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歌声与你，心有灵犀

简嘉远在阁楼里写歌词时，于佳依正在琴房里。即使在家里，她的一举一动也多少有点拘束，除了弹琴时。

我们不妨对比一下两个人的形象：简嘉远一身秋衣秋裤，披着校服，踩着拖鞋，翘着二郎腿，嘴里哼着各种流行歌，不时地拍一拍头，弄弄头发；而于佳依穿着一身居家连衣裙，端端正正坐着，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轻放着，樱桃小口中不时跃出灵动的音符，优雅的气质和钢琴真是绝配。二人虽然形象上相差甚多，但干的事情却是同一件。

于佳依心情不错，来到冰塔中学，仿佛瞬间得到了所有曾经失去过的欢乐，“开心果”同桌简嘉远，总是和简嘉远唱双簧的活宝田忠昊，自信又乐天派的顾盼，以及其他各种有趣的人，总是带给她那种久违的、难以言喻的感觉，那是只有梦里才该有的感觉，如今却真实地伴随着她每一天。

现在坐在钢琴前，她并不着急作曲，俗话说得好，“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如果为了应付差事，分分钟就能编出一段旋律，但那样的曲子，对不起负责填词的简嘉远，更对不起听到这支曲子的全校师生。

她的目光不经意落在琴房中彩虹样式的挂历上，想到再过一个月就是十一月了，父亲的忌日就又要到了。

“la xi do do do do xi mi mi ，la la la sol fa sol do do”，这段旋律突然浮现脑海。一到十一月，总能想起那张叫《十一月的萧邦》的专辑，想起那首《夜曲》中，让她无比喜爱的前奏和副歌部分。就是这首歌，让她知道了简嘉远原来和她有共同爱好。现在正是夜色初临，她在琴键上按动出这熟悉的旋律，轻轻唱着：“为你弹奏肖邦的夜曲，纪念我死去的爱情，跟夜风一样的声音，心碎的很好听……”

她突然有了灵感，一个旋律出现在脑海里，跟夜曲截然不同，却是在弹夜曲时想出来的：

mi sol xi la do

mi sol xi do la

xi xi la do fa

mi sol xi fa

la xi do do re mi sol

mi mi fa fa sol sol xi la

do do re fa fa la

xi xi la xi mi do

mi sol la fa mi re

mi sol xi la

fa mi sol do re re xi do

xi re fa xi do mi

la sol do re sol mi

xi re fa fa mi do sol mi

mi sol re fa xi do

la fa la sol mi do

mi re do xi xi sol la

sol re fa xi xi sol mi

fa la sol mi do

mi mi la re xi do

xi re do

她在琴键上又重复了十几次这段旋律，思量着如何编配。作曲绝不只是音符的简单排列，华丽的旋律如同精美的雕塑，是要不断打磨。

晚上十一点时，她的工作接近了尾声，一份看上去挺像那么回事的简谱从打印机里吐了出来，带着温度，带着满满的成就感。

周日早晨六点半，于佳依便醒了过来，虽然昨晚睡得晚了，可每天这个点醒来已经成为习惯。她起身轻轻来到隔壁的大卧室，父母的大床旁是弟弟的小床，他们都还在睡梦中。如果没猜错的话，八点左右他们就会陆续醒来。她来到厨房，熟练地换上围裙，一番忙碌后，全家的早餐便准备就绪。她突然想起简嘉远曾经问她为什么每天都卡着点到学校，不禁苦笑，她每天早上不光得做早饭，还要照顾弟弟吃完，这样一折腾，能卡着点到已经不错了。父母每天很辛苦，她这样善良孝顺的孩子总会想办法帮他们分忧。

她又来到琴房，拔下正在充电的手机，又从电脑上拔下耳机，想听几首歌打发时光。手机刚打开，便发现QQ的图标上有红点，她QQ上加的好友不多，也就十几个。发消息的是简嘉远，他的头像依旧是《十一月的萧邦》的封面，看样子他起得更早，因为发消息的时间是在早上六点。消息内容是这样的：

冒昧打扰，十分惶恐抱歉，说来可笑，我昨夜灵感乍现，作歌词一首，不料刚写完便困意袭来，竟然夜憩在阁楼上，醒后再阅，觉得虽写得很一般，还是应该给你看一眼，以表本人没有偷懒之意。

