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的组合逻辑
这15个维度是我们将任意场景分解成一系列离散元素的重要工具。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发明并利用其他工具。但与其简单地添加更多东西,不如亲身利用这些维度来给我们日常经历的场景赋予更为真实的色彩。相比于传统而言,这种方式使人们有更多的自我表达;相对于违规的方式而言,这种形式更加正式、正规;另外,这种方式也更能唤起当地企业的真实性。
某种程度上,在你试图更加精确地定位和比较你身边的场景的特征时,这些维度有助于该目标的达成。无论何时或何地,你会发现自己正在闯入一种场景,而这种场景可能会排斥这些维度或者是这些维度的结合,那么加入新的维度或重新定义这15个维度就会变得非常有意义。不管是自然的、文化的还是社会的,这都只是科学的进步,我们鼓励国际合作者(更不用说我们自己了)来推进这个框架的范围。关键是要有一个被清晰定义的起点,以便我们选择增加、减少或是改变这些维度,同时这种变动的基本原理的精确含义会被很好地评估。
对于构建场景的理论来说,组合的问题要比完整性的问题更加迫切。引用齐美尔的《货币哲学》(Philosophy of Money)中富有结论性的摘要:“并非你的某个特点而是你的全部特征使你成为一个独一无二的人。灵魂的神秘统一体不能直接被认知过程所捕捉,但只有当它被分解以后再重新组合而成的整体意味着独特的个性。”(1990,296)
现在我们重新阅读这段话,将“场景”和“地点”替换为“个性”和“人”:并非某个特征而是全部特征构成了独特的场景。场景的神秘组合体并不能被认知过程直接捕捉,但只有当场景被分解为许多组成部分后,再重新组合在一起的整体意味着独特的场景。当然,这15个维度构成了场景多元的组成部分,但问题是如何将其重新组合。
瓦格纳模式(the Wagnerian Mode)中的社会科学
化学界的元素周期表为我们提供了有力的隐喻和象征。即便瓦格纳的歌剧是在前人的(如司汤达的《罗西尼传》)作品基础之上创作的,但它仍可能是目前文化领域最优秀的范式。瓦格纳主张将主旋律、艺术综合审美以及将戏剧、诗歌与音乐结合在一起。他的主旋律有效地将反复出现的主题与不同的角色、对象、情感相连接,在这个过程中允许观众探索不同场景之间微妙的联系。主旋律能够通过被加速或相互连接组合来渲染特定场景。爱情、愤怒、憎恶和嫉妒都有自己的演奏方式,如通过交替演奏两种彼此冲突的旋律来表现“嫉妒”这一情绪,家族的斗争则在激烈的对峙中唱响。
这些主题结合在一起时,会呈现更富戏剧性、更广泛的意涵。在为莱茵的黄金斗争的时候,不管是音乐上还是戏剧性上,莱茵少女(Rhinemaidens)的快乐和阿尔贝里希(Alberich)的痛苦相互激发出他们更深层次的联合。同时,作为角色他们有自己的一致性,所以当与更多元的主旋律相联系时便呈现了更多的共鸣。通过六七个主题的不同角度我们发现洛格(Loge)(歌剧《莱茵的黄金》中的火神)的多层角色更加清晰。有更多的旋律允许产生更多微妙的结合。
然后,当音乐和曲本相连接,瓦格纳强调曲本一定要由作曲者本人创作,以便使音乐与音乐剧的情节相连接,构成一种“整体艺术”(Gesamtkunstwerk),而不像肤浅的意大利歌剧那样,这是一种美学上的完全契合。当旋律被创作成为民族音乐的抽象体时,旋律便富有张力,同时它被无意地倾注了民族情感。与弗洛伊德(Freud)一样,瓦格纳用大量作品来解构和捕捉微妙的动态,以达到挖掘更深层次情感的目的。
专栏2.16
