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84,我的黄金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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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火车惊魂与省城噩耗

广州火车站,黎明前的黑暗被无数车灯和人影撕扯得支离破碎。空气中弥漫着煤烟、汗臭和廉价早餐的味道。陈江河和秦红梅,如同两只护崽的母兽,死死盯着几个穿着脏兮兮工装、面相凶悍的汉子(秦红梅找来的“押货人”),将他们辛辛苦苦采购来的货物——十几捆布料、十几个鼓鼓囊囊的大编织袋——粗暴地塞进绿皮火车的行李车厢。

“动作轻点!里面是衣服!别弄皱了!”秦红梅叉着腰,用她那特有的大嗓门吼着,眼神凌厉。为首一个脸上带疤(此疤非彼疤)、绰号“刀疤强”的汉子不耐烦地摆摆手:“知道啦!大姐!我们吃这碗饭的,懂规矩!损坏包赔!放心吧!”话虽如此,他手下人动作依旧粗鲁。

陈江河眉头紧锁,右臂的旧伤在搬运重物后隐隐作痛,但更让他不安的是心头那股挥之不去的阴霾。从昨天开始,他就感觉似乎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们。是错觉吗?还是……疤脸刘的阴影真的笼罩到了广州?

“强哥,路上就拜托了!”陈江河忍着不安,将最后一点预留的“押运费”塞到刀疤强手里,特意多给了十块,“兄弟们路上买点烟抽。务必保证货物安全抵达省城!到了地方,还有辛苦费!”

刀疤强掂了掂手里的钱,脸上挤出一点笑容:“老板爽快!放心!这趟线我们熟!保证货在人在!”他拍了拍胸脯,带着手下钻进了紧邻行李车厢的、一个充满汗臭和烟草味的硬座车厢。

陈江河和秦红梅买的是硬座票,位置在另一节车厢。拥挤不堪的车厢里,充斥着孩子的哭闹、男人的鼾声和劣质香烟的烟雾。两人挤在靠窗的位置,秦红梅靠着窗打盹,陈江河却毫无睡意,警惕的目光不时扫过车厢连接处,那里是通往行李车厢的方向。

火车在晨曦中哐当哐当地向北行驶。窗外南国的葱茏渐渐被起伏的丘陵取代。时间在沉闷和焦虑中缓慢流逝。

中午时分,火车停靠在一个中等规模的站点。人群上下,一片混乱。刀疤强带着两个手下从连接处走过来,对陈江河喊道:“老板!下去买点吃的!你们要不要带点?”

陈江河心中一动,警惕地问:“强哥,货那边……?”

“放心!我留了兄弟看着呢!丢不了!”刀疤强拍着胸脯,带着人挤下了车。

陈江河总觉得不对劲。他示意秦红梅留在座位上,自己起身,装作去上厕所,艰难地穿过拥挤的人群,向行李车厢方向挪动。

越靠近行李车厢,人越少。当他终于挤到连接处时,眼前的一幕让他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行李车厢的门虚掩着!透过门缝,他看到留守的那个“押货人”正背对着门,和一个穿着铁路制服、但眼神闪烁的男人飞快地交接!几个他们装衣服的大编织袋,正被那个穿制服的男人迅速拖向旁边一个敞开的、写着“铁路物资”的侧门!而刀疤强他们,根本就不是去买吃的!他们分明是故意调开自己!

调虎离山!黑吃黑!

“住手!”陈江河目眦欲裂,怒吼一声,猛地撞开虚掩的车门冲了进去!

“妈的!被发现了!”留守的押货人一惊,转身掏出一把匕首!那个穿制服的同伙也目露凶光!

“江河!小心!”秦红梅的尖叫声从后面传来,她竟然也跟了过来!

狭小的行李车厢瞬间成了搏斗场!陈江河不顾右臂的剧痛,抄起旁边一根撬棍(火车上常见),狠狠砸向持刀的押货人!秦红梅则像头发怒的母狮,尖叫着扑向那个穿制服的男人,用指甲挠,用牙咬!

