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无涯功
上午，二人离开药庐，夏鸿领着梁千钧径直走向夏家宅邸中心区域，驻步在一栋三层楼阁前。
飞檐翘角，雕梁画栋，尽显古朴典雅。
夏鸿挑眉，连带着整张圆脸都在跳跃，向梁千钧炫耀：
“此乃夏家百年珍藏，典籍万千，无一不包。”
他继续得意洋洋：“从军列战阵，到江湖秘法...”
“梁少侠请自便。”
夏鸿早有准备，随意向梁千钧丢过一卷目录，洒脱转身。
走至拐角，他突然回头：
“对了，我背着我爹把你领到此处藏经阁，其中功法和这目录勿要外传。”
“不然我就死定了...”
想起某些糟糕记忆，夏鸿揉了揉壮硕屁股，语气无比后怕。
真是个妙人...
梁千钧笑笑，本着将糖衣全部吃掉的原则，开始浏览整卷目录。
这目录泛黄破旧，边角残破墨迹模糊。
但还真如夏鸿所说，功法、武技、步法等典籍一应俱全。
甚至全都按照一二三流的江湖层次进行排列。
其中有两行单列栏目排列在先，格外引起了梁千钧的注意：
特殊典籍、先天典籍。
先天？是一流高手之后的境界么？
依照先后顺序，梁千钧首先看向“特殊”种类。
排名第一的，便是大名鼎鼎的《大悟功》。
旁有潦草字迹，似是夏鸿批注：
“练了三月，一无所成，被父亲毒打。”
啧...
梁千钧看向掠命书，功法栏目［大悟功（巅峰）］的标记...
也许就是自己的“一日飞升”引起夏家、夏鸿的注意。
让他们看到量产二流高手及以上的可能。
但是作为当局者，自己甚至仍在迷茫，找不清症结所在...
理不清头绪，梁千钧索性继续一目十行，略略扫过其中《传音入密》《燃命术》等等典籍。
他继续看向“先天”栏目。
目录没有直接列清书单，而是先大笔一挥，留下一段序言：
“夏鸿，切勿好高骛远。”
“自成一流高手，方可一览后文。”
下一行便是夏鸿批注：
“老头，本少爷天赋异禀，十五年练武便跻身一流，在整个梁朝也是鼎鼎有名。”
“区区典籍，看了又如何？”
似是嘲讽，似是炫耀。
这对夏家父子关系倒也奇妙。
梁千钧继续浏览，侥是以夏家之大，这“先天”栏目，目录也仅仅排列了三本典籍。
第一本是《长春养生功》：聚罡成气，延年益寿，真气悠长难断，不绝如缕。
后有夏鸿批注：
“水磨功夫，难以速成...
“倘若实在无法寸进，步入先天，不妨以时间堆积，以此寻一成道之基。”
第二本叫《夏家剑诀》：凝气化剑，百米之内如臂使指，仿若仙家手段。
后有夏鸿批注：“待我一日入先天，剑气纵横三十米。”
最后一本功法更为玄妙，介绍格外豪迈，让人不自觉想起《大悟功》的豪言。
《无涯功》：
先天路已断，唯我续新篇。
凝罡化气，凝气为何？
武道无涯，气化万物！
此后，夏鸿批注的笔记格外清晰，应该是近日所写：
“梁少侠，莫要只看此功法介绍玄妙...”
“其运功路线诡异莫名，需将罡气真气再三压缩，极易失控！”
“走火入魔后，轻则经脉寸断，重则爆体而亡！”
爆体而亡？
这功法副作用竟如此逆天，却仍然被夏家列入先天至高行列...
那一日功成，又该有何种风景？
梁千钧看完目录，正式走进藏经阁。
高耸乌木书架之间，一位老者恣意漫步，勤勤拂拭灰尘。
白发如雪，面容枯槁，双目深邃，气息虚无。
一副神秘高手的模样。
于是梁千钧正儿八经朝老者抱拳问好，得到示意后才按照目录指引，依次找到典籍。
按照先前的决定，依次是一本一流步法《踏空步》，一本特殊秘术《燃命术》。
还有一本大部头，《武林常识大全》。
梁千钧徘徊许久，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挑走了那本单独放置的《无涯功》。
老者此刻突然出声：
“年轻人，可真要研读那《无涯功》？”
“此功难度莫名，你还是莫要自找苦吃为是...”