我们的实验通过使用不同类型的电影音乐来强调一个中性或含糊的角色镜头,首次证明了电影音乐模式在多大程度上影响了观众喜欢或不喜欢一个角色,以及观众对他们如何了解一个角色的想法有多自信。在随后的影片剪辑中我们还发现,观众将其归因于一种与音乐类型所创造的情境相一致的人物情感。
这些结果支持了电影行业中的长期实践。自无声时代以来,作曲家和作词者都开始使用音乐模式来引导观众理解图片。如今,这种做法仍在不断完善,公司将产品或图书馆音乐分发给众多媒体客户。虽然音乐剧强调或增加了屏幕内容的信息,但它为观众提供了指导,尤其是消除了中立或模糊的视觉内容,它的意义是由音乐的情感所定义的……电影作曲家和电影配乐的指导老师通常把这一实践称为“音乐决定一切”。
然而,我们的研究结果同时表明,作为情节剧和音乐的模式不只是遵循传统的做法,通过将悲伤或悬疑投射到一个角色的中性或暧昧的反应达到对文化的期望,同时也影响了观众对这个角色的理解。事实上,电影音乐经常被贴上“情绪音乐”的标签,这说明音乐的情绪不仅仅是用来描绘一个场景的气氛,或者描绘一个角色的感情,它同时也可以让观众体验到那种氛围和感受。因为音乐既能描绘又能唤起情感……它能够帮助观众赋予角色某种精神状态,观众对人物情感的了解会影响其对角色的认知。
——Berthold Hoeckner、Emma W.Wyatt、Jean Decety、Howard Nusbaum,《电影音乐对观众与角色的联系的影响》(Film Music Influences How Viewers Relate to Movie Characters,2011,150)
伟大的人类学家克洛德·列维-斯特劳斯(Claude Lévi-Strauss,1969)在他的《神话学》(Mythologiques)中明显地借鉴了瓦格纳的思想,他试图建立人类学构成的基本原理。在社会学的一些经典著作中,我们发现了相似的但不如人类学中那么明确的瓦格纳式的关联。因此,马克斯·韦伯的理想类型中清晰具体的主题帮助我们在分析社会现象时做出相关的区分。“新教伦理”(the Protestant Ethic)不能获取资本主义文化的全部财富,但它确实对于我们在多个维度上比较不同的地点和群体给予了启发。帕森斯的五种模式变量起到相似的作用。通过扩充费迪南德·滕尼斯(Ferdinand Tönnies)的“礼俗社会”和“法理社会”这两个经典类型,帕森斯的模式类型将礼俗社会和法理社会分解为多元分析维度上特定的结合,这种分析维度适用于不同的背景。一个医院既包括诸如合理性和以行为为准则的法理性维度,也包括诸如信任和关怀的礼俗社会的维度。
将场景转换为一个多维度复杂体
如果我们想出15个维度作为主乐调的集合,那么我们有必要将瓦格纳模式运用到社会科学中。关键是对于当“相似”的主题连接在一起获得不同的共鸣这种方式要具有敏感性。故而能够明晰出场景的基本特征,尤其是那些我们最关注的场景,通过这个方式将场景和15个维度下的真实性、戏剧性与合法性连接起来(见表2-3)。
表2-3 理想类型的波西米亚场景
一个示例能够帮助我们给予这个纲领性的陈述以具体的意涵。让我们以波西米亚为例来说明,这样做有很多原因,在接下来会进行论述。在19世纪中期,巴黎波西米亚人的住所最初包含许多生存项目,这些地方被认为是集中而合法的美学表现。“自我表达”是这些生存项目的一部分,或许还是关键性的一部分,总体来说,“表达”的意义是更加深入的。这就像戴帽子是为了保护你自己不受天气影响,还是在揭示生活中你认为何为重要或何为不重要这二者之间的不同。在波西米亚的古典社会与当代社会中,这通常揭示的就是“我”的概念;但是它只能解释为自然、上帝、家庭或是其他方面的意义。最初波西米亚的吸引力在不小的程度上是来源于对各行各业的人的包容,而不仅是局限于那些世袭式的上层社会,波西米亚的吸引力致力于表达性的实践,致力于使人们过上功能性、有目标的而且具有美学意义的生活。
