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我带残兵踏碎敌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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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陷阱初现!谁才是真正的猎物?

祠堂里的煤油灯被风掀得晃了晃,昏黄的光晕在斑驳的木墙上摇曳,林晚照的指节叩在老木桌上,震得茶碗里的水荡出涟漪,水面映着她冷峻的脸。

她扫过围坐的七张脸——顾野叼着旱烟锅子,烟丝烧得噼啪响,带着焦香和一丝辛辣;孙猴子蹲在长条凳上,脚尖轻轻晃着,鞋底蹭着地上的尘土;赵大勇攥着帽檐,指节发白,掌心已沁出汗珠。

“松本清子要的是咱们的动向。”她展开那张被油浸得半透明的地图,红圈正好罩住祠堂的位置,“狗剩和田秀兰只是棋子,真正的棋手在等咱们慌不择路。”

顾野的旱烟突然灭了。

他捏着烟杆在桌沿敲了敲,火星子簌簌落进青砖缝,溅起一缕细碎的灰烬:“你说让大勇装叛逃?”

“对。”林晚照把假作战计划推到中间,墨迹未干的“转移路线”在灯下泛着贼光,“真计划藏在我靴筒里,假的给特务看。他在明,我在暗。”

赵大勇猛地抬头,喉结动了动,声音有些发颤:“姐,我……”

“怕?”林晚照盯着他泛红的耳尖——这小子上月还躲在战壕里给家里写信,“怕就别去。但松本要是拿到真情报,明早咱们就得喂狼。”

“我去!”赵大勇腾地站起来,木凳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巨响,“我娘说过,怕死的不是赵家人!”

顾野突然伸手按住他肩膀。

男人掌心的老茧磨得布衫发疼,却比任何誓言都烫:“后半夜我给你备马,草料里掺把盐,跑起来蹄子稳。”

林晚照看着两人交叠的影子,喉咙突然发紧,仿佛有根刺卡在那里。

她别过脸去看窗外,老槐树的影子在地上爬,像谁拿着把刀慢慢磨,风穿过窗棂时,带来远处犬吠和树叶摩擦的沙沙声。

天刚蒙蒙亮,村口的碾盘旁就炸开了动静。

赵大勇踢翻了卖山芋的挑子,红薯滚得满地都是:“老子不跟你们耗了!小鬼子都要围上来了,还守着这破祠堂当英雄?”

“大勇!”孙猴子装模作样去拉他,被他一把甩开,“松开!老子要投皇协军去——至少能混口热饭!”

围观的村民倒抽冷气,有人低声议论,也有人缩着脖子往后退。

林晚照缩在豆腐坊的竹帘后,看赵大勇抹了把脸,军大衣下摆扫过青石板,大步往村西走。

空气中浮着豆渣的酸味,混着清晨潮湿的泥土气息。

她摸了摸腰间的匕首——刀鞘是顾野用野猪皮缝的,还带着点腥气,握在手中微微发凉。

日头爬到树顶时,赵大勇拐进了乱葬岗。

荒草没过他的膝盖,风吹得草叶簌簌作响,乌鸦扑棱棱飞过,在他头顶画了个黑圈,留下一声尖利的啼叫。

林晚照贴在老榆树上,看见土坡后闪过道灰影。

“站住!”灰影端着驳壳枪冲出来,枪托上缠着红布,“皇军要见你。”

赵大勇的背绷得像张弓。

他转身时故意踉跄,军大衣甩起来:“老子要见清子小姐!她说给三块大洋……”

灰影的枪口垂了寸许。

林晚照踩着落叶冲过去,鞋跟碾碎了半块骷髅骨,枯叶在脚下发出脆响,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扣住对方手腕的瞬间,闻到股樟脑丸的味道——是长期窝在屋里的人才有的气味。

“咔嚓。”腕骨错位的声音比乌鸦叫还脆。

特务疼得翻白眼,怀里的铁盒“当啷”掉地,露出里面的日文证件:“华北特别调查班”几个字刺得林晚照眼皮跳。

“说,松本在哪?”她用匕首挑开对方衣领,刀尖抵住锁骨,“再不说,这把刀就往下走走——听说你们日本特务最怕疼?”

“清子小姐早走了!”特务的汗把粗布衫浸透了,“她让我们接头后去村东老屋……”

林晚照的匕首猛地压下去,血珠顺着刀刃滚进泥土,沾湿了她的靴尖。

她没注意到远处山梁上,有双眼睛正透过望远镜盯着这幕——松本清子的珍珠项链在太阳下闪着冷光,像颗淬了毒的泪。

与此同时,顾野带着三个人踹开了村东老屋的门。

霉味混着香灰扑面而来,供桌上的煤油灯还亮着,灯芯结着朵黑花,火苗微弱地跳动着,像是将熄未熄。

他踢开地上的蒲团,在香炉底下摸出张字条。

“林小姐,我们终于见面了。”字迹娟秀得像绣在帕子上的,背面的狼鹰图案让他喉头发紧——那是他队伍的暗号,只有骨干才知道。

“队长!”跟来的二牛举着个铜制烟盒,“这东西藏在梁上,还热乎着呢。”

顾野接过来。

烟盒里衬着层绸子,摸上去滑溜溜的——是微型发报机的零件,还有些余温。

他捏着字条的手青筋直跳,突然听见院外传来马蹄声,踏碎了寂静。

审讯室里,特务的嘴已经松了。

林晚照把最后半块高粱饼塞进他嘴里,看他噎得直咳嗽:“松本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她……她说要在你们转移时制造混乱。”特务抓着她的裤脚,“还说要杀了你,让队伍散……散成沙……”

林晚照蹲下来,替他理了理被扯乱的衣领。

她的动作轻得像在哄孩子,眼里却淬着冰:“谢了。”

深夜的山坡上,顾野把字条递给她。

山风卷着草叶打旋,林晚照的发梢扫过他手背,有点痒,还有点凉。

“狼是我,鹰是你。”她摸着那对交错的图案,“她不是来杀我们的……她是来让我们互相猜忌的。”

顾野没说话。

他摸出怀里的酒葫芦,拔开塞子灌了口,辛辣的烧刀子顺着喉咙往下淌,灼得胸口一阵发热:“那你打算怎么破?”

林晚照突然笑了。

她的笑在月光下像把开了刃的刀,带着点野气:“那就让她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心智较量。”

晨光漫过东头土屋的窗纸时,田秀兰的男人撞开了门。

他举着根烧火棍,声音带着哭腔:“秀兰!秀兰你去哪了?”

林晚照跟着冲进去。

土炕被翻得乱七八糟,床底的破木箱里露出半截信纸。

她蹲下去抽出来,松本清子的小楷刺得她太阳穴突突跳——

“林小姐每日寅时练拳,顾队长总在丑时查岗……”

纸页在她手里簌簌响,指尖微微发颤。

林晚照望着墙上田秀兰的结婚照——那姑娘穿着红棉袄,笑得像朵野菊,嘴角还沾着糖渍。

风从破窗吹进来,吹得信纸哗啦翻页,最后一页的字迹歪歪扭扭,是田秀兰的:“求清子小姐放了我男人,他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去村西头找老李头。”林晚照突然转身,对跟来的孙猴子说。

她的声音哑得像砂纸擦过枪管,“那老头总说自己跑过关东,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孙猴子愣了愣,撒腿就跑。

林晚照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晨雾里,摸了摸靴筒里的真计划——纸角被汗浸得发皱,却比任何时候都沉。

山那边传来日军的汽笛声,像根针戳破了黎明的寂静。

林晚照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这次,她要做那根扎进敌人喉咙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