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生存下去的希望
晨曦微露，驱散了些许诡异世界的阴霾，却驱不散宏远小区居民心头的恐慌。昨夜那沉闷如鼓的震动和森林中传来的巨响，像一柄无形的锤子，重重敲打在每个人的神经上。
天刚蒙蒙亮，小区的凉亭、花园空地，甚至单元楼门口，都三三两两聚集了不少早起的居民。他们大多彻夜未眠，或者即便睡着了，也被那恐怖的动静惊醒，之后便再也无法安然入睡。
“老天爷，昨晚那是什么动静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地震了呢！”一个穿着晨练服的大妈拍着胸口，声音还有些发颤。
“可不是嘛，我家的窗户都跟着晃悠，我还以为那林子里的怪物要冲出来了！”另一个中年男人附和道，脸上带着明显的倦容和黑眼圈。
“也不知道咱们还能不能回去了……”一个年轻的女孩低声啜泣起来，引得周围一片唉声叹气。
恐慌的情绪如同病毒般在人群中迅速扩散，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对未知的恐惧和对未来的迷茫。
“大家静一静！”张哥洪亮的声音压过了嘈杂的议论。他一夜没怎么合眼，此刻双眼布满血丝，但精神头却还算旺盛。他身边站着魏强，还有几个年轻力壮的保安和小区里的热心居民。
“昨晚的情况，大家都知道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张哥环视众人，语气坚定，“我和小魏商量了一下，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确保我们小区的安全！”
在他的号召下，保安队和一些自发报名的年轻男性居民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分成几组，沿着小区的围墙开始仔细排查。宏远小区虽然不算老旧，但围墙也有些年头了，有些地方的砖石略有松动，还有几处因为之前施工留下的小缺口。
“这里，这里要堵上！”张哥指着一处约莫能钻过小孩的围墙缝隙。
“还有那边，那几块砖头都松了，得想办法固定一下。”老王保安也发现了问题。
修复围墙需要材料。幸运的是，小区里有几户人家最近正在进行室内装修，家里堆放了不少水泥和沙子。经过张哥和魏强的耐心解释和劝说——强调这是为了大家共同的安全——那几户人家虽然有些不舍，但也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纷纷同意将装修材料贡献出来。
“水泥有了，水呢？”一个年轻人问道。
魏强指了指小区中央那个已经干涸见底的景观喷水池：“那里应该还有些积水，虽然脏了点，但搅拌水泥够用了。”
于是，众人齐心协力，有的扛水泥，有的拎沙子，有的去喷水池底舀那带着泥沙的浑浊积水。一时间，小区里尘土飞扬，却也充满了某种团结求生的力量。
他们将搅拌好的水泥仔细地填补了围墙的缝隙，加固了松动的砖石。重点是道闸口。那里本就是用几辆SUV和一些废弃家具堆砌起来的临时壁垒，虽然能挡住一些小型危险，但面对昨晚那种级别的未知存在，显然不够看。
众人将更多的水泥倾倒在车辆的缝隙和底部，将它们与地面以及杂物更紧密地“粘合”在一起，形成了一道更加坚固的屏障。最后，他们只留下最外侧一辆SUV的驾驶座车门作为唯一的出入口。
“这样一来，进出是麻烦了点，每次都得开关车门。”张哥擦了把汗，看着初步成型的防御工事，略带满意地说，“但好处是，安全性大大提高了。至少，不是什么东西都能轻易闯进来了。”
众人纷纷点头，虽然这意味着出入小区会变得像钻狗洞一样不便，但在这种诡异的环境下，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就在大家忙着加固防御的时候，一直默默观察，偶尔搭把手的王飞开口了。
“张哥，魏哥，”他走到两人身边，“我觉得，我们不能光守着。趁现在天亮，视野好，我们应该派几个人出去看看情况。”
张哥和魏强对视一眼。
“出去？”张哥皱眉，“外面那草地，还有那林子，谁知道有什么危险？”
“是啊，王飞，”魏强也劝道，“昨晚的动静你也听到了，森林里绝对有大家伙。现在出去太冒险了。”
王飞表情平静，但眼神却很坚定：“我知道有危险。但我们总不能一直被动挨打，连外面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那片草地，离我们小区也就百十来米，再往前一点就是森林边缘。我们不深入，就在森林外围看看，收集一些情报。比如，那草地里到底有没有潜藏的危险？森林边缘有没有什么生物活动的痕迹？昨晚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一直龟缩在小区里，等食物耗尽，或者等那东西再次来袭，我们就更被动了。”
王飞的话让张哥和魏强陷入了沉思。确实，未知的恐惧才是最折磨人的。如果能对周围环境多一些了解，至少在心理上能有所准备。
“你说的有道理。”魏强先开口了，他推了推眼镜，“但是派谁去？去多少人？安全怎么保证？”
“我带头。”王飞说道，“再找几个胆大心细，身手好点的。人不用多，三五个就行，目标小，行动也方便。武器……小区里应该能找到些铁管、菜刀之类的吧？”
这时，一个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的汉子站了出来：“算我一个！我叫赵刚，以前当过几年兵，格斗擒拿还行。”他是小区物业的电工，平时少言寡语，没想到关键时刻这么有担当。