除了这一普遍的表达性倾向,波西米亚还包含着更具体的世代相传的民族精神。对于早期的波西米亚人来说,考虑到他们所处社会环境的特征,通常表达性的尝试会将波西米亚人,或至少在思想上将这些人塑造为规模小且受压制的美学精英的集合。波西米亚人因此将通常意义的表达性信息转化为更加具体的美学标准。这说明了什么?就是在这样一种地方,正式的社会规则没有运转,同时你可以通过艺术的、时尚的或其他的方式表达自己,权势集团和“城镇”的方式将不被理解并且可能是可怕的。不管是由于自然界本身抑或是某种文化群体或是当地传统,仍有一些对抗制订计划、商品化和商业化的真实性的东西存在。所有的波西米亚行为准则不仅被认可而且被积极地鼓励,类似于新英格兰镇可能鼓励了清教徒的道德准则一样。
这种意象继续发挥着强大的吸引力。理查德·佛罗里达(Richard Florda,2002)将《创意阶层的崛起》(The Rise of the Creative Class)的成功部分归功于他与波西米亚经典理念的契合。经济增长的关键不在于清教徒慎重而呆板的勤劳,而在于波西米亚精神的动态的经验主义,对这种固有理念的逆转是可望而不可即的。相似地,理查德·劳埃德(2006)的《新波西米亚》的主要目标就是追溯古典波西米亚作为传统的反文化生活方式的改变,同时,这样的实践已经被融入更广阔的文化经济中,一种潜在的影响是波西米亚观念本身持久的力量,这体现在年轻的嬉皮士在芝加哥的柳条公园闲逛,随身携带着《恶之花》与《悲惨世界》。
专栏2.17
“巴比伦没有波德莱尔。”“垮掉一代”诗人肯尼思·雷克斯罗斯(Kenneth Rexroth)如此写道——在古巴比伦文化中,波西米亚人没有立足之地。同样,在中世纪和文艺复兴时期的欧洲,叛逆的艺术家形象也不会被容忍和理解。
文艺复兴时期占主导地位的艺术家已经成为完全适应了环境的个体。
波西米亚神话是建立在艺术家天才的思想之上的,它不同于人类的通常观念。工业革命和法国大革命以后的浪漫主义运动造就了很多神话……这个神话的组成部分是跨文化的、过渡的、性的愤怒、古怪的行为、令人无法接受的外表、怀旧和贫穷——尽管财富可以造就传奇,但波西米亚人却对此不屑一顾,把钱扔到周围,而不是用资产阶级的谨慎来进行投资。
——伊丽莎白·威尔逊(《波西米亚人:迷人的流浪者》,2000,5-6)
如果我们想要精确地知道波西米亚精神具体包括哪些,场景模式的15个维度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有效的方法。这个逻辑比较简单:浏览15个维度,然后决定你认为每个维度中一个理想类型的波西米亚场景会带来积极的价值还是消极的排斥。也就是说,询问自己是不是一个完美版本的波西米亚场景用一种越轨的方式积极地引导一个人去表现自己。如果答案是“是”,那么给这个维度打一个积极的分值;如果是“否”,那么打一个消极的分值;如果说两方面都没有强烈的影响,那么就打一个中间的分值。
专栏2.18
迪士尼乐园 传统的主题有卫生、儿童安全、低犯罪率、色情、卖淫、无家可归。想想家庭餐厅里微笑的服务员和迪士尼风格的员工,他们会像掸灰尘一样掸掉身上的泥土。建筑物虽然平淡无奇,但是新粉刷的,看起来很干净。那些更宏伟的作品反映了好莱坞梦幻般的愿景。欧洲城堡里有微笑的居民,而不是《格林童话》或者是柯津塞夫1964年主演的电影《哈姆雷特》中的阴谋诡计。迪士尼收购了那里的房地产,要求警方把一些不知名的人清理出去。这些主题充斥在时代广场的辩论之中。这恰逢詹姆士·威尔逊(James Wilson)的“破碎的犯罪现场”理论得到了朱利安尼(Giuliani)市长的认可:无家可归、乞丐、挡风玻璃的刮擦器、醉汉可以定义一个危险的区域,并对当地居民和警察的行为表示容忍。