“找死!”持刀押货人躲开撬棍,匕首闪着寒光刺向陈江河的胸口!

陈江河侧身险险避开,撬棍横扫,砸在对方手腕上!匕首当啷落地!但对方也是个亡命徒,忍着痛,用头狠狠撞向陈江河受伤的右肩!

“呃啊——!”一股钻心的剧痛传来,陈江河眼前一黑,踉跄着后退,撞在堆积的货物上,几乎晕厥!

“江河!”秦红梅看到陈江河受伤,急疯了!她不顾一切地抓起一个装着牛仔裤的沉重编织袋,用尽全身力气砸向那个穿制服的男人!

砰!

那男人被砸得一个趔趄,撞在车厢壁上。

就在这时!

“呜——!”火车汽笛长鸣,车身猛地一晃,开始缓缓启动!

站台上,刀疤强带着另外两个手下,正提着饭盒,目瞪口呆地看着启动的火车,以及车厢里混乱的搏斗!他们被甩下了!

“妈的!快走!”穿制服的男人见势不妙,也顾不上剩下的货了,和手腕受伤的同伙,趁着火车启动的晃动,猛地撞开秦红梅,拉开侧门,竟然跳了下去!在站台上滚了几滚,爬起来就跑!

“别跑!王八蛋!”秦红梅还想追,但火车已经加速。

“别追了!看货!”陈江河强忍着剧痛和眩晕,嘶哑地喊道。

车厢里一片狼藉。几个最大的、装着喇叭裤、夹克衫和小西装的编织袋被拖走了!剩下的是那些沉重的布料捆和一些装着T恤、袜子的袋子。损失惨重!至少一半的“硬通货”没了!

“啊——!我的喇叭裤!我的小西装!”秦红梅看着空出来的位置,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群天杀的王八蛋!老娘跟他们拼了!”

陈江河靠着冰冷的车厢壁,大口喘着粗气,右肩的伤口撕裂般疼痛,鲜血已经渗透了纱布。他看着剩下的货物,心中充满了愤怒、挫败,但更多的是冰冷的理智。

“红梅姐……冷静点……”陈江河的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清点剩下的货……人没事……就好……”

秦红梅看着陈江河苍白的脸和染血的肩膀,强行压下怒火和眼泪,开始清点。剩下的主要是布料(占资金比例小但体积重量大)、T恤、袜子和少量发卡腰带。最值钱、最好卖的喇叭裤、夹克和小西装,几乎损失殆尽!

“江河……我们……我们怎么办?”秦红梅的声音带着哭腔。巨大的打击让她有些六神无主。

“还有货……就还有希望……”陈江河咬着牙,目光投向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省城……还有晓芸姐……等着我们……”

他强撑着站起来,撕下衣服内衬,让秦红梅帮他把肩膀的伤口重新紧紧包扎止血。现在不是倒下的时候!

火车在铁轨上狂奔,如同他们此刻悲愤而决绝的心情。剩下的旅程,两人都沉默不语,秦红梅警惕地守着剩下的货物,陈江河则闭目养神,思考着如何挽回损失。

三天后,疲惫不堪、身心俱伤的两人,终于带着剩下的、如同鸡肋般的货物,回到了省城火车站。走出站台,看到熟悉的省城天空,却没有丝毫喜悦,只有沉甸甸的失落和担忧。

他们没有直接回青年路,而是先去了省人民医院。陈江河右肩的伤口在火车上颠簸恶化,必须重新处理。医生检查后脸色凝重,斥责他们不爱惜身体,伤口严重感染,需要再次清创,并且必须住院输液消炎。

陈江河无奈,只能再次住进熟悉的病房。秦红梅则负责将剩下的货物运回青年路铺子,同时也要把这个噩耗告诉林晓芸。

当秦红梅拖着沉重的货物,心情忐忑地回到青年路,走到“江河时装”门口时,眼前的景象让她如同五雷轰顶,瞬间呆立当场!

