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漫长的等待
中午十二点，今天的天空中有了一些云朵，李斯寒看到手机上的天气预报，说这几天可能会有降雨。
这个城市是一个沿海城市，空气湿度大，夏季多雨，而且经常下暴雨。
来到餐厅，李斯寒推开了大门。
他在餐厅里面的工作很简单，也就是洗洗盘子，一个人躲在清洗间里面，不用面对陌生的面孔。
“斯寒来啦？”一个男子说道，看向门口这边。
李斯寒关上门，店里已经有顾客在用餐，他的到来没有惊到任何人。
刚才的那个男子看看李斯寒，有点疑惑地问道：“你身体不舒服吗？”男子就是老板，他负责在门口帮顾客点菜卖单。
李斯寒沉默片刻，“没事。”
“我看你脸色很差啊，真的没事？”老板露出担忧的表情。
“嗯。”
李斯寒还在坚持。
陈岩也没有办法，他知道李斯寒的性格，李斯寒对工作那是绝对的用心，不会随便就请假，上一次中暑的时候他都还坚持着来。
“好吧，那赶快去吧，有什么事记得和我说。”
“嗯。”李斯寒穿过一张张桌子，有无数的客人从他身边走过。
推开清洗间的大门，李斯寒走了进去。
一般来说下，这家店的餐具可以在不更新的情况下支撑一天，也就是说，就算李斯寒没有来工作，店里的餐具也可以满足需求。
进到清洗间，扑面而来的就是各种味道，有汤的味道，还有炒菜的味道。
清洗间的面积大概二十平方米，里面有着一个洗碗池，还有专门用来放餐具的消毒柜，每天员工都会把要用到的餐具抬到厨房，方便使用。
李斯寒来到洗碗池旁边，开始工作。
熟练地系上围裙，打开水龙头，把需要用到的清洗液倒入水中，这一套动作是那么的连贯，可惜看着李斯寒的脸，真的感觉他就像是一个机器人。
李斯寒所有的动作都是死板的，虽然连接得很好，没有出任何的差错，但是总给人感觉他就是一个机器人。
洗碗池里面出现泡沫，李斯寒把旁边的餐具一个个放到里面，清洗室里面马上传来了水流的声音。
这个空间就好像是专门为他打造的一样，在这里面就基本听不到外面顾客的交谈声，周围很安静，安静得只有流水的声音。
一阵寒流袭来，他明显停顿了片刻。
那种寒流是以前的他经常感受到的。
这几天和女孩相处的时候，他从来没有感受到过寒冷，以前的压抑感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比轻松的感觉。
可是现在寒冷又来了，难道他真的又回到从前了吗？
但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他洗着碗，今天他有点分心了，老板进来的时候他都没有注意到，直到老板来到他旁边说话的时候，他才有所察觉。
“斯寒，我看你好像有心事啊？”陈岩把手搭在李斯寒肩膀上。
一股热度从肩膀传来，李斯寒的心都好受了很多，其实刚才在洗碗的时候，他感觉水很冷，就像是那些水是刚刚从冰箱里面抽出来的一样。
可是现在是夏天啊，水怎么可能会冷呢？
“没事。”李斯寒停下手里的工作，他吸进的空气都好像是冷的，他能够明显的感受到气流从他身体里面流过时候留下的冰冷感。
这间房子好像变成了一个冷藏室，可是李斯寒看过空调了，现在室内温度是二十四摄氏度。
“有事就不要硬撑着，刚才我看你洗碗的时候就有点分心了，这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李斯寒停顿片刻，原来他内心的情感已经流露到脸上了吗？
“真的没事。”他试着压制那种寒冷。
陈岩沉默，拍了拍李斯寒，“好吧……那我先出了啊。”陈岩走开，走出了清洗室，“有事记得叫我。”
李斯寒还是静静地站着，没有任何动作，他试着调整心情，连外人都看出他有心事了，那他现在的表情一定很难看吧？
不久后，清洗间里面再次传来了洗碗的声音，那声音很乱，虽然洗碗的声音本来就不会好听，但是此时的声音真的让听到的人感到心神不宁。
员工从门外走过的时候都会停下脚步，但是他们也知道，李斯寒工作的时候就让他工作吧，不要去打扰他。
所以他们也只是停下来听听那种声音，看看能不能听出点什么，最后都会离开。
……
两个小时以后，店里的顾客还没有减少，现在是下午两点，顾客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吃饭，而是为了喝点果汁。
这家店提供新鲜的果汁，还可以加冰，能解除客人身上的炎热。
李斯寒坐在清洗室里面，看着窗外，这里的窗户外面是一块草地，还有一棵树。
他哪里都不想去，就只想这样静静地待着，和几天前的他简直是像极了，偶尔有员工从窗口送来需要清洗的餐具，他还会感觉好受一些，至少有事情可以做。
现在清洗室里面都是白白亮亮的盘子，每个盘子都被擦得很干净，差不多可以用它们来当镜子。
他做了一次深呼吸，要是可以赶快到晚上就好了，那样他也不用这样寒冷了吧？只要见到那个女孩，他的心会好受很多吧。
