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咫尺之遥
简嘉远突然想起今天是十一月二日，他知道于佳依的父亲忌日是在十一月，虽然不知道具体哪一天，但想想于佳依这身打扮，还有手中的鲜花，不难猜到她要干什么。
但简嘉远不明白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宋晓难道不应该来吗？于静涵可是他曾经的丈夫啊，简嘉远遇事总是爱前前后后联想一通，搞得脑子乱成一片，都忘了同于佳依打招呼。
十一月二日，今天是于静涵的忌日，于佳依自己都感慨，父亲竟已离世十年。十年可以使人忘记许多许多事。但有些事再过十年，二十年也不会忘掉，记忆中的父亲，好像永远是一身正装，一副金边眼镜，不轻易笑，但很亲切。她也越来越能理解，为什么父亲留下那么多在冰塔中学的照片，这个地方的确有一种魔力，能让人对其念念不忘，毕竟是在这里，父亲遇见了一生的挚爱。
她也看见了简嘉远正向自己走来，想到他的父亲简信卓，虽然自己从未见过这个父亲生前最好的朋友，但有其父必有其子，想来爸爸的这个好朋友也是一个幽默风趣，仗义豪爽的人。她先向简嘉远打招呼，简嘉远赶紧赶跑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来到于佳依面前。
于佳依说：“今天是我爸爸的忌日，很抱歉之前没告诉你，因为是在班里，人太多了，不太适合说这个……”简嘉远倒是理解，谁会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些呢，不过什么也不告诉自己，是不是也不太合适……于佳依又说：“所以我昨天晚上在QQ上跟你说了，但你一直没回复我……”简嘉远心想自己昨晚睡得早，早上起来到现在也没看QQ，看不见也正常，不过他还是假装看到了消息，说：“我看见那条消息了，只是太困了，所以忘了回复，我知道你要干什么，同意了我才来的，于叔叔是我爸的朋友，我也应该去看看他的。”
于佳依生怕简嘉远不乐意去，虽然以他的性格就算不愿意也会装作愿意，但现在既然他同意了，那就放心多了。于佳依又说：“你一定好奇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吧，本来我妈也要来，但上周弟弟生病了，所以妈妈就买了一束花托我捎过去，虽然她不是我亲妈，但也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简嘉远心想这个姑娘心思也太细了，生怕别人误会她继母，但他关心的不是谁来谁没来，而是有人来没人来的问题，他说：“你一个人出来，去墓地那种很远的地方，他们放心吗？”于佳依说：“怎么能是一个人呢？还有你呀。”简嘉远笑了：“也对。”
两个人在这里等车，一开始没什么话说，后来简嘉远觉得无聊，本想讲几个段子，但一想今天可是于佳依父亲的忌日，又强迫自己表情肃穆起来。
他偷看于佳依，于佳依正低头看手中的鲜花，花虽鲜艳却不及她黑衣青丝动人，花虽芳香却不及她素颜气质如兰。他想：“古人老说‘要想俏，一身孝’，于佳依虽不是白色孝服，但这身黑色丧服也是十分楚楚可怜。”他看见于佳依那双眼睛周围发红，想来一定是昨晚又哭了很久。“好美……”简嘉远脑子里就是这两个字和一串省略号，于佳依不管高兴难过，不管晴天阴天，都是那样迷人的一个女孩，现在的她就如同那首《夜曲》，美到了极致。
出租车开了将近一个小时，简嘉远一直在副驾驶处和司机聊天，而于佳依静静坐在后排，一直在整理那两束花。
