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记忆寄生者》
沈清棠第一次知道，原来子宫也能当眼睛用。
“左边！“她尖叫着扑倒萧云瑾。
一根青铜脐带擦着皇帝后脑勺掠过，把龙纹屏风扎成筛子。那脐带尖端裂开五瓣，像食人花似的冲她呲牙。
“啧，小东西还挺凶。“夜九枭甩出三枚金环，把偷袭的胎儿钉在柱子上，“沈姑娘这胎教做得不到位啊~“
沈清棠没空理这疯子的调侃。
自从肚子里多了那个青铜胚胎，她脑子里就不断闪现陌生画面——
血红的实验室、尖叫的研究员、还有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上百个萧云瑾！
“陛下！“她揪住暴君衣领，“你在现代是不是有个编号？T-307对不对？“
萧云瑾瞳孔骤缩。
就这0.1秒的破绽，让三条脐带同时捅穿了他的肩膀！
“噗——“
鲜血喷了沈清棠满脸。
奇怪的是，她明明应该感觉恶心，身体却自发地动了——手指沾上皇帝的血，直接抹在自己小腹上！
滋啦！
青铜胚胎突然发烫，所有袭来的脐带齐刷刷僵住。胎儿们歪着头，灰白眼球里闪过数据流般的蓝光。
“果然有效。“夜九枭吹了个口哨，“陛下，您这移动密码器真好用~“
沈清棠突然明白了。
她的子宫成了生物认证系统！
只有萧云瑾的血能激活指令！
“系统！“她在脑内怒吼，“这到底怎么回事？！“
光屏闪烁两下，弹出段从未见过的文字：
「项目编号：T-307」
「基因来源：萧云瑾（大周永昌帝克隆体）」
「当前状态：记忆寄生阶段」
沈清棠差点把系统界面捏碎。
克隆体？！
所以这个暴君是……现代实验室的产物？！
养心殿的地砖突然塌陷。
无数脐带从地底钻出，织成一张血肉大网。沈清棠被萧云瑾拦腰抱起时，正好看见三个胎儿融合成三头六臂的怪物，每个脑袋都长着皇后的朱砂痣！
“闭眼。“皇帝捂住她眼睛，“别看它们的记忆投射。“
晚了。
沈清棠已经看见了——
那是间产房。
穿白大褂的女研究员抱着新生儿，婴儿后颈有个发光的双螺旋纹。镜头拉远，培养舱里漂浮着上百个相同的婴儿，每个胸口都烙着数字：T-307-1、T-307-2……
“啊！“
剧痛让她蜷缩起来。腹中胚胎疯狂吸收这些画面，像台超负荷运转的投影仪，把更多记忆碎片塞进她脑子：
爆炸的实验室、尖叫奔逃的研究员、还有……她自己举着火把的背影？！
“不可能……“她牙齿打颤，“三年前我还在读博……“
“是克隆体。“萧云瑾挥刀斩断袭来的脐带，“你们实验室用你的卵细胞做了基因编辑。“
沈清棠如遭雷击。
所以那些胎儿叫她妈妈？
所以皇后知道现代的事？
所以系统会选中她？！
“小心！“
夜九枭突然扑过来，铁扇展开成盾牌。下一秒，扇面被腐蚀出蜂窝状的洞——某个胎儿吐出的酸液差点浇到沈清棠脸上！
“沈姑娘发什么呆呢？“红衣妖孽舔掉手背溅到的酸液，皮肤立刻溃烂见骨，“再不开锁，咱们可都要变成小点心了~“
沈清棠这才发现，他们被逼到了密室角落。墙上那扇青铜门中央有个双螺旋凹槽，正与她腹中胚胎的波动频率一致。
“系统！“她咬牙吼道，“启动基因锁！“
「需支付：五年寿命。」
「当前剩余寿命：19年3个月14天。」
“……你他妈怎么不去抢？！“
“朕给你补。“萧云瑾突然割开手腕，血淋淋的掌心按在她腹部，“要多少年都行。“
沈清棠瞪大眼睛。
皇帝的血触碰到皮肤的瞬间，她眼前炸开无数记忆碎片——
永昌七年冬，他被钉在青铜鼎上，皇后用金剪刀剪断他脐带。
永昌十三年春，太医院地窖的水晶棺里，上百个与他容貌相似的胎儿同时睁眼。
还有……
2023年6月18日，实验室爆炸前，有个穿防护服的女人把注射器扎进他脖颈说：“回去，改变一切。“
那个女人……
长得和她一模一样！
青铜门开启的瞬间，沈清棠吐了。
不是比喻，是真吐——吐出来一滩蓝色胶状物，里面游动着无数发光细丝。
“基因编码液。“夜九枭用扇子尖挑起一团，“啧啧，小神医连呕吐物都这么别致~“
沈清棠没力气骂人。
她的子宫现在像个被踹翻的报警器，疯狂向全身发送疼痛信号。更可怕的是，那些信号正在消失——
青铜胚胎在吞噬她的痛觉神经！
“快进去。“萧云瑾推着她往门里走，“母巢核心就在——“
话音戛然而止。
沈清棠回头，看见皇帝胸口冒出半截青铜脐带。
血还没溅出来，更多脐带已经缠上他四肢，像提线木偶似的把他拽向黑暗。夜九枭铁扇飞出，斩断的脐带却瞬间再生！
“陛下？！“
“走！“萧云瑾反手把手术刀掷向她，“去启动净化程序！“
沈清棠本能地接住刀，突然发现刀柄上刻着行小字：
「用胚胎连接主控台，你会看到真相。」
主控台？
这鬼地方能有……
她的思绪被眼前的景象斩断。
门后是个球型大厅，中央矗立着巨大的青铜树，树枝上悬挂着数百个透明培养舱。每个舱里都漂浮着——
不同发育阶段的萧云瑾。
最近的舱体突然裂开，里面那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皇帝睁开眼，隔着玻璃对她做口型：
快跑。
沈清棠腿一软，手术刀“当啷“落地。
刀身触地的刹那，整棵青铜树突然亮起蓝光。所有培养舱同步开启，里面的“萧云瑾“们齐刷刷转头——
灰白眼球里浮现出她的倒影。
“妈妈。“他们同时开口，声线重叠成电子音，“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