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危局一线
作者：偶尔要动情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薄雾洒在府衙的青石板路上，林凡在内一行八人，在徐老的带领下，再度回到熟悉的府衙。
刚一踏入，林凡便注意到周围捕快不善的目光，一旁李慕生笑着打趣道：
“看见没这一个个目光，好像认为咱俩才是凶手一样！”
林凡一阵疑惑的说道：
“不至于吧？
咱们那天顶撞的是县令和捕快头子，他们记恨我们干嘛？”
李慕生砸了咂嘴，不由嘲笑道：
“官场上的事这你就不懂了，对于这些官差来说，县令和捕快头子就是他们的衣食父母，知道为什么临山县的赋税高的离谱吗？”
林凡指了指大堂上的那把椅子，小声说道：
“是因为大部分钱，都被庞德那个家伙贪了？”
李慕生摇了摇头，随即解释道：
“临山县势力鱼龙混杂，不光有钱家和赵家，出了城还有山匪流寇紧紧盯着这块肥肉，朝廷每年都会下旨上供大量木材。
若不能按时上供，或者沿途丢失等事故，不光县令就连捕快都会掉脑袋的。
捕快每年也就那几个大子儿的收入，还要每天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你想庞德上台第一件事，当然就是要喂饱了手底下这些弟兄的胃口！”
恍然大悟的林凡，顿时激动的说道：
“因为县令的死，导致他们不得不准备换上一位新的县令，而新上任的县令又不知道有没有像庞德那样给他们油水捞，加上之前我们顶撞县令的举动，就相当于当着他们面羞辱他们的“爹娘”！”
顿时，周围捕快投来满是杀意的目光，李慕生当即上前捂住他的嘴，小声警告道：
“祖宗哎，你能不能小点声，要让他们记恨上了，后续的查案咱们怎么进行？”
林凡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李慕生见状才松开了手，不死心的林凡当即小声询问道：
“能不能告诉我，这些人一年能捞多少油水吗？”
李慕生缓缓伸出五根手指，林凡顿时惊讶的说道：
“五两？！”
“是五十两！！！”
林凡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自己从穿越而来，年年伐木砍柴，也才攒了一两纹银，而这些捕快一年就有整整五十两，难怪有人说：
“风浪越大，鱼越贵！”
就在这时，一位身穿白袍锦绣，腰带“李”字玉牌的少年，自府衙后院走出，当看清来者面容后，李慕生顿时一惊，连忙躲在林凡身后。
“大哥！！！”
这一声听的李慕生是心中一颤，看着大步跑来的少年，李慕生不由叹了一口气，缓缓站直身子，尴尬的说道：
“李玄这么巧啊？没想到你已经成为天衣卫了！”
少年满脸春光，笑嘻嘻的露着两排洁白的大牙，害羞的说道：
“大哥别打趣我了，我现在还只是实习阶段，倒是大哥……你假死骗爹逃出河州已有数年，你准备何时回家啊？”
林凡顿时瞪大了双眼，假死？这家伙平日里看起来挺正经的一个人，竟然还能干出这种事来！
李慕生面试尴尬，他指了指自己腰间的“赵”字木牌说道：
“那个，大哥现在已经是赵家堡正式弟子了，回家什么的……等我办完这里的事，抽空就会回去！”
林凡眼眉一挑，随即附在李慕生耳边小声嘀咕道：
“你没告诉他，你来赵家堡是要干什么？真想留在这儿当上门女婿啊？”
李慕生猛然一推，没好气说道：
“去去去，你干正事去，别耽误我们兄弟俩叙旧！”
待把林凡推开，李慕生一把搂住李玄的肩膀走到角落，而一旁徐老说道：
“诸位，这边请庞县令的尸身就停在后院！”
在县衙后院冰库内，林凡等人在徐老的带领下，见到了存放在冰库内的尸体，看着面色惨白的庞德，脖颈上存在着一个触目惊心的手印。
而眼鼻之间还残留着干涸的血渍，一旁娄俊、魏晨等人，见不得这般惨状，当即躲在墙角呕吐了起来，“百事通”则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林凡顿时来了兴趣问道：
“百事通，你不是号称见多识广，掌握情报无数吗？
依你看，这县令之死，究竟是何真相？”