下面是一张图片，点开以后那首《夜空下的遐想》出现在屏幕上。简嘉远这个人十分有意思，连发个QQ消息都一本正经的像写信，到底是作家的儿子呀。

于佳依仔细读着这首《夜空下的遐想》，经不住哼唱起来，发现了一些令她惊喜的事情。她把自己那首曲子的乐谱发给简嘉远，说：真是太巧了，我的曲子也是在晚上作的，而且咱们的词曲简直太般配了，我都好奇，咱们是不是在一起商量过？屏幕那边的简嘉远看着谱子，难掩激动：除去前四小节不用填词的前奏，后面的曲和自己的词真的是完美对应！他回复道：太棒了，我真的想象不到咱们原来这么有默契！

于佳依笑了，“默契”这个词也是她想说的，她回道：“对，这是属于两个都喜欢《夜曲》的人的独有默契！”简嘉远回了于佳依一个鬼脸表情，于佳依回了简嘉远一个笑脸。

简嘉远又发来一条：“咱们还得和校合唱团那边联系，事情多着呢……”

周一于佳依破天荒来早了一回，两个人一见面，便迫不及待聊起这首《夜空下的遐想》，简嘉远道：“这只能用一句诗来解释：‘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于佳依脸一红，低声说：“这好像是首情诗吧……”简嘉远反应也快，说：“古为今用嘛，意思就不同了，你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本来是形容爱情的至死不渝，现在不也成了拍老师马屁的神句吗？我去年教师节还给诸葛老师在贺卡上写过这句话呢！”

班上有不少人在围观二人的作品，顾盼听了简嘉远这番话，便起哄道：“说不定你真是喜欢诸葛老师，去年你还说：‘找男人就找诸葛老师这样的！’”简嘉远这句“找男人就找诸葛老师这样的”，在班里也算名言了，可于佳依不知道这话的来历，她说：“简嘉远，你还说过这些？”田忠昊说：“这小子讲过的骚话可多了，我给你把这事详细说说，正好有些原来不是五班的同学也了解了解，乐一乐。话说那天啊，诸葛老师讲一道题，题里面那个老王去理财，诸葛老师就说：‘人家还理财呢，哪像我，好不容易挣点钱，都上交老婆了’，然后简嘉远这小子就来了句‘找男人就得找诸葛老师这样的！’”众人哄堂大笑，简嘉远说：“笑什么？你们将来娶媳妇或当媳妇了肯定也这样！”

“简嘉远，又宣传什么呢？”李书阁突然从后门探头，大家将笑声收敛，田忠昊说：“宣传娶媳妇的事呢！”大家又笑成一片。李书阁说：“行了，赶紧看看书吧……哎，对了，一群人围那干嘛呢？”有人说：“看简嘉远和于佳依的新歌呢！”“哟”，李书阁进了教室，说：“让我看看呗！”于佳依将谱子递给李书阁，这是于佳依周日中午刚编排好的，歌词也加了进去。

“《夜空下的遐想——冰塔中学五十周年校庆主题曲》。”李书阁念着歌名，点点头说：“厉害呀，咱班这人才太多了，群英荟萃！”众人鼓掌叫好，简嘉远毫不吝啬地接受着，嘴里还说着：“一般一般，雕虫小技不足挂齿。”于佳依却俏脸通红，樱桃小嘴紧闭，娇羞的样子惹人怜爱。李书阁又说：“我是对音乐一知半解，五音里面至少有三音不全，也给不了你们什么建议，但是可以提醒你们一下，咱们学校会乐器的同学可不少，你们可以多找这些同学交流交流。这个机会很难得啊，能在全校师生，甚至社会上的校友面前展示才华，一定要好好珍惜啊！”

李书阁的话倒是提醒了简嘉远，他想起冰塔诗社，那里面可是卧虎藏龙。诗社每周三的社团课会活动，本来高三的学长们是没有社团课的，但因为校庆活动盛大，他们也有节目，所以便给了他们这一节课，反正一周就这一节能放松一下，也耽误不了什么。

简嘉远不久前刚升任诗社的副社长，只要社长齐子峰一准备高考，他就能转正了，再加上他“西瓜哥哥”的超高人气，所以他现在说话是有一定分量的，你看他在群里一说想请学长学弟以及学姐学妹来帮忙，响应者甚多，会吉他的，会二胡，的会萨克斯的，只要方便拿便都拿了过来。

