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E考试
曼施坦因教授站在讲台上，扫视教室里的二十个新生，沉声说道：
“请关闭所有电子设备，与随身物品一起放入前方储物柜，只保留学生证放在桌面。”
二十个新生没有怠慢，立即拿出手机关机，同时把随身携带的物品拿到教师前方，放进储物柜里。
课桌之上，除了铭牌以外，就剩下每个新生的学生证，与名牌并列。
咔嗒咔嗒的机械声从教室两端的窗户传来。
黑色幕墙从雕花窗户的夹层中缓缓移出，将最后一丝阳光隔绝在外。
教室顶灯突然调至最亮，明亮的灯光将室内照得如同白昼。
“搞什么鬼……”阿克列谢低声嘟囔，手指不安地敲击桌面。
曼施坦因教授拆开那个密封的橡皮纸袋，沿着走道分发所谓的“试卷”。
十张空白的A4纸和一根削好的2B铅笔。
“教授，这……”苏茜举起手，声音微微发颤，“题目在哪里？”
教室里响起几声压抑的疑问，但很快被曼施坦因冷硬的回答切断：
“试卷没有问题。你们可以进行讨论，但不能抄袭答案。”
“考试时间三小时，祝你们顺利。”
曼施坦因说完，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咔嗒。
随着曼施坦因教授关门的声音，教室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林煊注视着面前十张雪白的A4纸，眼神平静，毫无波澜。
周围的同学们面面相觑，窃窃私语像水波般在教室里扩散。
“这算什么考试？连题目都没有？”
“会不会是心理测试？”
“我听说有些特工选拔会这样……”
“连考题是什么都不知道，又谈何作弊！”
……
九点钟整，教室的音响系统毫无征兆地启动了。
低沉的摇滚音乐前奏，开始在封闭的教室里回响。
那首人气非常高的《Apologize》以近乎狂暴的音量席卷了整个空间。
“I'm holding on your rope……”
林煊知道，3E考试正式开始了。
其他新生听到音乐，还有一点疑惑。
“搞什么？考试放音乐？”
“这是要我们写听后感吗？”
“嘘……这就是3E考试！”
3E考试，主要是为了让新生与龙文产生共鸣，从而达到开启‘灵视’，进而刺激觉醒血统。
卡塞尔学院会用节奏强劲的音乐掩盖龙文，需要集中精神，仔细聆听分辨低音区的副旋律。
在那激昂的鼓点和主唱Ryan Tedder充满爆发力的嗓音之下，藏着更为古老、更为神秘的声音。
一段古老、扭曲、原始的音节，如同某种巨兽的低语。
那是龙文，真正的龙文咒语。
教室里的新生开始出现异常。
一个戴着眼镜的女生突然嚎啕大哭，泪水浸湿了面前的试卷，她双手抱头，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景象；
另一个瘦高男生则像梦游般站起身，拖着僵硬的步伐在过道间游荡，口中念念有词；
更远处，一个扎马尾的女生开始翩翩起舞，她的动作优雅得不可思议，如同被无形的丝线操控的人偶。
林煊坐在座位上，环视四周。
整个教室已经变成了疯人院，群魔乱舞。
“父亲……村雨……”
楚子航低沉的声音引起了林煊的注意。
一向冷静自持的黑发少年此刻双目金黄，右手虚握，仿佛持着一柄无形的长刀。
他的动作凌厉如电，每一次挥斩都用尽全力，额角的青筋暴起，嘴唇抿成一条冷酷的线。
像是在与某个看不见的敌人殊死搏斗。
“哈哈哈！太美妙了！”兰斯洛特突然大笑起来，金发随着他的动作飞扬。
他站起身，行了一个标准的中世纪宫廷礼，然后开始跳起某种古老的舞步，每一个旋转都精准得如同丈量过。
“别过来……别过来……”
苏茜蜷缩在座位上，双手死死捂住耳朵，浑身发抖。
“灵视！”林煊轻声呢喃。
所有新生都在与龙文共鸣，进入了某种幻觉状态。
按照常理，他也应该如此。
直到现在，他还是保持清醒，尚未与龙文产生共鸣。
林煊轻轻转动手中的铅笔，目光扫过305教室的每一个角落。
这里已经变成了一个疯狂的剧场。
新生们或哭或笑，或舞或斗，完全沉浸在各自“灵视“创造的幻境中。
而在这一片混乱中，有两个人显得格格不入。
林煊转头看向右前方的陈墨瞳。
红发少女安静得不像话，只是微微低头，火红的长发垂落遮住了半边脸庞。
手中的铅笔在试卷上缓慢移动，仿佛在绘制什么精细的图案。
“你也没事？”林煊无声地移动到陈墨瞳的身旁，低声问道。
陈墨瞳抬起头，露出一双异常清明的眼睛：
“有事，但我习惯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十岁那年，我便开启过灵视，我已经见过这样的场景。”
林煊注意到她的瞳孔微微扩大，黑色中泛着诡异的金芒。
那是龙血沸腾的标志。
但与其他新生不同，她的眼神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
“我看到了我妈妈的灵魂被抽走的场景。”陈墨瞳的铅笔尖在纸上戳出一个小洞。
“那个黑影……这次我一定要看清他的脸。”
她的语气平静得可怕，仿佛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林煊突然明白，这个看似玩世不恭的女孩内心藏着怎样深重的阴影。
……
308号教室，已经临时改造成为一处监控室。
曼施坦因、古德里安等监考3E考试的监考教授，在离开各个考场教室以后，便来到了这里。
可以通过监控，实时监视各个考场里的考生情况。
而且，心理辅导员、医护人员，已经开始准备。
防止有新生因为太过剧烈的龙文共鸣，导致身体出现不适，造成伤病，可以及时进行心理辅导和治疗。
305号教室，聚集着七位被寄予厚望的A级新生，所以这些监考教授305号教室的情况更加关注。
古德里安教授几乎把脸贴在了屏幕上，目光锁定在林煊身上，眉头皱了皱起来。
作为被林煊选定的导师，古德里安肯定更加关心自己的学生，希望他在3E考试上取得好成绩。
“见鬼，林煊怎么还没反应？这都第三首歌了！”
曼施坦因抱着双臂站在古德里安的身旁，眼镜的镜片反射着屏幕的冷光：
“血统纯度越高，对龙文的抵抗时间越长。这说明他的评级可能超出预期。”
“或者他根本就是个普通人？”一个年轻助教插嘴道，“也许体测成绩只是巧合？”
“放屁！”古德里安激动地挥舞着手臂。
“能打破两项纪录的会是普通人？你看他现在的状态，其他学生都疯得不成样子，他却像在咖啡厅里看报纸！这种精神控制力……”
曼施坦因突然抬手示意安静。
屏幕上，林煊的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撑住了桌面，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开始了。”曼施坦因的声音带着某种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