明亮的玻璃橱窗,碎了!巨大的蛛网状裂痕触目惊心!

鲜红的“江河时装”招牌,被砸得歪歪扭扭,油漆剥落!

玻璃门更是被砸开一个大洞,里面一片狼藉!新刷的白墙上被泼满了恶臭的油漆和污秽!预留的挂衣杆被折断扔在地上!收银台的抽屉被撬开,里面空空如也(虽然本来也没放多少钱)!

更让她心胆俱裂的是,在满地狼藉中,她看到了点点刺目的暗红色血迹!

“晓芸——!”秦红梅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扔下货物,疯了一般冲进铺子!

铺子里空无一人。只有被砸烂的货物(主要是陈江河让她留守时做的一些样品和小件)和被破坏的装修。血迹从铺子里一直延伸到后门通往小隔间的方向!

秦红梅颤抖着手推开小隔间的门。

林晓芸蜷缩在墙角的地上!她脸色惨白,头发散乱,额头和嘴角带着明显的淤青和干涸的血迹!身上的衣服被撕破了几处,沾满了污秽和血迹!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东西——是陈江河给她记录市场信息的小笔记本!此刻笔记本也被踩脏了,但她依旧死死护着!

“晓芸!晓芸!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秦红梅扑过去,颤抖着抱起林晓芸,眼泪瞬间决堤。

林晓芸虚弱地睁开眼,看到是秦红梅,涣散的眼神才凝聚起一点光,泪水无声地滑落,声音细若游丝,带着无尽的恐惧和委屈:“红……红梅姐……他们……他们砸了铺子……抢……抢走了备用金……还……还想……还想……呜呜……”她说不下去了,只是死死抓着秦红梅的衣服,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王八蛋!畜生!!”秦红梅瞬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铺子被砸!钱被抢!林晓芸被……被打了!甚至可能遭遇了更可怕的事情!一股滔天的怒火和杀意瞬间淹没了她!她眼睛血红,如同被激怒的雌兽!

“谁干的?!晓芸!告诉姐!谁干的?!”秦红梅的声音如同从地狱传来。

“……是……是上次……在料场……那个王二狗……带的人……”林晓芸断断续续地说,眼中充满了恐惧,“他们……他们说是疤哥……让来的……说……说这是利息……”

疤脸刘!王二狗!

新仇旧恨,如同火山般在秦红梅胸腔里爆发!她轻轻放下林晓芸,拿起角落里一根被砸断的、带着锋利断口的挂衣杆,眼神冰冷得如同万载寒冰!

“晓芸,你等着!姐去给你报仇!”秦红梅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蕴含着毁天灭地的风暴!她转身,如同复仇女神般,拎着那根锋利的铁棍,大步冲出狼藉的铺面,冲进省城黄昏的街道!她的目标只有一个——找到疤脸刘和王二狗!血债血偿!

而此刻,在省人民医院的病房里。

陈江河刚刚输上液,右肩的剧痛和旅途的疲惫让他昏昏欲睡。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

不是护士,也不是秦红梅。

苏雪晴站在门口,手中拿着一份文件,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和……一丝愤怒?

“陈江河,”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种压抑的急迫,“我可能需要你的帮助。关于……疤脸刘,以及他背后可能涉及的一个……更大的问题。”

(第十五章完)

下一章预告:秦红梅的复仇之路会如何展开?她能否找到疤脸刘和王二狗?愤怒的火焰是否会将她吞噬?苏雪晴带来的“更大问题”是什么?她为何会卷入其中?陈江河重伤在床,如何应对这接踵而至的灭顶之灾?林晓芸的伤势和心理创伤如何抚平?“江河时装”的梦想,是否就此夭折?省城风云,迎来至暗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