百事通听后，手中折扇微微抵住庞德的下巴，将其缓缓抬起，随即指着脖子上的手印说道：
“死者庞德，是受不了身体的内的折磨，自己掐死自己的，应该是有人事先下毒，在毒发后庞德不堪折磨，活生生的掐死自己的！”
先下毒，再逼其自杀，若是没有“尸宗”参与此事，如此分析还算合理。
“他说的没错，我们仵作也是这么分析的！”
随着台阶上，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满脸胡茬的捕快头子，带着身穿白色锦衣玉带的少女走了下来。
徐老见状，连忙抱拳行礼，但捕快头子却径直走到林凡面前，抱拳行礼道：
“林少侠，之前乃是官命在身不得不为，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林少侠多多海涵。
我姚晟虽然不是一个清明的好官，但最分是非，那夜离开赵家堡后，我暗中调查过伙房一案，发现确是庞县令小舅子贪图公款，故意栽赃陷害！”
林凡没想到，这个姚捕快竟然如此坦然的认错，看来自己之前多有误会，没想到他还是一个讲是非的好人。
林凡微微抱拳，微笑的说道：
“姚捕快客气了，既然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小野的伤也在赵家主的关照下康复，那就不要在意这些过节了，只是……姚捕快刚才所说县衙对庞县令的死，可是有了判断？”
姚晟点了点头，后退了半步说道：
“您的同伴所说不错，我们仵作验尸发现，庞县令的死因确实与其描述相符，基本可以认定疑犯是大人昨晚最后接触的钱小宝。
但是天衣卫的大人勘验后，发现庞大人体内的毒只是普通“泻药”，但其体内却有一种未散开的尸毒，所以天衣卫的大人怀疑，庞大人真正的死因，是来自于“尸宗”余孽所为！”
听到“尸宗”二字，百事通顿时脸色大变，他慌张的说道：
“嚯～这如果真要是“尸宗”那这活，我可不能参与了。”
一旁南沛文冷哼一声，没好气的说道：
“目前只是猜测，又不是让你去抓尸宗的人，怕什么？”
姚晟点了点头，随即说道：
“在两个猜测方向下，我们一早去了周围药房排查，有商家指认了，昨夜买泻药的人，就是钱小宝！”
也就是说目前证据下，更偏向于天衣卫的猜测多一点，这尸毒一般撅坟盗墓的人和死尸才会染指，他贵为县令应该不会去做那种事。
所以，是有人在对他下的尸毒了，突然，林凡猛然发现一双眼睛，正在紧紧盯着自己，他抬头望去，正是天衣卫蒙着薄纱看不清楚面容的女子。
“有……有事吗？”
那少女顿时回过神来，眼中紫芒瞬间消失不见，她慌张的说道：
“没……没有，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别误会！”
一旁南沛文眼神微眯，林凡则缓缓点了点头，又将视线移回了庞德的尸体。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随着门外传来一阵惊慌的叫喊，一位衙役跌跌撞撞的跑进屋内，看着他这模样，姚晟没好气的呵斥道：
“慌什么，这么多大人都在这里，能出什么事？”
那衙役慌张的指向外面，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东街那个张五，突然在大街上发狂，攻击路人，一旁百姓见状提起锄头斧子想要将其逼退，但那家伙好像不怕疼一样，手断了还冲向人群撕咬！”
林凡与众人大惊，这个症状是“尸化”难道，“尸宗”已经开始行动了？
姚晟看向众人，天衣卫与林凡当即说道：
“我们随你一同去！”
临山县城东街市场，巡逻的衙役将发狂的路人们团团围住，赶到此刻的林凡发现，此时“尸化”已经传染了四五人。
看着不断围聚跑来看热闹的百姓，林凡顿时感到一阵头大，他连忙转身说道：
“娄俊、魏晨你们快去帮衙役们疏散群众，不要再往这里聚了！”
娄俊三人见状纷纷跑入人群中，就连百事通与周阎王等人，也纷纷加入疏散人群的行列，林凡眉头紧锁对南沛文问道：
“这些尸化的人，应该怎么处理？”
南沛文神情严肃的说道：
“烧掉……！”
“我是问你应该怎么救他们？”