简嘉远自知自己那点乐器功底低的可怜，便委托于佳依来组织各路“神仙”，自己退居二线，当吉祥物去了。

于佳依准备了二十多份谱子，诗社众人聚在一起讨论如何演奏。众人不时哼着谱子，不时在自己的乐器上摆弄一下，你一条建议，我一条建议，原本单调的曲子逐渐丰富起来。前奏选用了古典吉他独奏，主歌部分只用钢琴伴奏，显示出夜的静谧之感，副歌部分加入弦乐和萨克斯，再不时用长笛点缀，间奏在钢琴的基础上加入小提琴，演唱部分结束后加一段录好的风的声音和吉他的扫弦。这样就形成了以钢琴为主，其他乐器轮流加入而不喧宾夺主的效果。简嘉远听见他们讨论什么和弦，升key，庆幸自己没有进去显摆，不然随随便便就会被问住了。

赶在社团课结束时，大家讨论的也差不多了，简嘉远拍拍手，把众人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这里，然后说：“今天大家都辛苦了，谢谢大家，我感激不尽，刚看了下表，也快下课了，今天我们就暂时到这里了，麻烦大家回去以后再练练，到时候排练和演出的时候还会麻烦你们帮忙，再次谢谢大家！”

社员们陆续散去，简嘉远一看，墨雨亭里除了乐谱就是乐谱了。他随手拿起一份，上面是满满的各种符号，用来划分节奏和音高。他深知这次演出难度很高，因为没有现成的参考，一切都得演出者自己琢磨。

看到于佳依还没有要走的意思，简嘉远便决定等她一会儿。于佳依正在把简谱转换成五线谱。她写的音符非常漂亮，比印刷下的还好看，即使是不懂音乐的人，也能从那优美的音符上领略音乐之美。于佳依看到简嘉远在看自己写谱子，便说道：“很多学西洋乐器的同学看简谱不习惯，我给他们转换一下。”她停了停又说，“而且你不觉得五线谱看起来更优美吗？”“是呢”，简嘉远说，“简谱上的数字老让我联想成数列。”

一两分钟后，于佳依伸个懒腰：“好了，我写完了！”“辛苦你了。”简嘉远看着略显疲惫的于佳依，心里涌起一股奇怪的冲动，他说：“用不用我给你按摩一下？”于佳依有点不好意思，忙说：“又没干什么有功劳的事，哪敢劳烦……未来的社长呢？”简嘉远却已经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本来想起身的于佳依只好继续坐着，她脸红得像墨雨亭旁正在飘落的枫叶。她的肩膀确实有点酸，有人给按摩一下，舒适了许多，她这是第一回被男生碰到身体，简嘉远修长的手指，不时出现在她的余光中。

简嘉远用力很轻，他看着于佳依如墨又如丝绸一般的长发，雪白的脖子，一尘不染的衬衣领子，突然纠结起自己的手到底够不够干净，这一纠结，于佳依感觉肩膀上的手劲越来越小，不集中注意力都感觉不到了，忍俊不禁道：“你下手好轻啊，简嘉远说：“是啊，‘手在键盘敲很轻，我给的思念很小心’。”这是《夜曲》中的一句歌词。

墨雨亭是个安静优雅的地方，平时来这的人不多，可社团活动时，路过这里的人就多了。简嘉远他们班除了校庆主题曲演唱，顾盼的舞蹈外，还有一个在李书阁的东拉西拽下拼凑成的武术操，由梁雨慕和师玥涵组织，基本上是为了凑数，等着海选的时候被淘汰下去，他们的任务就结束了。

从舞蹈排练室回教室，墨雨亭是必经之路，顾盼在简嘉远和于佳依这两员大将被抽调走后，带着剩下的九人也借着社团活动的时间出来排练，之前简嘉远的活儿由田忠昊接了班，正好他对这个机会求之不得，能光明正大对女神嘘寒问暖，操点闲心。田忠昊默默感谢简嘉远，竭力在顾盼面前展示自己，不过目前看来，顾盼这个大大咧咧的姑娘，对他还没什么特别的。