武士特许区 为了安抚政治上有危险性的战士,几个世纪前,日本的政治领袖颁布了“特许区”(Licensed Quarters),让武士们可以在那里喝酒、畅饮、赌博,并享受歌舞伎剧场(在女演员被热情的武士抬下舞台后,所有男演员都换成了女演员)。Ukiyo-E的经典木刻刻画了相关的场景,激发了印象派画家(如图卢兹和凡·高)的灵感。今天,日本大城市中被高度划分的区域就像西方的“红灯区”,那里的衣着、行为和娱乐的放纵风格与附近的社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雷诺阿的《包厢》 雷诺阿(Renoir)的油画《包厢》(La Loge)展示出对现代生活“奇观”和“戏剧性”的极大兴趣。它描绘了一对优雅的夫妇在剧院的表演,捕捉了巴黎上流社会的戏剧性和兴奋。电视、好莱坞、广告和女性杂志中对衣着、发型和举止的定义都很敏感,因为它们的反应源自不同的传统:从清教主义到女权主义,再到批判理论。我们周围充斥着很多媒体的例子,如《女装日报》、“Vogue”或者“Elle”杂志等。
——笔者
专栏2.19
爱乐之城(La-La Land Tinsel) 蛋糕上的糖霜就是这里的形象,超越了主要的事件。路易十四的“超级流感”(superflu)阐述的这一概念接近于凡勃伦(Veblen)的“炫耀性消费”或布迪厄的“区隔”(Distinction)。即使是在穷人敲开大门的时候,凡尔赛宫的玛丽·安托瓦内特仍在评论吃蛋糕。《洛杉矶时报》的餐馆评论经常评论最近电影明星在某餐厅吃了什么、哪个俱乐部有最炫酷的灯光师、最好的聚会上有什么类型的巧克力和喷泉,等等。
科瑞德(2007)在纽约的夜生活世界中详细地探讨了类似的主题,艺术家、时装设计师、音乐家和他们的追随者在排他性的聚会和俱乐部中混在一起,他们的存在转化为有利可图的商业机会。
罗西尼巡演 在19世纪早期,意大利的每个自重的中型城市都想在当地的剧院上映一场首演,最终罗西尼新写的歌剧加冕,而这场歌剧也是由罗西尼亲自指挥的。于是罗西尼签了几十份合同,并在前一天晚上来到了城里,但他把音乐放得太迟了,以至于没人能在他拿到钱并动身前往下一个地方之前就检查一下他的创意。司汤达的《罗西尼传》是对这类活动的美学成分的精彩观察的来源,从罗西尼开始,司汤达不断寻找有关魅力的文化材料。巡演的摇滚明星被欢呼的歌迷包围,还有夏季爵士乐、民谣或巴赫节延续了这个场景,在那里,国际知名的音乐家为有兴趣的当地人举行特别的活动。
布鲁克斯的布波族 波西米亚人的价值观和资产阶级的预算在布鲁克斯(2000)的《天堂》(Paradise)里混合,最典型的是像佛蒙特州的伯灵顿这样的城镇,拿铁咖啡店提供昂贵的咖啡、诗歌和反体制的政治,这些都吸引着骑着旧自行车的有胡子的教授。理查德·佛罗里达对布鲁克斯的评价很高[见克拉克《评估与批判》(Assessment and Critique)第2章,2004]。佛罗里达的观点是这种风格应该在全国范围内推广,吸引新的和有才华的居民让一些城市变得富有创造力。他们把波西米亚的情感带到工作中,就像史蒂夫·乔布斯(Steve Jobs)那样,在一份安全许可申请中表明,LSD是“积极的改变人生的体验”,而哈希什和马华纳让他“放松而富有创造力”(Yglesias,2012)。伍德斯托克加上华尔街等于硅谷,即布波法则。
——笔者
