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妖除魔成为最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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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城隍庙里的咸鱼和河里的水鬼

永安城南,废弃的城隍庙。

空气里浮动着陈年的灰尘和木头腐朽的霉味。几缕惨淡的夕阳,从破了大洞的屋顶和歪斜的窗棂里挤进来,勉强照亮了正殿中央那尊泥胎剥落、半边脸都塌陷下去的城隍爷神像。神像脚下,散落着几捧早已看不出颜色的干草,还有几块充当供桌的烂木板。

这就是陈斩的“家”。

他躺在一张用几根粗木棍和破烂草席勉强扎成的“躺椅”上,身下垫着一层薄薄的干草。姿势堪称咸鱼典范——整个人像没了骨头似的陷在里面,一条腿耷拉在草席外,有一下没一下地晃悠。身上是洗得发白、几乎看不出原色的粗布短打,好几个地方打着歪歪扭扭的补丁。

他半眯着眼,眼神空洞地望着屋顶那个大窟窿,外面灰蒙蒙的天光漏进来,能看到几缕蛛网在微风里飘荡。

“唉……”

一声悠长、充满了社畜式疲惫的叹息,在这寂静的破庙里格外清晰。

“三天了…一粒米都没进肚…”陈斩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胃里火烧火燎地抗议着。他抬起一只手,有气无力地挥了挥,像是在驱赶不存在的苍蝇。“系统啊系统,你说你带我穿过来,好歹给个新手大礼包啊?开局一条狗…哦不,开局连狗都没有,就这破庙?还‘斩妖除魔就变强’…这鬼地方,妖呢?魔呢?连个耗子精都看不见!”

他脑子里那个冰冷、毫无感情的机械音,是他唯一的“金手指”——【斩妖除魔就变强系统】。功能简单粗暴:杀怪,拿奖励。修为、功法、能力、物品…砍就完事了。

听起来很无敌。

可前提是,你得有怪砍。

陈斩穿越过来三天,除了饿得前胸贴后背,就是在这破庙里研究那把和他一起过来的“神器”——一把挂在腰间的破柴刀。

刀是真的破。木柄磨得油光发亮,但裂了好几道口子,用脏兮兮的布条胡乱缠着。刀身黑黢黢的,布满了锈迹和豁口,刀刃钝得割草都费劲。唯一值得称道的是,挺结实,陈斩试过用它砍庙里的破柱子,刀没事,柱子掉了几块木屑。

“水鬼…水鬼…”陈斩嘴里念念叨叨,像在念咒。这是他昨天拖着快饿晕的身体,在城南小河沟附近晃悠时,从一个洗衣裳洗得骂骂咧咧的大娘嘴里听来的八卦。

“造孽哦!王老六家的二小子,昨天傍晚在河边摸螺蛳,差点被拖下去!说是水里冒出个湿漉漉的黑影子,力气大得很,冰凉刺骨!不是隔壁张猎户眼疾手快给拽上来,人就没了!”

“可不嘛!最近那河沟邪性得很,晚上都能听见嘁嘁喳喳的哭声,瘆人!镇魔司的老爷们来看过,说是水鬼作祟,贴了告示让大伙儿绕道走,他们人手紧,过几天才能来处理…”

水鬼!

陈斩的眼睛当时就亮了,饿得发绿的眼里迸发出饿狼看到肉的光。

镇魔司的告示还贴着呢!虽然字迹歪扭,大意就是:城南小河有水鬼作祟,已伤数人,悬赏缉拿。赏金:纹银二两,糙米十斤。

二两银子!十斤米!

在陈斩眼里,这简直是一笔能让他脱离低保线、奔向小康生活的巨款!更重要的是,系统终于有活干了!

“蚊子腿也是肉啊…”陈斩摸了摸干瘪的肚子,感觉那二两银子和十斤糙米在向他招手。“水鬼…应该算‘妖’或者‘魔’吧?系统,给个准信儿?”

【目标符合‘邪祟’判定标准,斩杀可获得奖励。】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响起,毫无波澜。

“妥了!”陈斩猛地从“躺椅”上坐起来,动作幅度太大,带起一片灰尘,呛得他咳嗽了几声。他解下腰间的破柴刀,掂量了一下。锈迹斑斑的刀身映着夕阳,毫无杀气,倒像是刚从哪个垃圾堆里刨出来的。

“老伙计,今晚加个班,开个张。”他用手指弹了弹刀身,发出沉闷的“铛”声。眼神里那点咸鱼的慵懒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务实的专注——一种饿急了的人,看到唯一能填饱肚子的猎物时,那种纯粹而高效的专注。

夜幕,终于像一块浸透了墨汁的破布,严严实实地笼罩下来。

废弃的城隍庙彻底陷入了黑暗,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更添几分死寂。陈斩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破庙,像一道融入夜色的影子,朝着城南小河沟的方向摸去。

没有月光。河岸边的芦苇丛在夜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如同无数细碎的鬼语。河水黑沉沉的,缓慢地流淌,散发着一股淡淡的、令人不适的腥湿水汽。四周安静得可怕,连虫鸣都消失了。

