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04.被卷入诡异时空
清晨七点，林攸睁开眼，出租屋熟悉的霉味和灰尘气息钻入鼻腔。
窗外，隐约传来楼下早点摊模糊的叫卖声，油条下锅的滋啦声，还有远处公交车的报站电子音。
一切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滤镜，带着一种虚假的、粘稠的“正常”。
他坐起身，目光落在左手腕上。
那里多了一个东西——一个非金非木、触手冰凉、通体呈现暗沉哑光的黑色手环。
手环表面没有任何装饰，只刻着四个阴气森森的小字：天地银行。
意念微动。
房间里，那三座冥币堆成的山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手环内侧，一个极其微小的、仿佛由无数流动的灰烬构成的数字悄然浮现，无数的零彰显着林攸的财富。
林攸脸上没有任何意外。
在诡异时代，这相当于手机。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出租屋木门。
门外，不再是熟悉的、弥漫着油烟味和邻居吵架声的昏暗楼道。
而是一片……粘稠的、令人作呕的暗红色。
空气仿佛凝固的、半干涸的血浆，散发着浓烈的铁锈和腐肉混合的腥甜气味。
光线来自头顶极高处，一片混沌、翻滚着的暗红云层，如同巨大伤口渗出的脓血。
脚下是冰冷湿滑、布满可疑暗色污渍的……某种生物的皮膜？
墙壁不再是石灰，而是蠕动着、不断渗出粘稠血珠的暗红色肉壁，上面布满了扭曲的、如同痛苦嘶吼面孔的凸起。
在诡异降临初期，一些低等的诡异就喜欢这种肮脏的环境，欣赏着群众的慌乱。
等级越高的诡异则是会更贴近现代生活。
“这……这是什么鬼地方？！”
“我操！我他妈是在做梦吧？！”
“开门！放我出去！谁他妈搞的鬼！！”
“呜呜……我要回家……”
惊恐、愤怒、崩溃的哭喊声、咒骂声、拍打声混杂在一起，在狭窄、压抑、如同巨大生物内脏通道般的空间里疯狂回荡。
林攸租住的那栋破旧筒子楼里，三十个左邻右舍，男女老少，此刻都像被塞进罐头里的沙丁鱼，挤在这条血肉通道的入口处。
他们衣衫不整，脸上写满了极致的恐惧和茫然，有的瘫软在地，有的疯狂捶打着那不断渗出粘稠液体的肉壁，有的则抱头痛哭，彻底崩溃。
林攸推门而出的身影，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没有尖叫，没有崩溃，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
他就那样平静地站在门口，仿佛只是推开了一扇通往普通走廊的门。
“林……林攸？”一个住在隔壁、平时总爱占点小便宜的中年大妈认出了这个昨天刚搬来的新邻居，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你怎么这么冷静？你知道这是哪？快想办法啊！”
“装什么装！肯定是你小子搞的鬼！”
一个光着膀子、满身酒气的大汉红着眼睛吼道，他显然还没从宿醉中完全清醒，被眼前景象刺激得更加狂躁，“说！是不是你！放我们出去！”
恐慌如同瘟疫蔓延。
有人试图靠近林攸，仿佛这个唯一保持平静的人就是救命稻草；更多的人则下意识地远离他，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和恐惧，仿佛他的平静本身就是一种更大的异常。
林攸没有理会任何人。
他抬起左手腕，目光落在那个暗沉的天地银行手环上。
手环表面，除了那个骷髅符号，此刻悄然浮现出一行细小的文字：
【场景：找妈妈的小女孩】
【状态：30/30】
冰冷的数字，无声地宣告着残酷的现实：三十人卷入，三十人存活。
此刻，全员在此。
就在这时。
“呜……呜呜……”
一个极其细微、带着浓重哭腔的童音，幽幽地从血肉通道的深处传来。
那声音仿佛带着钩子，瞬间攫住了所有人的心脏，让嘈杂的哭喊咒骂声如同被掐住了脖子般，戛然而止。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沾着点点暗红污渍的红色小裙子的身影，出现在通道拐角的阴影处。
她低着头，扎着两个歪歪扭扭的羊角辫，肩膀一耸一耸，发出压抑的抽泣。
“妈妈……妈妈你在哪里……囡囡好怕……”
小女孩一边哭，一边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朝着挤作一团的人群挪过来。
她的脚步很轻，踩在湿滑的肉膜上，几乎没有声音。
她抬起沾满泪痕的小脸，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充满了无助和恳求，看向挤在一起瑟瑟发抖的人群：“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你们……你们可以帮我找妈妈吗？囡囡找不到妈妈了……囡囡好冷……好饿……”
声音楚楚可怜，令人心碎。
然而，就在她抬起脸的瞬间，林攸清晰地捕捉到，小女孩那沾着泪痕的嘴角，极其细微地、不受控制地向上抽动了一下，同时，一个几乎听不见的“吞咽口水”的声音，从她喉咙里传来。
她的目光扫过挤在一起的三十人，纯黑的瞳孔深处，掠过一丝贪婪的、如同饿狼看到羊群般的兴奋光芒。
好多人啊……可以……大吃一顿了……
“滚开！小屁孩！”
一个穿着皱巴巴西装、手里还死死攥着半根冷油条的年轻男人开口道。
极致的恐惧和上班迟到的焦虑压垮了他，他猛地爆发出来，声音因为极度紧张而尖锐刺耳，“老子没空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把戏！老子要上班！要打卡！迟到了你他妈负责吗？！收起你这套装神弄鬼！滚！”
他挥舞着手里的油条，试图驱赶靠近的小女孩，唾沫星子飞溅。
小女孩脸上的可怜和无助瞬间凝固。
下一秒！
没有人看清发生了什么！
只感觉眼前一道模糊的、快到极致的红影闪过！
“啊——！！！”
一声短促到极点、充满了极致痛苦和难以置信的惨叫骤然响起！
随即是令人牙酸的、骨骼被瞬间碾碎的“咔嚓”声！
西装男挥舞油条的手臂，连同他半个肩膀和头颅，凭空消失了！
鲜血如同喷泉般从他断颈处狂喷而出，温热的液体混杂着碎肉和骨渣，劈头盖脸地浇在离他最近的几个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