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汴梁官场深似海！
有了姜默的承诺，林冲心中大定，有了姜统领的承诺，便等于有了姚麟指挥使的庇护。
现在姚相公锋芒正盛，压了高俅一头，即便高俅知道王进进了马军司，他也不敢来找麻烦。
现在姚相公正发愁没机会和高俅拼命，高俅若是不识趣，因为王进的事情来寻事，那就真是前来送死了。
林冲离开客房之后，姜默起身，前往了马军司衙门，寻找姚麟指挥使，汇报王进的事情。
既然答应了林冲，便要为林冲把事情办好。
姜默前往马军司衙门的时候，林冲已经回到了校场。
林冲刚刚回到校场，百胜将韩涛见到林冲神情欢喜，便知道大事已成，上前问道：“指挥使答应了？”
林冲颔首道：“统领已经答应了，会让王进总教头入军马司，受姚麟相公庇护。”
韩涛听到林冲此言，松了一口气，王进教头身为八十万禁军总教头，也是身经百战。
可惜得罪了高俅，这满身武艺，险些被埋没了。
“也不知道武松兄弟，还需要几日，才能回来。等武松兄弟回来，我与林教头引荐我这个结义兄弟。”
韩涛时常将武松挂在嘴上，心中也是十分惦念。
从龙卫营出来的徐宁回到殿前司金枪班，继续值班训练。
第七捧日禁军指挥使呼延庆则是回到府宅读书，呼延庆不仅擅用双鞭，更写的一手好文章，会三国语言。
姜默经常调侃呼延庆：你要是不考个状元，白瞎你这个人了……
童虎返回枢密院的时候，正看到童贯宴请结束，正送高俅走出枢密院。
高俅的身子躬着，很显然，这一次被姚麟占据上风之后，他需要童贯出面制衡姚麟。
在高俅看来，一时的卑躬屈膝，忍辱负重，又能算得了什么？
此时见到童虎，高俅也是上赶着打招呼：“少将军，这是去哪里吃酒了？”
童虎未理会高俅，这一句不着痕迹的挑拨，让童虎心中十分不快。
当高俅离开了枢密院。
回到了太尉府。
高俅踏进白虎堂，门扉重重合上的那一刻，他的脸便彻底垮了下来。
方才在枢密院强装的谄媚笑容早已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扭曲狰狞的面孔，眼中似有烈焰喷薄欲出。
他猛地一脚踹翻身旁的花梨木矮几，矮几上的茶盏摔得粉碎，碎片四溅，发出刺耳的脆响。
堂内的亲信们——张节、程子明等人，尽皆噤若寒蝉，低垂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姚麟！姚麟！”
高俅咬牙切齿地低吼，声音从喉咙里挤出，像是困兽的嘶鸣。
“这个老匹夫，仗着官家的几分薄面，竟敢在朝堂上如此羞辱本太尉！他算什么东西？一个马军司的破指挥使，也配与我叫板？”
他一把抓起案上的砚台，狠狠砸向地面，墨汁飞溅，染黑了雕花地砖，他此刻的心情，黑得浓稠，化不开。
张节站在一旁，额上冷汗涔涔。
他是捧日禁军的统领，向来以直言敢谏著称，可此刻面对高俅的暴怒，他却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他偷偷瞥了程子明一眼，盼着这高俅的心腹能说些好话，来平息高俅怒火。
程子明却只低着头，双手紧握，指节发白，显然也吓得不轻。
“你们这群废物！”
高俅猛地转过身，目光如刀，扫过堂内众人。
“我养着你们！你们一个个的吃着朝廷的俸禄，关键时候却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姚麟在朝堂上指着本太尉的鼻子骂，你们呢？谁替我说话了？谁敢替我辩驳半句？”
他越说越气，胸膛剧烈起伏，袍袖一挥，又扫落了一盏琉璃灯，灯油洒了一地，火苗窜起，映得他面目愈发狰狞。