他们排练完后，在回教室的路上，顾盼对乔凯浩他们几个男的还算满意：“你们悟性挺高啊，照这个速度，下个礼拜咱们就大功告成了！”田忠昊说：“那是你指导有方呀！”正说着呢，焦易坤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墨雨亭，他低声说：“看亭子那里是谁？”他声音虽低，但众人都听见了，田忠昊一看，说：“是简嘉远……好像在给谁按摩……”

众人又走近一看，那另一个人是于佳依。顾盼心里不是滋味，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女孩，也有心思细腻的一面。田忠昊看顾盼的脸色不对，想着该怎么说才能缓解尴尬，不过顾盼到底是顾盼，拿得起也放得下，她喊了一声：“简嘉远，于佳依，可是快上课了！”那表情轻松而纯洁，像是平平常常地提醒两个普通朋友。

简嘉远被这么猛地一叫，忙把手从于佳依的肩膀上拿下来。这个声音不回头也知道是顾盼的，而且顾盼身边绝对还有不少人。果然田忠昊，江玲梦等人都在，简嘉远装作若无其事，从亭子里出来，问道：“你们也是出来排练的吧？练得怎么样了？”田忠昊配合他转移话题说：“我们可都是舞学奇才，现在任督一二三四脉都打通了，绝对能称霸舞林了！”顾盼说：“田忠昊，你给跳一段！”“啊？”田忠昊恨自己牛皮吹过了，只好硬着头皮一番“搔首弄姿”，如果是个女生这样跳的话，没有任何问题，但田忠昊的话……原谅大家不厚道地笑了，简嘉远说：“你这兰花指一翘，真是生动诠释什么叫‘气质美如兰’！”大家一路欢笑，一路回了教室。

晚自习时，简嘉远突然想起一件事，他低声对身旁的于佳依说：“你的乐谱应该算是完工了吧？”于佳依点点头，“那咱们赶快把它交到方主任那吧！”

两个人来到方大洪办公室，方大洪看乐谱，如同看天书。他说：“看上去不错……可惜我看不懂……”简嘉远心说这不是废话吗……“不过”，方大洪拿出手机拍下乐谱说：“我可以把它发给咱们学校的音乐老师们，你们稍等一下。”

两个人坐在方大洪办公室，简嘉远问方大洪：“听说学校要给教室安空调，真的假的？”方大洪说：“等你们毕业了都够呛，我申请过好几次装空调的资金了，结果人家上面说‘夏天有风扇，冬天有暖气，空调不着急’，我也是无语了，当初我上小学，夏天热了靠扇子，冬天冷了全班用一个暖炉，我还在那上面烤过地瓜，也照样一路念过来了，想凑合，怎么都能凑合了，你不想给钱就直说，搞得好像是我想给学生装空调事儿多一样。”简嘉远点头说：“是啊，我都在你这蹭了一年空调了。”方大洪说：“你小子过的滋润呀，那会儿一边蹭空调，一边卖西瓜，跟你爸当年真是一样……唉，有音乐老师回我消息了！”

方大洪点开音乐老师群，说：“是合唱团的杨老师，她说明天你俩可不可以去一下合唱团的排练室？商量合唱团和你们配合的问题。”简嘉远看于佳依，于佳依看简嘉远。于佳依问：“明天多会儿啊？方大洪说，合唱团他们排练的话，都是在下午的课外活动时间。”

校合唱团的排练室在艺术楼三层，条件相当不错，干净整洁，隔音效果好，各种器材一应俱全。在室外贴着历届合唱团的照片和获得的奖状，其中还有一两张是黑白的。“合唱团历史还挺悠久的。”于佳依看着照片说，简嘉远点点头，“学校有多老，合唱团就有多老。”

这时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女人向他们俩这边走来，于佳依看看那个女人，再看看墙上的照片，觉得女人和其中一张照片很像，简嘉远已经开始打上招呼了：“杨老师好！”原来杨老师就是合唱团的负责人。于佳依打量着她，觉得很亲切。简嘉远帮两人互相介绍：“佳依，这是杨老师，负责校合唱团的。”于佳依向她鞠躬，杨老师一脸惊喜，说“她就是那个作曲的小姑娘吧？”于佳依点点头，简嘉远说：“她叫于佳依……”这句话话音刚落，杨老师已经一把拉过于佳依的手，像见了失散多年的女儿一样亲热，说：“好漂亮的小姑娘，还那么有才华，真是才貌双全，你看这大眼睛，小鼻子，小嘴，真俊，还有这手细皮嫩肉的，太可爱了……”这一顿猛夸，把于佳依捧的天上没有地下难得，沉鱼落雁倾国倾城，一张俏脸红的像熟的正好的苹果。她见过很多音乐老师，包括她现在的母亲宋晓，都是比较内敛，文艺的，像这样自来熟的，还是头一位。她只能低着头说：“哪里哪里，不敢当……”