城市的公墓一般都在郊外，简嘉远觉得这一带风景不错，虽然现在是秋天，树叶都黄了，但配合上今天阴沉沉的天气，莫名让人生出感慨和叹息，天气阴晴如命运变化无常，花开叶落如生活无可奈何。
于佳依没有简嘉远那么诗兴大发，越是靠近墓地越是悲伤，眼中早已泪光闪闪。想起多年前那个秋天的葬礼，似乎也是这样的天气。
两个人向公墓大门走去，那大门很像某个公园的大门，公园和公墓，一字之差。于佳依跟门口小房间里的人说了两句，又在一个本子上写了点东西，然后回头说：“嘉远，进来吧。”
简嘉远这是第一次进公墓，一排排墓碑看的人眼花，每座墓碑上刻着红字，印着黑白照片，无论他们生前拥有过什么，现在这些就是他们全部的拥有。于静涵的墓在一个大花坛旁边，秋天的花坛里最适合种菊花，那些菊花一簇一簇，静静守望着那些已经入土为安的生命。
于静涵的第一任妻子韩静若就葬在他旁边。于佳依将花放在父母的墓前，再也忍不住了，哭成了泪人。她在想为什么我是这种命运，刚出生就没有妈妈，爸爸也走的那么早，家里别的亲人有没有也不知道，只好跟着继父继母生活，他们对自己是不错，可终归不是亲人，自己很小就懂了这个道理，做什么都小心翼翼，受了委屈也只能一边哭一边自己安慰自己，现在继父继母又有了孩子，自己更是外人了……
悲伤这东西不能细品，越品越苦，越苦越悲。简嘉远最怕女孩哭，女孩一哭他准得手忙脚乱，但现在这情况他也不好劝，只能陪在于佳依旁边，犹豫着要不要拍拍她，或者是借个肩膀给她。于佳依哭了将近半个小时，漫漫平静了情绪，也算是发泄够了。她跪的有点久，腿也麻了，简嘉远慢慢扶她起来，看她哭得满脸泪痕，很是心疼，想给她擦一擦，但又不敢碰那张吹弹可破的小脸，怕被于佳依误会，也怕自己尴尬。幸好兜里有包纸巾，他赶紧掏出来撕开包装，把纸递给于佳依以表关心。
两个人准备要走时，于佳依却看见远处有一个熟悉的人影，等看清以后她心里一惊，回头跟简嘉远说：“快，咱们赶快躲一下，我爸来了！”简嘉远吓了一跳，还以为她悲伤过度，精神不正常，出现幻觉了，但稍一想就明白了，应该是她继父来了。正好于静涵墓旁是个花坛，两个人躲到了花坛后面。
来的人是周云泊，于佳依的继父。他也拿了两束鲜花，刚才周云泊一直在低头寻找墓碑，所以也没看见简嘉远和于佳依。他一排一排墓碑地找，终于慢慢找到了花坛这边，于静涵和韩静若的碑前。
他看见两人目前已经放了两束花，很鲜艳，一看就是刚放下的。他自言自语道：“看来佳依已经来过了。”他的声音虽不大，但简嘉远和于佳依还是能听清的。简嘉远打量这个男人，个子挺高，长得有一丢丢像张斯文，难道全天下的校长都长这样，简嘉远低声问于佳依：“你躲着干嘛呀？你是瞒着他出来的吗？”于佳依说：“他知道我要来这，但因为有你呀……”“怎么，你怕误会啊？”简嘉远问，“不是，”于佳依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和我爸说，我是跟一个女生一起来的，不然怕他误会，不放心……”简嘉远苦笑一下说：“我能理解，我能理解。”
周云泊将花放下，自顾自说了起来：“静涵兄弟啊，还有嫂子，虽然咱们从未谋面，但因为佳依的缘故，咱们联系到了一起，算来佳依也跟着我八年了，平心而论，我一直视她如己出，但她始终和我有隔阂，现在我又有了自己的孩子，她更是躲着我们，还非要去学做饭，每天起早贪黑，除了学习还要做一堆家务，我看着心疼，更觉得对不起你们。我只能什么都给她最好的，她喜欢弹琴，我给她专门腾出琴房，她的衣服，只要多看几眼我就给她买，可是别的，我却无能为力。再怎么说她也是跟了我八年的女儿，跟亲生女儿根本没有区别……说这么多也是叫你们放心，佳依现在长大了，十七岁了，出落的人见人爱，有才有貌，希望将来能有个男孩可以真心地对她，把缺失的关爱一点点补起来吧。”说完周云泊起身，向墓碑鞠了个躬，转身离开了。