程子明终于壮着胆子，颤声道：“太尉息怒……姚麟此人，仗着马军司的兵权，确实嚣张跋扈。”
“可他背后，怕是有更大的靠山撑腰。卑职斗胆猜测，今日朝堂之事，恐怕……恐怕是童贯在暗中推波助澜。”
他顿了顿，见高俅未立刻发作，才小心翼翼地续道：“童贯与太尉素来不和，他手握枢密院的权柄，定是想借姚麟的手，打压殿前司，削弱太尉的势力。”
“童贯？”
高俅眯起眼，眼中闪过阴鸷。
他踱到太师椅旁，重重坐下。
程子明的话点醒了他，姚麟虽是马军司的指挥使，但若无更大的靠山，怎敢如此咄咄逼人？
童贯，这个老阉人，惯会玩弄权术，表面与高俅称兄道弟，背地里却无时无刻不想将他踩在脚下。
想到此处，高俅的嘴角抽了抽，露出一抹冷笑：“好一个童贯，果然是只老狐狸。本太尉险些着了他的道。”
张节见高俅稍稍平息了怒气，忙趁机进言：“太尉，童贯固然可疑，但姚麟此番在朝堂上的表现，实在蹊跷。”
“他言之凿凿，指责殿前司军械贪墨之事，竟似早有准备。依卑职看，姚麟背后，除了童贯，怕还有旁人指点。”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卑职听闻，马军司的姜默此人，颇有些谋略和手段，深得姚麟信任。会不会……”
“姜默？”
高俅眉头一皱，脸上闪过疑惑。
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龙卫禁军的指挥使，一杆凤翅鎏金镗战功赫赫，武艺高强，半年前，姚麟举荐姜默做马军司军虞候，被高俅否了。
不过，若说一个小小的龙卫禁军指挥使，一个小小的八品武将，会有如此谋略，操控朝堂风云？
决计是不可能的事情！
高俅摇了摇头，冷哼道：“姚麟麾下一个莽夫罢了，谅他也没这胆子！若真有黑手，定是蔡京那老贼在作祟。哼，他与童贯狼狈为奸，早就想将本太尉取而代之！”
堂内一时沉默，众人皆不敢接话。
高俅的胸膛依旧起伏不定，他猛地一拍扶手，站起身来，眼中燃起一抹狠厉。
“罢了！无论童贯还是蔡京，本太尉岂是任人宰割之辈？姚麟，你既敢踩在本太尉头上作威作福，我便让你知道，什么是自寻死路！”
他转过身，目光如毒蛇般落在程子明身上。
“程制使，你即刻派人，彻查马军司的一举一动。姚麟的底细，他的亲信，乃至他每日吃什么喝什么，我都要知道得一清二楚！”
程子明连忙点头，躬身道：“卑职遵命！太尉放心，卑职定将马军司查个水落石出！”
他心中却暗自叫苦，高俅的命令虽不得不从，可马军司毕竟是姚麟的地盘，查探起来，稍有不慎便会打草惊蛇。
他偷瞄了张节一眼，见对方也是一脸为难，显然也在为高俅的暴怒而头疼。
高俅却不管这些，他背着手，在堂内来回踱步，嘴里低声咒骂：“姚麟，你这老匹夫，仗着几分兵权就敢在本太尉面前耀武扬威！哼，本太尉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几时！”
“看来这谣言也是出自童贯的手笔了，之前听闻有绿林人掺杂其中，以为是草莽之辈。”
“现在看来，全部都是童贯在混淆视听！”
高俅又想起了这两次在枢密院见到的童虎，童虎竟然两次监视让的一言一行！
童虎这种莽夫，若是没有人指点，他怎么可能会监视？
必然是童贯经常提起自己，这才让童虎有心监督于他！
“童贯啊，童贯，你以为只有你懂制衡知道吗？你以为我高俅白在官场混了！”
但是，除了童贯，一定还有其他人。
会是何方妖孽在谋算我？
此时的高俅，心乱如麻。
他能够感受到一只黑手在暗中操控，但是到底是何人在操控，高俅却始终猜不透！
汴梁官场深似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