“你与夏鸿私交甚好，到时经脉寸断，还要欺夏鸿义气，强要他给你寻找灵丹妙药！”
老头的眉头近乎皱成川字，对梁千钧大声指教。
梁千钧顿时对这位扫地僧式的角色好感跌至低谷，直接转身离开。
“哼...少爷还是一如既往，眼光极差！”
“说不得！我禀报老爷便是！”老头嘟嘟囔囔。
梁千钧走出藏经阁，循着侍卫指引，前往演武场。
场内，夏鸿正与数道人影随意攀谈，各个都是身姿绰约，衣袂飘飘的高手风范。
“来了？”
夏鸿转过身，圆脸溢出笑意，打量着梁千钧手中的三本典籍，一本杂书。
他垮脸垂眸：
“这《踏空步》练至毫巅，脚底随意挥洒罡气，踏空而行，很是玄奇，梁少侠自是好眼光...
“但剩下两本，一本是献祭生命、揠苗助长的邪功...”
“一本是无人练成，动辄让人筋骨伤残，化作废人的弃功。”
夏鸿皱着眉毛，欲言又止：“梁少侠还是莫要自误...”
梁千钧张了张口，仅是参考，寻觅路径而已...却被一道身影打断发言：
“梁少侠，久仰大名。”
此人快步走近二人，身材魁梧，面带风霜，眉眼之间满是杀伐之气。
身着一套褪色的军中战袍，声音洪亮中正：
“我乃夏天阳，自济州军中杀出，端的是看不惯王小四、孙成之流。”
“少侠干的漂亮！”
他向梁千钧竖起大拇指。
夏鸿满脸无可奈何，抱拳问好：“大伯！”
“好小子！”夏天阳粗粝大笑，猛拍夏鸿双肩，激起阵阵肉浪。
甚至每次重击都有血色罡气溢出，在夏鸿锦衣上灼出两个手印。
“大伯，轻点！”夏鸿圆脸委屈，佯装求饶。
二人一番打闹，夏鸿这才回神，向梁千钧介绍其他两道身影：
“这位绰约女子名叫扈兰，你喊她扈三姨就行。”
扈兰扈三姨鬓角微霜，却依旧身姿窈窕，丰满诱人，一幅熟妇模样。
她微微抱拳，客气道：“梁少爷。”
夏鸿继续介绍：“这位寡言少侠乃是傅雨凡，三十余岁，便同我一样位列一流高手之流。”
“可与我自小天财宝药洗经伐髓不同，傅少侠端是天赋异禀的寒门贵子。”
“不敢不敢...”
傅雨凡样貌约莫二十出头，却是极为拘谨扭捏，他向夏鸿致谢：
“谢过夏少爷，在下怎敢妄称少侠，不论实力亦或天赋均不及夏少爷之一毛。”
傅雨凡朝梁千钧抱了抱拳：“有幸见过梁少侠。”
夏鸿无奈笑笑：“小傅人就这样，年轻羞涩。”
他满怀歉意，向梁千钧解释：
“其余几位供奉各自在今日上午被父亲分配了任务，不在夏府之中...”
“没能一一向梁少侠介绍，只得麻烦你后续逐个结识。”
梁千钧忙称无妨。
夏鸿再朝几人抱了抱拳：“几位豪杰、少侠各自交流便是，父亲急召，我得去禀报一声...”
“多半是是城外的流匪越发猖獗...”夏鸿的声音越来越低。
城外流匪？与原身父亲失踪那次相关？
梁千钧暗暗琢磨，自己承了原身的大半记忆，那这些因果便无法置身其外。
他回起了读书时期，梁父支撑起一整个家的经历。
有机会，尽量为梁父梁母复仇便是...
夏鸿却不清楚他思绪万千，离开前还朝他恭喜：
“改日便大摆筵席，为我夏家又添一位大将祝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