躲在花坛后的于佳依又默默掉下了眼泪，周云泊真的是个挺好的爸爸，虽然他平时很忙，但从来没少关心自己，刚才那一番话更是情真意切。简嘉远也感觉挺感动的，于佳依是不幸的，也是万幸的，至少还有个关心他的继父，不像自己，父母都不在身边，想关心也是鞭长莫及啊。
等周云泊走远了，两个人从花坛后面出来，于佳依泪眼依旧模糊，周云泊当自己的父亲，时间比于静涵还长啊……
两个人又找了出租车，回到冰塔中学附近，简嘉远先下了车和于佳依道别，目送车走远后，他掏出手机给田忠昊打电话，田忠昊一边打游戏一边接电话，在打打杀杀的声音中两人约好了吃饭的地方。
吃饭的地方在校门口不远处的一个烧烤店，田忠昊刚一来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你和于佳依干啥去了？”简嘉远说：“今天是她爸的忌日，我陪他去公墓了。”“哦……”田忠昊点点头，这种事情可不能瞎开玩笑的。他又问：“那个，去了以后怎么样？”简嘉远说：“能怎么样啊，陪她献鲜花，等她哭够了再一起回来呗。”“你……没趁她伤心的时候，那个安慰一下，抱一下什么的吗？”田忠昊还是忍不住问了这个蓄谋已久的问题。
简嘉远说：“我是正人君子，肯定不会趁女孩伤心的时候占便宜的。”田忠昊说：“你不觉得于佳依应该对你有那意思吗？她连这种事都来找你，而且还带你去见她去世的父母，一般女生关系再好也不可能这样吧？”简嘉远说：“可能是因为我爸和他爸关系比较好的缘故吧。”
田忠昊突然想到一个好玩的，他说：“你俩的爸关系那么好，会不会说过‘将来如果咱俩都生男孩就拜把子，都生女孩就当姐妹，生一男一女就做夫妻’这样的话呢？”“我去，都什么年代了，指腹为婚这种事哪会有人干啊，你这个封建余孽！”简嘉远佩服田忠昊的脑洞，田忠昊却不想罢休，他说：“要不咱俩现在也立誓，如果都生的是男孩……”“去一边儿，我家孩子以后得远离你这个坏叔叔！”两个男生又拿筷子斗在一起，直到串烤好了才“冰释前嫌”。
周一的冰塔中学已经热闹非凡，处处张灯结彩，学生们在教室，老师们在办公室都讨论的是即将到来的校庆。排练的教室早就不够用了，所以楼道，操场上也尽是排练的学生们，他们拿着音箱，各种风格的音乐响成一锅粥。
“同学们，让一下，有车要进来！”众人只见一辆大货车缓缓开进学校，车上的东西用绒布罩着，车一路开到礼堂门口，从车上跳下来一个人。这个人虽是个男人，却是一头又长又卷的头发，脸上的线条极为硬朗，穿着一件皮衣，像个搞艺术的。
这人张罗着车上的其他人往下搬东西，车上的人将盖着的布一掀开，露出两架钢琴。路过的学生们中有懂钢琴的，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赞叹，这两架琴造型优美，是传统的古典钢琴的造型，装饰的也非常漂亮，用的材料应该是一块块完整的杉木或泡桐木板，价格也肯定不菲。学校会买这么名贵的钢琴吗？
两架钢琴搬进礼堂，穿皮衣的卷发男子走在最前面，他像是在找什么人，左看看右看看，前看看后看看，终于找到了目标——正在他右边边走边聊的两个人，校长张斯文和教导主任方大洪。他吹了个口哨，将两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哟，杨乐诚学长！”两个人马上从礼堂的座位中穿过来，和杨乐诚握手。这个穿皮衣的卷发男子是肖邦俱乐部的老板，当年冰塔中学的四大才子之一。
