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满是声称自己能够与魔鬼进行协商的骗子——他们也有正确的时候
法国文学家和哲学家丹尼斯·狄德罗是《百科全书》的主编,《百科全书》是启蒙运动的主要成果之一,强调了哲学是理性主义的观点。狄德罗是唯物主义无神论的倡导者,但是他关于“萨满”和“魔术师”的看法表明他的观点是灵活的、不保守的。狄德罗是尝试对萨满进行界定的第一人,他成功地对萨满这一角色的某些方面进行了确认。他还将萨满和魔术师区分开来,因为“萨满”一词来自俄语,而“魔术师”则用于美洲。
萨满,名词、阳性、复数,是西伯利亚土著对担负神父、魔法师、巫师或者是以给人治病为名的骗子的称谓。萨满声称他们能够对魔鬼施加影响,能通过与魔鬼沟通而预知未来、治疗疾病,并能通过运用技巧使自己在那些无知和迷信的人面前显得好像具有超自然的能力。为达到这样的目的,他们通常在跳舞的时候用力敲鼓并以惊人的速度不断旋转,一旦从那种旋转和疲劳中缓过来,并且在心情好的时候,他们就会跟人们说,魔鬼刚才在他们眼前现身了。有时,在仪式快要结束的时候,萨满装作刺伤自己,这能提升那些愚蠢的观众对他们的敬意。这些扭曲的仪式通常以宰杀狗或马作为序幕,与此同时,萨满也要喝下大量的白兰地。整个仪式在观众们付给萨满报酬之后就结束了,这个时候,萨满也和其他同类的骗子一样,不会再标榜自己是无私的了。
魔法师(占卜师)、魔术师或术士在美洲原住民中享有盛誉,他们创建了当地医学。
据查勒·沃尔克斯神父说,魔法师们承认他们只跟善灵打交道。他们吹嘘说,他们能通过这些精灵预知即将发生在遥远国度的事情,或者在未来必然会发生的事情;他们能够发现大部分隐性疾病的病源和本质,并拥有能够治愈这些重疾的秘诀;他们能辨别出复杂事情中的行为因由;他们能在任何棘手的谈判中获得成功;他们能够让神灵惠及勇士和猎手;他们能够理解鸟类的语言等。
他们为表演技巧而做的准备工作,通常包括将自己锁在蒸汽房里出汗,这种行为与诗人描绘的关于希腊神皮提亚的行为并无二致。人们能亲眼看见他们进入抽搐和亢奋状态,并且能够做出一些常人所不能完成的动作。在仪式中,他们的语言与土著人语言的口音完全不一致,其中还包含着杂乱的声音,这是他们用热烈的想象力在现场制造出来的。这些吹牛的人还找到了一种方法来冒充神圣的语言,他一开始用一种音调,有些时候提高音调,然后模仿细碎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我们的小木偶发出的声音一样,而人们由此相信神灵正在跟他们对话。他们说自己在此时间(表演时)里受了很多罪,所以并不是所有人都乐意受雇把自己献给那些折磨他们的神灵,哪怕出的价钱很高。人们曾经看见蒸汽房里的木柱已经弯了,但魔法师却仍然安静地待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去碰那根柱子,嘴里依旧念叨着他对未来的预测。这种情景以及人们数次听取魔法师非凡的、细节性的预测通常是在事件发生前的很长一段时间,并且完全要通过后来发生的事件才能对预测是否准确进行判断,这一切都让人们相信,超自然力偶尔也会在萨满的掌控之下,并且他们并不是偶然乱猜的。
专业的魔法师只有通过事先禁食来塑造他们的人格后,才能与精灵建立契约关系并赢得人们的尊重。禁食阶段是在远离人群的情况下进行的,而仪式期间,他们只是不停地敲鼓、尖叫、呻吟、唱歌和抽烟。这种表现后来转化为酗酒,并经常伴以某些非常繁杂的仪式,仪式中出现很多复仇精灵以至于人们相信魔鬼已经对他们附体。严格来说,他们并不是其所属民族的牧师,因为各个家族都由其首领扮演着牧师的角色,但是他们却使自己成为神灵的阐释者。他们用骨头和蛇皮制作头巾与腰带。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拥有迷惑蛇的能力,准确地说就是让蛇昏迷,他们能活捉蛇并把它放进篮子里,却不会让自己受伤。他们可以对一些梦境或迹象进行解释,或者在远征期间跟随部队出征并打压敌人的优势也是魔法师的职责。他们能使大多数人相信他们拥有入迷幻的痴狂,在这种状态中,精灵会揭示未来并隐瞒一些事情。这是魔法师使人们信服他们的方式。
但是魔法师的主要职责,或者说使他们从中获益的主要职能是医药。虽然他们是在掌握草药知识和经验的基础上,通过实践而逐渐掌握这门技艺的,但是可以想象,他们与任何担负这样角色的人一样,通常将迷信和欺骗掺杂其中。
比如,在有些情况下,他们说自己能够用植物及其根茎治愈所有的伤痛,甚至能够起死回生。他们可以(在治病仪式开始的时候)立即开始唱歌,而人们可以设想在这样的音乐当中,伴随着魔法师扭曲的面容,医治的效用很快就转化到药物上来了。接下来,魔法师开始检验这些药的药效,他们首先咬破自己的嘴唇,随即敏捷地吮吸流出来的血使其不再流淌,人们将这看作是奇迹。接下来,他拿出一个已经死了的动物并且让在场人确认这个动物已经死了,而后他将一个小吸管插入动物的尾巴下并搅动起来,然后用吸管将草药吹进动物的嘴里;有些时候他们让几个野蛮人装昏迷,使他们看起来像要断气的样子,然后把事先准备好的药放在他们的嘴里,那些野蛮人就苏醒了;如果有人受伤的话,魔法师就用牙咬人们受伤的地方,然后给人们看他事先放在嘴里的木头或者类似的东西,他让病人相信他已经把伤痛取出来了,并且相信是魔力导致他受伤的。
如果病人相信他的病痛是来源于邪恶的精灵,那么接下来所有的精力就会集中在找寻恶灵这件事情上,这正是魔法师的责任。他先让自己出汗,当筋疲力尽的时候开始尖叫、颤抖并且开始召唤精灵,他将病因归于进入他头脑中的第一个非凡的事物。在进入蒸汽房之前,他会喝下几种特别的饮料,他说获得来自天上的感应是非常重要的,并声称神灵是通过一阵突然刮起来的风,或者通过那种在地下都能听到的吼叫声,或者通过蒸汽房的抖动等方式现身的。然后,充满着神圣性的魔法师像一个被魔鬼附体的人,而不是受到上帝启示的人那样,用非常肯定的语气宣布病人的状况,这其中也不乏正确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