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八，耻辱又痛苦

孙羽听见野种这倆词，用双手捂住耳朵，不住地摇头，可是怎么使劲按着也堵不住那些从外界传来的声音，或者是从最深处的心底，最黑最黑的地方不断不断咕嘟咕嘟涌出的小泡泡，包着很多刺的小泡泡。从有记忆以来，就饱受折磨，日日不歇，夜夜不停。

邻居耐人寻味的眼神，小伙伴不加掩饰的嫌弃，她明明没做错什么，可是从小她就承受着这些，无论做什么都是过错。

她崩溃地跑到楼上，把自己关起来，趴在床上，除了哭她不知道做什么。

孙芬看着孙羽大哭着跑上去，很是满意，嘴角勾起一抹笑，寒冷又邪魅，可是当司南转过身来看她的时候，又恢复了疯疯癫癫，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孙羽是个好孩子，是个好孩子，都是我不好，我做的不对，如果不是黎止兰，我们母女也不会这么惨，根本不会。”

然后她又看向司南，语气比刚刚缓和了很多，甚至有点讨好地笑着说：

“小南啊，你从十七岁就进了我家，虽然是我的养子，可是在阿姨心里，你和小羽是一样的分量，都是我疼爱的孩子啊，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

小羽，她对付黎止兰她们母女，还是太单纯了，我怕她会受伤，要是妹妹受到了伤害，你也会很难受，我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你会帮她的对吧，虽然两年前你逐渐断了和家里的联系，但是一直都从英国往家里寄钱，阿姨都记着呢。但现在更好了，回来了，我们一家人又团聚了，阿姨真的很开心，哈哈哈。”

“我，因为成为了阿姨的儿子，感到耻辱又痛苦。”他咬住自己的牙关，捏紧拳头，双眼通红。

司南十四岁，父母双亡，原在因旁人听来很老套，甚至激不起波澜，死于一场车祸，当场去世，一点念想也没给这个少年留下。

没了经济来源的司南去了福利院，经历的悲痛让他变得沉默寡言，不爱显露自己的感情，但是因为是福利最大的孩子，他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事无巨细地照顾着大家。虽然还是不爱说话，一脸高冷，但大家都不再怕他，知道她面冷心热。

孩子们都喜欢找他帮忙，也愿意和他在一起，因为总是给人一种安全感。或许无形之中，他担任了父亲的角色。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到十八岁，他就该和以往的孤儿一样，离开福利院，找工作养活自己。时不时回去看看，定期捐钱。

当时他想像的是，等到成年，努力工作，回报福利院，找个好姑娘，一起相伴到老，谁也不抛弃谁。

为此他想过很多很多遍，描绘的越来越清晰，可是命运总是不肯让人安宁，给人希望，也总会有深渊，司南没有想过，自己会离这种普通的生活越来越远。

每每想起来，好像都能听到有一个寒冷的声音在对他，要不然，怎么会有精彩的故事，轻蔑又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