“好！赵刚，算你一个！”张哥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看向王飞，“王飞，你确定要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王飞点头：“确定。总得有人去。”他心里想的是，如果真遇到什么突发状况，自己好歹还有个“金手指”的念想，虽然现在还在冷却。
很快，又有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自告奋勇，一个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小刘，体格健壮；另一个是小区健身房的教练小马，身手敏捷。
一个五人侦察小队就这样临时组建起来了。他们从各家各户搜集了一些能当武器的东西：几根撬下来的铁管，几把锋利的厨房菜刀，还有人贡献了一把消防斧。
“大家小心！”李阿姨红着眼圈叮嘱道，“一定要平安回来！”
“放心吧，李阿姨，我们就是去看看，不会深入的。”王飞安慰道，尽管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在众人或担忧或期盼的目光中，王飞、赵刚、小刘、小马，还有一名自告奋勇的年轻保安小丁，五个人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扇充当“城门”的SUV车门，迈步踏上了小区外那片泛着诡异荧光的未知草地。
阳光虽然明媚，但照在这片寂静无声的草地上，却丝毫感觉不到暖意。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说不清的腥甜气味。百米之外，那片黑沉沉的森林像一只蛰伏的巨兽，沉默地注视着他们。
五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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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小队踏出那扇充当“城门”的SUV车门，脚下的草地触感柔软，却带着一种异样的湿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难以名状的腥甜气味，像是某种腐败的植物混合了糖分的味道。阳光虽然努力地洒下光辉，但在这片诡异的世界里，似乎也失去了应有的温度。
“大家小心脚下，注意周围。”王飞压低声音提醒道，他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手中紧握着一根从某个废弃广告牌上撬下来的铁管。
草地并非一马平川，而是高低起伏，间杂着许多一人多高的灌木丛。这些灌木丛的枝叶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暗绿色，上面却挂满了一颗颗拳头大小、粉红色的果实，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诱人。
“哇，这是什么果子？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队伍里最年轻的小刘眼睛一亮，下意识地就想伸手去摘一颗。
“别动！”赵刚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脸色严肃，“未知的东西不能乱吃！谁知道有没有毒？”
小刘被吓了一跳，讪讪地缩回了手。
赵刚从自己的背包里翻出几个干净的塑料袋，递给众人：“用这个套在手上再摘。我们先摘几个带回去，让小区里养的那些小猫小狗先试试，确认安全了再说。”他当过兵，野外生存的警惕性比其他人高得多。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觉得赵刚考虑得周全。他们小心翼翼地用塑料袋套住手，从不同的灌木上摘了七八颗粉红色的果子，放进一个备用的小布袋里。
继续往前走了大约二三十米，队伍绕过一个小土坡。土坡后面，一阵“哗啦啦”的细微水声传入耳中。
“有水声！”小马耳朵尖，惊喜地叫道。
五人精神一振，快步绕过土坡。眼前豁然开朗，一条约莫两三米宽的小溪流正从不远处的森林边缘蜿蜒而出，清澈的溪水在阳光下闪烁着粼粼波光，欢快地流向远方。
“太好了！有水了！是淡水！”小丁激动地几乎要跳起来，他跑到溪边，掬起一捧水闻了闻，又小心地舔了一下，“是干净的水！”
这里距离小区的直线距离，目测也就五十米不到！
这个发现让五人激动不已。水是生命之源，有了稳定的淡水来源，他们在这个诡异世界生存下去的希望无疑又大了几分！食物可以慢慢找，但缺水是致命的。
“太棒了！这下咱们不用担心喝水问题了！”小刘也兴奋地挥了挥拳头。
王飞看着那清澈的溪流，心中也是一阵欣喜。这可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先别高兴得太早。”赵刚虽然也难掩激动，但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们今天的任务是侦察森林外围。小溪的事情回去再详细汇报。大家打起精神，继续前进。”
众人压下心中的喜悦，重新整理了队形，朝着百米外那片黑沉沉的森林边缘继续前进。
越靠近森林，空气中的那股腥甜味就越发浓郁，还夹杂着一丝腐叶和潮湿泥土的气息。当他们真正站在森林边缘时，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参天大树！
这绝对是他们平生所见过的最巨大的树木。最外围的这些树，树干之粗壮，一个人张开双臂根本无法合抱，起码需要三个人才能勉强圈住。树皮呈现出一种深褐色，布满了沟壑般的纹理，仿佛记载着无尽的岁月。抬头望去，茂密的枝叶遮天蔽日，阳光只能从叶片的缝隙中投下斑驳的光点。