表2-3代表这个联系的结果,1是消极的分数,3是中间的分数,5是积极的分数。具体的权重是那些古典波西米亚学者对这一主题的延伸,像米尔热(浪漫主义小说家)、兰波(象征派诗人)、波德莱尔(现代派诗人)、巴尔扎克(法国现实主义小说家),波西米亚最近的研究者有劳埃德和伊丽莎白·威尔逊。因此,举几个例子来说,兰波对于“场景中系统性错乱”的价值观点说明在合理的真实性上有消极的分数,然而波德莱尔的“贵族的纨绔子弟”暗示着反平等主义的趋势。巴尔扎克对巴黎人邻里情况的强烈兴趣验证了致力于本土研究的趋势,然而拓展了波德莱尔研究主题的劳埃德表明了将波西米亚与民族真实性的探索联系起来是多么有吸引力。的确,波德莱尔的《天鹅》特别是其中的“流亡”那部分:“一个女黑人……踟蹰在泥泞的街道上”(原文:我想起一个患肺病的黑女人,踯躅在泥泞中,用憔悴的眼睛,在一片无际的浓雾之中寻求高傲的非洲,椰子树的逝影),以及劳埃德对新波西米亚人的最新报道“与非白人居民分享街道是他们印象中真实都市体验的一部分”(2006,78),这种包容的多种族群体,即使在发生冲突和可能的暴力时,也会将沙砾转化成一种魅力。
塞萨尔(César)和梅瑞戈·基利(Marigay Grãnu)的《波西米亚:自我放逐的密码》(On Bohemia:The Code of the Self-Exiled)囊括了波西米亚历史上大量的关键性文件。就如同伊丽莎白·威尔逊所著《波西米亚人:迷人的流浪者》中一样,这本书提供了理解波西米亚人微妙特征不可缺少的资料。当然对此存在很多子变体,其中的一些我们稍后会探究(例如,一些版本更多地倾向于政治,另一些版本则更多融入现代商业),这15个维度有助于为典型的波西米亚场景描绘数字肖像。以这种方式概括地来说就是,如果一个场景更多地展现出反传统型、承认个体的自我表达、远离功利主义、重视领袖魅力、促进精英主义的形成、鼓励人们保持自由空间、注重反抗主流、紧密关注本土、促进民族性并将其作为真实性的来源、抽象的状态、反对共同的文化、攻击理智的真实性等这些特征,那么这个场景就越是波西米亚的。
当然,对此或对于波西米亚精神的任何特征都有争论的空间。事实上,场景多维度分析方法的部分力量在于,它允许我们尽可能精确地描述普通百姓对波西米亚精神或其他场景特征的不认同。或许你认为传统的分值本该更高,因此你能重新构建波西米亚精神的场景,然后准确地说出这些差异是否有不同以及如何产生这些不同。然而,就像我们后期看到的那样,在实践中,这个框架与许多传统的波西米亚人的属性有关(多艺术家、高犯罪率、少技术性职业),同时这个框架能识别出那些被人认为明显是波西米亚人的社区:就像在2000年的芝加哥,最高分值的社区包括巴克顿、柳条公园以及罗根广场,在那时,这些地点都被视为相对的波西米亚聚集地,即使它们现在已经有所改变。
波西米亚精神当然只是一种场景。波西米亚精神的历史重要性并没有受到影响,尽管它塑造特征的范围仅限于世界相对狭窄角落的小部分社区。即使这些社区的数量在增长,但这正是关键所在。像波西米亚精神这种整体的、复杂的场景在总体上尚且比15个维度少。因此你可以选择任何场景为你的社区、城市、国家塑造特征,同时基于15个维度将这些特征进行更精确的分类。但正是这种特定的组合,而非构成它的抽象元素,将描述更精确的场景,更直接地与具体的社会历史环境联系在一起。
因此,对于任意场景的集合,一种分析可能是武断的,因为这通常取决于研究者的个人兴趣。具体的权重在讨论和调查的基础上是开放的。然而,我们应用到波西米亚案例中的相似的实践通常会被扩展。在其他一些场景中我们也会将此付诸实践,例如,在沿着酒吧奔跑时描述你看到的东西。我们会将场景的这些概念进行延伸,国际合作者已经对像首尔这样重要的场景做出类似的研究。