简嘉远晾在一旁，不好插话，听着杨老师那一句句让人感到肉麻的夸奖的话，他忍不住想笑，这个老师平时对合唱团相当严厉，他认识的在合唱团的学长都说这个老师凶起来，能把男生都骂哭了。

这时合唱团的学生来了几个，杨老师才放开于佳依的手，瞬间换了一副表情，冷得像校门口的铁栏杆，“怎么才来啊？告诉你们提前提前就跟耳边风一样，懒的抽筋，每天都吊儿郎当的，速度点给我进教室练声去！”那三女二男灰溜溜进的教室“啊——啊——啊——”地练声去了。

“你们也进来吧！”杨老师对简嘉远和于佳依说，她的脸又变成了刚才那副热情的样子。两个人坐到了教室最后一排的小凳子上，于佳依脸还红着，简嘉远说：“美女就是好啊，走到哪儿待遇都不一样，我也能跟着沾光，于佳依说：“你快别笑话我了，刚才尴尬死了，这个老师也太那个了。”简嘉远打个哈欠，说：“我在旁边看着都觉得滑稽呢，搞得好像她没见过女孩一样。”

合唱团的人慢慢到齐，杨老师发给他们每人一份谱子，“《夜空下的遐想——冰塔中学五十周年校庆主题曲》”有人念道，“词，简嘉远，曲，于佳依……那不就是简嘉远吗？”众人纷纷回头，简嘉远冲他们打招呼，杨老师清清嗓子说：“你们最近的任务就是练会这首曲子，校庆的时候要唱，词作者和曲作者就在你们身后，一切安排，到时候听他们的。”

大部分人都认得简嘉远，不少人还记得他西瓜太郎的外号，但是于佳依没人认得。众人议论纷纷：

“那个漂亮的小姐姐是谁啊？“

“没看见谱子上写的吗？是作曲人于佳依！”

“她是咱们学校的吗？咱们学校多会有这么漂亮的姑娘了？“

“穿的咱们学校的校服能不是咱们学校的吗？“

“她好像没有化妆。“

“没化妆都那么漂亮啊。”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靠化妆遮丑吗？”

“唉，你什么意思？信不信……”

杨老师一看势头不对，大吼一声：“练你们的谱子去，闲话少说！”众人瞬间老实，赶紧对着谱子装模作样，但其实还是在讨论那个“没见过的漂亮小姐姐”。

排练室隔音好，但隔的是外面人的音，屋里面的人这几句话还是听得一清二楚的。于佳依的脸打进来起就一直红着，害羞的样子更可爱了。简嘉远说：“佳依，没事儿，这帮小子没见过世面，每天就会咋呼，你习惯就好。”于佳依点点头，可脸依旧红着。

排练室里五十多个人拿着谱子练，一开始声音不大，但越往后越收敛不住，跑调的，乱飙高音的，阴阳怪气的……吵得人哭笑不得，心烦意乱。

“你好”，杂乱的声音中传来这样一句。说话的是个高个子男生，足足高简嘉远一头，头发挺长，可梳的一丝不苟，面容清秀，一脸高冷；他旁边还有个女孩，戴着眼镜，脸挺圆，五官很普通，算不上漂亮，和于佳依一比，更是逊色，不过气质挺好，给人的印象不错。两个人来到简嘉远和于佳依面前，那个男生自我介绍道：“我是合唱团

的指挥，叫钟毅扬。”女生说：“我是领唱，叫莫晓雯。”这两个人简嘉远都认识，钟毅扬算是校草，高冷的气质吸引过不少女生，莫晓雯天生一副好嗓子，是合唱团的灵魂人物。

钟毅扬又说：“你们多会儿有时间和合唱团一起排练呢，我看二位现在似乎还没有准备过吧？”简嘉远说：“这周我们的确还没有排练过呢，至少得下周了。”莫晓雯点点头说：“那等合唱团排练好了，你们也排练好了，咱们再一起排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