陈斩蹲在一丛茂密的芦苇后面,破柴刀就随意地插在脚边的泥地里。他耐心得像一块石头,只有偶尔转动的眼珠,显示他在警惕地观察着漆黑的水面。

时间一点点流逝。

夜更深了。河面上的寒气更重,仿佛能钻进人的骨头缝里。

突然——

咕噜…咕噜噜…

平静的水面,在靠近河岸芦苇丛最茂密的地方,毫无征兆地冒起了一串粘稠的气泡。紧接着,一股更浓烈的、带着淤泥腐烂气息的腥臭味弥漫开来。

陈斩的瞳孔微微收缩。

来了。

水面下,一个模糊的黑影缓缓浮现。它似乎没有固定的形态,像一团浓得化不开的墨汁,又像是由无数水草和淤泥纠缠而成。两只眼睛的位置,是两点幽幽的绿光,充满了怨毒和贪婪,死死地盯着河岸。它无声地蠕动着,朝着岸边靠近,湿漉漉、滑腻腻的肢体(如果那能称为肢体的话)划过水面,带起一圈圈微弱的涟漪,却诡异地没有发出任何水声。

一股冰冷的、带着强烈恶意和拖拽意念的精神波动,如同无形的触手,扫过河岸。它在寻找着下一个猎物,寻找着可以拖入冰冷河底、成为它替身的倒霉蛋。

陈斩屏住了呼吸,身体却放松了下来,像一张拉到极限却又引而不发的弓。他握住了脚边的柴刀柄。入手冰凉粗糙,但异常沉稳。

那团黑影终于完全爬上了岸。它像一滩烂泥般摊在潮湿的泥地上,蠕动着,朝着离水最近的地方“流淌”过去,似乎在设置陷阱。两点绿光幽幽地扫视着。

就是现在!

陈斩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怒吼,没有花里胡哨的起手式。他就像一只蓄力已久的猎豹,从芦苇丛中猛地蹿出!动作简洁到了极致,也快到了极致!

他整个人与夜色几乎融为一体,只有腰间那抹洗得发白的粗布短打在黑暗中划过一道极其模糊的轨迹。目标明确——那两点代表着水鬼核心的幽绿鬼火!

破旧的柴刀,在他手中扬起一道毫不起眼的弧线。

没有刀光,没有破风声。只有一种纯粹到极致的“快”和“准”!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钝刀切入湿透败絮般的声音响起。

柴刀那锈迹斑斑、布满豁口的刀刃,精准无比地从两点幽绿鬼火的正中间劈了下去!没有遇到任何实质性的阻碍,仿佛切开的不是一只令人闻风丧胆的邪祟,而是一块泡发了的烂木头,或者一块凉透了的豆腐。

那团蠕动的、散发着恶臭和怨念的黑影,瞬间僵住了。两点幽绿鬼火猛地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愕光芒,随即就像被戳破的肥皂泡,剧烈闪烁了一下,骤然熄灭!

黑影发出一声极其短促、如同气泡破裂般的无声尖啸(精神层面),整个形体剧烈地扭曲、溃散,化作一缕缕带着浓重腥臭的黑气,迅速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原地只留下一小滩散发着恶臭的黑色粘液,以及几根断裂的、仿佛早已腐朽多年的水草。

战斗结束。

从陈斩暴起到水鬼消散,整个过程不超过两个呼吸。

陈斩保持着劈砍结束的姿势,微微弓着腰,握着柴刀的手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平静得近乎冷漠,只有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啧,味儿真大…”他低声嘟囔了一句,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仿佛刚才砍死的不是索命的水鬼,而是一只烦人的、还带点恶心的大号蟑螂。

他甩了甩柴刀上并不存在的污秽(实际上刚才那一刀干净利落,刀身上连点粘液都没沾上),动作熟练得像甩掉刀上的水珠。然后,他直起身,环顾了一下重新恢复死寂、只有河水呜咽的河岸,眼神里那点专注迅速褪去,又变回了那副懒洋洋、万事提不起劲的模样。

【叮!】

冰冷而熟悉的机械音准时在脑海响起:

【成功斩杀低阶水鬼(邪祟)x1。】

【奖励:基础修为灌注(微量)。】

【奖励:力量小幅提升。】

【奖励:‘水下呼吸’能力碎片x1(集齐10片可激活)。】

一股微弱但清晰的热流瞬间涌入陈斩的四肢百骸,像喝了一口温热的劣质烧酒,驱散了夜风的寒意,也让饥饿感稍微缓解了一丁点。同时,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握着柴刀的手臂,似乎更轻松了一些,仿佛凭空多了几分力气。

“蚊子腿…果然是蚊子腿。”陈斩咂咂嘴,对这点奖励有点意犹未尽,但更多的是“总算开张了”的务实感。他掂了掂手里的柴刀,锈迹在黑暗中毫不起眼。“不过…手感还行?错觉?”

他没多想,把柴刀重新挂回腰间。那点微弱的修为和力量提升带来的暖意,让他冻得有点麻木的身体舒服了不少,但胃里的空虚感更清晰地凸显出来。

“二两银子,十斤糙米…”陈斩舔了舔更干的嘴唇,眼中燃起的是对明天早上镇魔司衙门开门后去领赏金的纯粹渴望。他最后瞥了一眼那滩正在快速渗入泥土、只剩一点痕迹的黑色污渍,毫不犹豫地转身,拖着依旧有些虚浮但轻快了不少的脚步,朝着破庙的方向,重新融入夜色之中。

城隍庙的霉味,此刻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难以忍受了。破草席上,一条饿得快成精的咸鱼,正梦呓般地念叨着明天的早饭,腰间的柴刀,在黑暗里沉寂如初。只有刀柄上缠着的脏布条,似乎被握得更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