专栏2.20
瓦格纳的沃尔克 “民间艺术作品登上政治生活的公共舞台是一种悲剧……但凡受到民间精神的鼓舞,悲剧就会兴旺起来。”谁是“沃尔克”(Das Volk)?“所有那些感到共同和集体需要的人的缩影。”瓦格纳在他开始写《戒指》(The Ring)之前写了五卷美学发展这一理论。其核心思想与马克斯·韦伯、涂尔干、塔尔科·特帕森斯等人的思想相近:基本价值观定义了一个连贯的集体,一个植根于共同的历史和符号的民族。
魅力指的是一名表演者能够以一种新的、充满感情的方式清晰表达意志的程度,不是基于少数人的品位,而是基于人类神话。像皮特·西格(Pete Seeger)这样的民间音乐家不是作为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员为付费客户表演,而是四处寻找音乐作为日常生活和非正式聚会的有机组成部分。他们坚持让观众作为一个群体参与进来并一起唱歌,而不是简单在沉默中观察专业人士。这一观点延续了20世纪的传统。
——笔者
专栏2.21
冷静的世界主义 全球化提高了融合多重审美标准的吸引力。比如藏族女佛教僧侣在工作室里反复吟唱电子音乐。贝托尔特·布莱希特(Bertolt Brecht)的“异化剧场”以一种政治理念引发了这种美感:疏远观众。所以他在舞台上增加了很多符号标志。彼得·布鲁克斯将这一点运用到莎士比亚的作品中,当《仲夏夜之梦》中情侣们在说台词时,他加入了互相扔纸飞机的12个小妖精,通过创造出多个相互重叠的场景来吸引观众的注意力,从而使观众与当下场景保持距离。苏珊·桑塔格(1966)《关于“坎普”的札记》(Notes on Camp)是布莱希特政治宣言的一种更有美感的版本,它是对真实性的一种戏谑的隔离和否定。戈夫曼(1974)的框架分析正是以这种转换逻辑写成的。
——笔者
专栏2.22
黑色是美丽的 一些人观察到,地位低下的黑人区域与商店里的教堂和酒铺之间的关联湮没了其他机构。另一些人则像玛丽·帕特洛(Mary Pattillo,2008)在《黑人街区》(Black on the Block)中描述的那样,强调“酷”“音乐”“生活方式的微妙之处”。这种形象更多出现在贫穷的芝加哥社区中,而乔伊斯基金会试图通过赞助古典音乐来改变它。在1968年的暴乱之后,像大布朗兹维尔(Greater Bronzeville)(在哈莱姆、纽沃克、奥克兰、底特律等)这样的社区,大部分的俱乐部、杂货商店、百货商店以及其他的“中产阶级”设施都消失了。丽萨贝斯·科恩(Lizabeth Cohen,2003)在《一个消费者的共和国》(A Consumer’s Republic)一书中进行这种探索。这些地方是否吸引了更多低收入的黑人居民,为什么?这仍然是一个热门的政策问题,从理发店到BET都在精心讨论(Harris-Lacewell,2004)。
——笔者
用一种直接的方式来解释这种转换逻辑,就是将15个维度进行矩阵排列,用像波西米亚、迪士尼乐园、冷静的世界主义这样更加功能整体性的场景来覆盖模型。然后我们通过简单的加或减引入行与列。也就是说,我们期望可以使用维度的概念来定义场景。我们可以依据真实性、戏剧性、合法性的15个维度中积极的或是消极的权重,通过明晰场景的典型品质以及深处的象征结构来为波西米亚或是迪士尼乐园这种类型的场景做出概念性的定义。表2-4就是这种转换模型。它们虽然缺乏瓦格纳追随者的声音和化学气味,但它们已经在我们的待办事项清单上。也就是说,我们仍在朝这个方向努力。
表2-4 连接复杂的场景和场景维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