平方的房产！
绝对的奢侈品。
要知道，她买来放信的京城房子也就花了10万不到。
就很茫然，一边是几百块的月工资，赚几十万要花半辈子时间，另一边是一架钢琴就要十多万美元。
艺术这玩意，果然没点经济实力还真玩不转。
而且，听说洛伊泽要发行钢琴专辑，她还特意根据洛伊泽的需求去打听了一下成本。
差点被劝退！
洛伊泽想要制作的，是一张高水准，且只发行CD的纯音乐钢琴专辑。
那么，按照这个需求，顶级录音棚是免不了的，这种录音棚，费用基本按时收，杂七杂八的就不算了，直接成本折中算5万吧。
然后还要租赁顶级钢琴，录制时间折中算4万。
其他的混音、母带处理、CD母盘制作、压盘费，包装设计等等又要12万左右。
就连版权登记都要钱，零零总总加起来奔25万去了。
这钱，还是钱吗……
为什么要计算得这么清楚？
因为出版商不愿意承担那么多成本啊，人家又不是做慈善的，寻求的是风险共担模式！
愿意共担风险，还是看在之前那张儿歌专辑合作愉快的份上。
不然的话，只出CD专辑，还全是小孩子原创的钢琴曲目，哪怕神童名声再响亮，他们也不可能承担一点成本的，甚至会拒绝发行。
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市场。
现如今的CD专辑，跟随VCD的降价普及喝了一口汤，占据着一二线城市和高收入群体的百分之三四十市场，看似很香，但盗版也严重啊！
别以为盗版跟不上市场，人家才是走在市场最前沿的存在好吧。
哪怕95年一直有在打击盗版，但针对的基本都是零售，工厂照样开足马力生产。
再加上老生常谈的知识产权问题，很多人并没有正盗之分，对纯音乐的兴趣也不大。
发行钢琴专辑，亏本概率达到百分之90以上。
除非是小规模发行，这样或许能小赚个几万块钱，但为了这么点钱，值得投入几十万吗？
说白了还是钢琴受众太少的问题，不提以前。
现在整体要好一点，商品房的爆发让居住空间得以改善，再加上国产钢琴扩大生产、降价销售，有部分中产家庭愿意为了孩子、把钢琴当教育投资买。
但愿意给孩子买一架钢琴的家庭又能有多少？
为了这么一小挫人，花那么大代价做纯音乐钢琴专辑……
用对方的话来说就是“步子迈大了容易扯蛋”，钢琴市场还没有成熟，普通人更感兴趣的是《忘情水》和《一千个伤心的理由》，而不是钢琴曲。
就算曲子真的火了，10块钱的盗版CD不香吗？几块钱的转录磁带又不是不能听，何必花五六十买你所谓的正版CD？
冤大头才买呢！
对方的这一番掏心窝子话，让刘晓丽心里拔凉拔凉的。
她辗转反侧好几个晚上，终于决定和儿子好好谈谈。
“洛洛啊，”
洗完澡，换上睡衣后，刘晓丽钻进被窝，轻轻揉着儿子的小脑袋。
“妈妈觉得，要不咱们等两年后再出这张专辑吧？你现在还小，市场又这么不景气，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不行，今年不发我念头不通达！”洛伊泽抱着他的作曲本，“灵感会消失的，就像上次那个旋律，我睡一觉就忘光了。”
刘晓丽被噎得说不出话。
事关灵感，这可比省那点钱重要得多，她可不想因为抠门把孩子的天赋给扼杀了。
“可是...”
“妈~”洛伊泽突然换上小天使般的表情，“这些是治愈系钢琴曲，专门安抚那些心灵有创伤的人，越早发行，就能越早帮助到他们，这是福报啊！”
刘晓丽一愣：“治愈系？”
她明明听得想哭来着。
“只有那些不需要治愈或者无法治愈的人，才会觉得这些曲子致郁。”洛伊泽眨巴着大眼睛补充道。
是这样吗？好有道理的样子。
等等……刘晓丽突然反应过来——这小混蛋是不是在拐着弯骂她？
好像确实被骂了，但她没有证据，呵呵，记一笔。
总之，确定以及肯定要发行后，出版商派来了一个代表。
这人一听说是发行什么钢琴专辑就摇了摇头，觉得这家人怕是疯了。
直到他听完两首较为粗糙、未经修饰的原创曲目。
他犹豫了几分钟，又打电话咨询一番，最终点头表示可以合作。
但条件不变，出版商依旧只负责CD的压盘和发行费，其他的要刘晓丽自己出。
也就是说，她兜里的50万还没捂热，就要先掏20万出来。
再加上她原本打算的在江城买房……
啧啧，这钱来得轻松，花得也像流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