这还仅仅是森林最外围、看起来相对“幼小”的树木。
森林边缘的地面上，长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植物。有些像放大了几百倍的蕨类，叶片边缘闪烁着微弱的荧光；有些则开着颜色诡异的花朵，花蕊像蛇信一样吞吐不定；更有一些菌类植物，像一把把撑开的小伞，伞盖上布满了会像呼吸灯一样缓慢明灭的斑点。
整个森林边缘，都透着一股原始、诡异而又危险的气息。
众人自然不敢贸然进入森林。他们只是站在边缘，小心翼翼地观察着。
“嘶——那是什么？！”小马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指着不远处一棵大树的树干。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条约莫一米长、成人大腿粗细的巨型虫子，正缓缓地在树干上蠕动。那虫子通体呈现出诡异的紫色和黑色相间的环状条纹，头部没有明显的眼睛，只有一个布满了细密锯齿状口器的圆形吸盘，尾部末端则亮着一点不详的红色微光。
看着那狰狞的口器和诡异的色泽，众人只觉得头皮发麻。这东西，光是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我的妈呀……”小刘声音都有些发颤，“这还只是森林边缘啊，里面得有多少这种怪物？”
至于昨晚那惊天动地的震动来源，他们站在森林边缘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地面上除了一些散落的枯枝败叶，并没有什么巨大的脚印或者拖拽的痕迹。显然，要找到源头，恐怕得深入森林内部。
“算了吧……”王飞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一句，“这鬼地方根本不是人待的！”
赵刚也是满脸警惕，他常年在部队养成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片森林充满了致命的危险，仿佛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一旦踏入，就可能万劫不复。
“情况基本清楚了。”赵刚沉声道，“这里不宜久留，我们先回去。”
众人没有异议，纷纷点头，小心翼念地循着来路撤退。
回到小区，道闸口已经有不少居民在焦急地等待。看到王飞五人平安归来，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怎么样？外面情况如何？”张哥和魏强立刻迎了上来。
王飞将侦察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做了汇报，重点描述了那条小溪流的位置和森林边缘的可怕景象，以及那条诡异的巨虫。当然，还有他们采回来的那些粉红色的果子。
当听到小区外不到五十米的地方就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时，等待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压抑的欢呼。
“太好了！有水了！”
“老天保佑啊！”
对于被困在这个陌生世界的人们来说，干净的水源无疑是天大的喜讯。
随后，众人的目光又聚焦到了王飞他们带回来的那些拳头大小的粉红色果实上。
“这果子能吃吗？”一个大妈好奇地问。
赵刚解释了他们的打算。很快，有人从家里抱来了一只平时养在楼道里的半大的土狗。那狗显然也饿了，看到粉红色的果子，凑上去闻了闻，然后便“啊呜”一口咬了下去，三两下就吞进肚里。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盯着那只狗。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十分钟，二十分钟……那只土狗除了吃完果子后摇了摇尾巴，舔了舔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的反应，反而还眼巴巴地瞅着袋子里剩下的果子。
“看样子……好像没事？”魏强有些不确定地说。
“应该没毒！”人群中有人兴奋地喊道。
一个胆大的年轻人按捺不住，从袋子里拿起一颗果子，用衣服擦了擦，犹豫了一下，然后咬了一小口。
“嗯？”他眼睛一亮，随即又咬了一大口，边嚼边说：“味道还可以！淡淡的清甜，有点像……像山竹和火龙果的混合体，口感粉粉糯糯的！”
见他吃得香甜，而且毫无异状，其他人也放下心来。几个年轻人也纷纷拿起果子品尝起来，都表示味道不错。
王飞也拿起一颗尝了尝，确实如那年轻人所说，味道清甜，口感独特，而且似乎还有些饱腹感。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穿越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真好，食物来源有途径了。外面那些灌木丛里，这种果子多的是！”
这个消息让整个小区的气氛都活跃了不少。虽然小区里各家各户的存粮还能支撑一段时间，但谁会嫌食物多呢？尤其是在这种朝不保夕的诡异世界。
“那我们赶紧组织人去采啊！”
“对对对，多采点回来，有备无患！”
居民们议论纷纷，很快就在张哥和魏强的组织下，挑选出家里的青壮年，拿着各种能找到的袋子、篮子，准备小心翼翼地分批出去采集果实。
有了明确的水源和一种可食用的野果，宏远小区的居民们，总算是在这绝望的处境中，看到了一丝生存下去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