看着南沛文缓缓低下头，林凡内心不由升起一阵不安，若是被感染，就等于无药可救了，而且这些家伙传染性还极强！
一旁天衣卫少女缓缓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
“没想到，“尸宗”已经开始行动了！”
说着，她芊芊玉手缓缓取出一张黄色的符箓，随着符箓燃烧，顿时身后浮现出四道火球，射入尸化的人群中。
顿时，火光之中响起一声声低沉的嘶吼，南沛文沉声说道：
“若是被攻击感染，只能趁着尸毒还未扩散，将受伤的区域切下，但若尸毒扩散进入大脑，那基本就无药可救了！”
林凡猛然一惊，连忙问道：
“那庞德体内的尸毒会不会……？”
南沛文缓缓摇了摇头，指着天衣卫术士少女说道：
“阿瑶在发现的第一时间，便已经将“尸毒”取出封存了，不会有危险，只是，我们要赶紧加快脚步了！”
突然一名衙役，慌张的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踉跄的跑到姚晟面前说道：
“不好了……西街与南街也发生了几起这样的事！”
姚晟面色凝重，转头望向天衣卫术士阿瑶，作为朝廷钦差她有着先斩后奏的权限，所以在临山县没有县令的情况下，她才是最高指挥官。
但阿瑶却转身将目光投向林凡，询问道：
“林公子有何建议？”
林凡眉头紧锁，见南沛文点了点头，随即望向徐老说道：
“徐老，劳您回一趟赵家堡，告诉赵家家主这里所发生的事，让他即刻派出一支武师小队，协助姚晟处理突发情况，另外赵家堡立马下令封锁，任何人不在进出。
而钱家那边，能否去找钱家主也出一支小队，帮助姚晟封锁城门？”
姚晟摇了摇头，随即对林凡抱拳道：
“林少侠，不知为何今早派去钱家求援的人到现在还没回来，我等本想去查看一番，但是现在……”
林凡心中“咯噔”一下，若是钱家真的是“尸宗”同伙或者是已经遭遇不测，那局势可就变得危险了。
一旁阿瑶见状，连忙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姚晟先生，疏散临山城百姓，这段期间，先让百姓在家中不要外出，其余便按林公子所说行事，我和林公子一同前往钱家堡查探一下情况！”
一旁林凡看下娄俊、魏晨等人说道：
“几位兄弟，能否几位配合姚捕快一同，协助维持秩序？”
姚晟三人自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林凡的请求，毕竟他们也是临山县人，若这里出了意外，那整个临山县都会跟着遭殃。
而“百事通”则沉默良久后说道：
“如果，我们真的在中途遇到了“尸宗”的人，我们兄弟二人即刻退出，别指望我们会跟尸宗的人动手！”
林凡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二人的要求，但一旁徐老却面色凝重的说道：
“林少爷，去钱家堡太危险了，若不然让老夫陪你一同去吧？”
林凡摇了摇头，南沛文身份尊贵，必有护卫随身跟随，若真有意外随时撤离也不迟，更何况现在将消息传回赵家堡，让赵奇峰早做准备为好。
……
穿过临山县城，顺着西侧的县道林凡等人看见了钱家那座山峰，虽不如赵家那般高耸入云，但山顶之上那座气派的堡垒，也证明了钱家堡的家底不俗。
在平坦的青石山道上，林凡不由心中忐忑了起来。
“奇怪，走了半天了怎么不见钱家堡一个巡逻弟子？”
这时，背负双戟的独臂老人从天而降，他宽阔的臂膀拦住了林凡三人的去路。
“小姐，以老夫多年的经验来看，钱家堡内必定有诡异，老奴劝小姐还是不要去犯险了！”
南沛文撇了撇嘴，没好气的说道：
“屠老，你是看着我长大的，你知道我的性格，更何况有阿瑶和你在，哪怕真遇上“尸宗”余孽，我们也可全然而退。”
屠老面色犹豫，随即无奈的叹息了一口气说道：
“也罢，若局势真到了控制不了的局面，老奴倒时不管小姐愿不愿意，都会带你离开这里！”
一行四人站在钱家堡厚重的精铁闸门前，透过缝隙望去，钱家堡角落里，一道熟悉的人影，令林凡眯起了双眼。
“这是……胡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