静静地等着，他呼吸着“寒冷”的空气，慢慢地他静止不动了，好像真的冻结了一样，就算是穿着大衣，可他的身体还是那样的冷。
那种冷好像不是从外面传来的。
李斯寒无意识中再一次拿出了那条项链，盯着项链上的照片发呆了好一会儿。
期间有员工从窗口送餐具进来，他都没有察觉到，最后等他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那里已经推起了一堆用过的盘子。
这个时候他会马上起身开始工作，但是几分钟之后他又会回到座位上，看着照片发呆。
客人渐渐多了，店长那边也走不开，听员工说清洗室里面很安静的，所以他也没有去看李斯寒的情况。
李斯寒那样循环了几次后，直接等到了下午，下午五点左右，客流量再次增大，他又开始了连续的工作。
……
……
“走啦啊斯寒。”店长关上餐厅的大门，对着李斯寒说着，一边朝着远处走去。
现在是晚上七点，餐厅已经打烊。
远处依旧是落日的余晖，看着那空中的夕阳，李斯寒却又一次感到了悲伤。上一次推着女孩荡秋千的时候，都没有那样的感觉了……不是吗？
为什么现在又出现了？
刚才已经在店里面吃了晚饭，李斯寒直接朝着十字路口走去。
或许见到女孩之后他的心就可以好受一些了吧，或许见到女孩之后他就不会再感觉寒冷了吧。
之后他们一起去夜市，一起去买东西，一起去吃夜宵，再之后一起约定着以后要去的地方。
或许当李斯寒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女孩就已经在凳子上等着了，也可能是，女孩会像昨天一样，靠在他的身上，看着他的脸笑。
那种距离是那样的近，似乎只要动一下头就可以触碰到少女的脸，女孩呼吸的气流可以被清楚地感受到，她身体的温暖会直接驱散那些莫名的寒冷。
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
……
十字路口，现在是红灯，李斯寒坐在凳子上等着，头一直看向那边，看向每天女孩消失的方向。
他就保持着那个姿势，就那样保持着，不知过了多久。
耳边是车辆驶过的声音，一波又一波的车辆，在绿灯亮了的时候缓缓驶过十字路口，期间不知有多少行人已经走到对面。
天色也开始慢慢地暗了下去，面前的高楼亮起了灯，路灯跟着亮起来，发出暗淡的光芒。
李斯寒微微抬头，他的上方就是一个路灯，看到路灯的光芒照到他的身上，他才知道，原来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吗？
可是女孩为什么还没有来呢？他没有女孩的联系方式，自然不可能打电话给女孩。
他缓缓拿出手机看看时间，现在是晚上九点，按理说女孩应该早就出现了才对。
可现实就是，女孩没有出现，蓝色的连衣裙并没有出现过，好像她根本就不会来了。
李斯寒眼神有点焦虑，不是因为等待的时间太长了。
现在该怎么办？他没有女孩的手机号码，也不知道女孩的家在哪里。
这几天以来他和女孩之间见面的方式都只是在约定的时间来到约定的位置，双方都不知道对方的家在哪里吧。
慢慢地又是十点，周围的游客数量开始减少，不过还是有那些想要熬夜看夜景的游客走在路上。
一阵冷风吹来，吹得他不禁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明明还穿着大衣呢……
他看向身边空空的座位，那里没有人，座位冷冰冰的，好像已经起了一层霜。
远处是木制的大花盆，更远些就是重复的木凳子。
李斯寒抬头看向远处，在他视野边缘处可以看到，另外一个木凳子上坐着一个女生。
女生借着路灯的光看着手里的书，静静地坐着。
李斯寒不关心那是谁，他知道那不是李冰玄，因为那个人的穿的衣服就不是蓝色的。
他看回地面，静静地等着。
……
晚上十一点……
李斯寒再一次看向那边，女生还在那里坐着，她轻轻翻动书页，视线还是留在书本上。
远处就是长长的人行道，可是那里还是没有任何蓝色的东西，没有蓝色连衣裙，没有蓝色的鞋子，更没有蓝色的发夹。
空气中没有女孩的发香，没有女孩特有的感觉。
李斯寒缓缓起身，他不是等不下去了，而是感觉好像已经没有用了，女孩好像是真的不会再出现了。
或许是家里有事吧。
可是之后要怎么办呢？这一次见不到面，以后还能再见面吗？以后来这个十字路口还能遇到女孩吗？
李斯寒想着，可是无奈之中，也得赶快做出决定才行，他最后看了一眼远处的人行道，缓缓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动作里面流露出了无限的不舍。
期间他还又看了一边远处的过道。
……
女生叹了口气，她缓缓放下书，看着远处男生的背影，“简直就是个笨——蛋——”
说着她收回手里的书，起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