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仇恨需要一个目标
“我们需要一个目标来转移百姓的仇恨。”虞辉喃喃道。
他可是越看李辰越顺眼了，可不能让这老小子轻易就死掉，必须作为‘城主’型人才培养起来。
他去了白鹭城，广通城还需要人守呢！
“谁？叶瀚吗？”李辰眉头紧锁。
别看叶瀚在他们这些城主面前表现得很暴戾，但面对百姓时可一直都是爱民如子的模样。
将一切罪责怪到叶瀚身上，百姓们怕是不会认同。
“他不够格，换成太平狗皇帝。”虞辉虚眯起双眼。
他不仅要让太平皇帝死，还要让大曌整个皇室背上万世骂名！
李辰清楚感受到了虞辉的恨意，认真思索一阵后点点头：
“这个可行！”
这几天他们也不是光顾着征兵，也发动所有资源搜集了各郡乃至帝都的消息。
太平皇帝以及妖后、外戚干的那些事，真不是人能做的。
紫阳城发生的事情他也了解了个大概，这也是他愿意投降的根本原因。
虞家的名声，确实很不错！
但凡换成黄浩、广通萧氏那种人，战败后妻女受辱是必然，子孙后代怕是都得为奴。
他死也不会投降！
“那就这么决定了，说是太平狗皇帝下令逼迫你们助曌为虐，现在你悬崖勒马决定匡扶正道揭竿起义。”
只一瞬间，虞辉就编好了太平皇帝的故事。
这不仅是事实，今后正史、民间野史也会这般记载。
当然，前提最终的赢家是他。
否则，留在史记当中的就是他虞辉欺君罔上压迫黎民，被天下共诛。
毕竟像刘邦那种会按事实甚至有一定夸赞来记载对手的人非常难得，极力抹黑才是正常。
......
日薄西山
血色残阳将浸着青苔的城墙染成斑驳的赤赭色，青铜门钉在暮光中泛着冷硬的幽蓝。
“开门，是我回来了！”
李辰站在城墙前高声呐喊，城垛上早已探出头的守军们虚眯着眼，逆着夕阳余晖仔细分辨着声音传来之人的面孔。
看了好半晌，为首百人将才疑惑道：
“城主大人，您不是去攻打广通城了吗，战胜后会继续对牡丹郡的紫阳城发起进攻，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呢？”
不是他倒反天罡敢质问城主，而是城主出征前就给他下了命令，为防止他被敌军俘虏骗开城门，必须要通过暗号确认。
“天气渐热，我想吃凉面了。”李辰心中欣慰，按照约定的暗号回复。
闻言，百人将大喜，朗声高呼：
“开城门，是城主回来了！”
“......”
随着大军徐徐入城，百姓们自发汇聚在街道两侧，或是面露喜色欢呼，或是面含忧色在军伍中寻找着熟悉的身影。
那些带着担忧的目光，将虞辉肌肤刺得生疼。
战争，从来都不是什么美好的词汇。
当位于军伍后方拉尸体的车架入城，呼天抢地的悲恸顿时充斥街道上空，为绚烂晚霞浸染一抹哀色。
“父亲，怎么样了？”
一对青年男女在城卫军簇拥下迎上军伍，关切地盯着李辰。
李辰点点头又摇摇头回应着儿女，随后为虞辉介绍道：
“将军，这是犬子李家隽，小女李婉君。”
两人看起来和虞辉差不多年岁，男的儒雅俊俏，女的花容月貌。
随着介绍，李家姐弟尽管疑惑，却还是端庄行礼。
“见过将军。”
“嗯，都是青年才俊，雅致非凡！”虞辉微微颔首回礼，说出的话却像是长辈在夸晚辈。
“将军，请！”李辰尴尬地笑了笑，抬手引路。
菜市口
在百姓们的目光注视下，李辰深吸一口气走上邢台，找准放在木架上奇异木盒子的‘传声口’，迎着那一张张或悲伤或愤怒或疑惑的面容，朗声道：
“父老乡亲们，我对不起你们。”
声音被木质共鸣箱放大，响彻菜市清楚传进在场每个人耳中。
百姓们来不及惊奇那能够放大声音的奇珍异宝，率先被话中的歉意吸引注意力。
他们还没从将士们那打听到消息，如今听到这句道歉，心不禁就咯噔一下。
很明显，这是战败了。
就在人群即将纷乱之际，李辰从怀中掏出路上写好的檄文，高声念道：
“太平帝荒淫无道，酒池肉林，效北蛮之恶形；夜夜笙歌，逾曌宫之秽迹。强掠民女充掖庭，白发翁媪泣血阙门；纵鹰犬掠美四方，黄口稚子骨碎荒郊。
“太平帝暴戾残忍，铸铁钳舌以塞忠谏，剖腹剜心为博妖后一笑。赋税苛于猛虎，十室九空犹征骨税；徭役惨逾修罗，丁壮尽死复抽老弱。
“维天道昭昭，民不可欺；王纲荡荡，德不可违。今有太平帝，承先帝基业而悖人伦，踞九鼎尊位而乱乾坤。神鬼怒其暴戾，山河泣其昏聩，吾等奉天命、顺人心，执干戈以伐无道！”
此檄文一出，百姓们哗然。
其实，无论是盛世还是乱世，底层百姓始终是不好过的那一批人，区别无非是艰难活着或艰难死去。
但白鹭百姓们有着一位施仁政的城主，在天高皇帝远的情况下，他们对檄文中的描述认知并不是特别清楚。
如今得知这些，可谓是惊骇异常。
原来，帝都百姓过得这么苦！
“现有不从暴政者揭竿而起，戾君想让我等为虎作伥，以白鹭儿郎性命去平反填愤，我不答应！”
李辰面色涨红，慷慨激昂。
“我欲随不从者并反，父老乡亲们，尔等意欲何为！”
“反！”
“推翻暴政！”
“......”
部分百姓热血上涌，高举右臂握拳附和。
余下那部分沉默的百姓面色复杂，却也没有唱反调。
虞辉适时登上邢台，站在木质共鸣箱前，环视众人一眼，举拳怒喝：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我宣布，即刻起废除贱籍、军籍、商籍等等将人分为三六九等的籍别。
“我们是人，不是畜生，不需要被莫须有的血统打上标签！
“从此，这世间只有勤劳的人，聪明的人，懒惰的人，愚蠢的人，你们是什么人由你们自己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