张斯文和方大洪与他不算太熟，只是认识，但于静涵当年和他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两个人一起学音乐学了六年之久，后来还一起合伙创立肖邦俱乐部，两个人的关系有多好呢，说这么一个故事吧。
当初两人计划开俱乐部时要给俱乐部起个名字，于静涵说：“师兄，你是老板，投的钱也多，你定名字吧！”杨乐诚说：“要不这样吧，我定俱乐部名字里的三个字，你定两个？”于静涵点头，杨乐诚说：“我的三个字是‘俱乐部’。”于静涵笑了：“师兄你这还用定吗？”杨乐诚说：“我的起完了，你赶紧起你的。”于静涵知道师兄把命名权给自己了，他稍一思索，最近挺喜欢肖邦的曲子，“就叫‘肖邦俱乐部’吧！”杨乐诚二话不说点头同意。
于静涵意外去世后，杨乐诚难过了很久，但还是振作了起来，如今的俱乐部已经是全城最大的琴行之一，同时也是最大的音乐培训机构之一。
“杨老板真是大手笔啊，这么好的钢琴都肯拿出来啊。”张斯文说，“学校校庆，我这不得给庆祝一下吗？再说十几年前静涵就跟我说过学校的琴太差了，我现在放两架好点的，他的魂要是哪天回了学校，也有好琴能弹呀。”杨乐诚一想起于静涵，忍不住思念起来，“不说这些了，我要先去找一下佳依，能告诉我她在哪儿不？”杨乐诚又说，方大洪说：“她应该在后台呢，那的学生现在应该很多呢，你估计不太方便，要不先跟我们坐这看看他们彩排？”杨乐诚说：“也行，我好久没看过学生们排练了。”
杨乐诚和张斯文，方大洪坐在那里，看着学生们一个个节目轮流上来，有集体舞，有合唱，有魔术，甚至还有杂技。杨乐诚一边看一边说：“这可比咱们那会儿弄得好多了。”张斯文说：“别说那会儿了，我至今都没有什么才艺呢！”
“佳依他们的节目多会儿上呢？我这儿都看了十几个了……”杨乐诚有些等不下去，方大洪说：“佳依他们是大将压后阵，等文艺汇演完了开幕式的时候他们就正式出场了。”杨乐诚说：“佳依写的那个曲子我都没听过呢，可以期待一下。”
又过了三四个节目，主持人上台道：“请校长致开幕词！”“跳过！”张斯文一摆手，礼堂的人都笑了，主持人接着说：“有请高二四班简嘉远，于佳依同学以及校合唱团带来本次五十周年校庆的主题曲——《夜空下的遐想》！”
幕布拉上，幕布后一阵东西碰撞的声音之后，幕布又拉开。杨乐诚一看阵势确实不小，舞台本来已经很大了，但这些人往上一站也是显得有点儿挤。杨乐诚本来还想听一听这首夜空下的遐想到底如何，但为了保证节目的惊艳程度，表演者们只是站了一下台就下去了，杨乐诚虽然失望但也理解，这时于佳依在台上看到了他，有些惊喜，悄悄向他挥手，杨乐诚也向她挥手。张斯文说：“嘉远，佳依，你俩过来一下。”于佳依本想从后台绕出来，但简嘉远已经从台上直接跳了下去，她也干脆跟着跳了下来。
两个人来到杨乐诚三个人面前，张斯文给简嘉远介绍说：“这是杨乐诚叔叔，肖邦俱乐部的老板，也是你爸和我们的学长兼朋友。”简嘉远对这个人有照片上的印象，他鞠躬道：“叔叔好！“方大洪说：“信卓的儿子，叫简嘉远。”杨乐诚点点头，简信卓他可认识，大家在一起排过节目，还都是冰塔诗社的第一批社员，杨乐诚说：“嘉远，佳依，我给你们带了件小礼物，去后台看看吧。”
这也叫“小礼物”……简嘉远和于佳依看着那两架钢琴相视一笑：“再也不用弹学校的破琴了！”
周三很快到了，这一天的热闹程度在冰塔中学历史上绝对是空前绝后的，宽敞的大礼堂里人山人海，座位早就不够用了，连过道都站满了人。
上午九点冰塔中学五十周年校庆正式开始。首先是文艺汇演，一共有近二十个节目，都是经过选拔后精挑细选出来的，我们就这么说吧，二十多个节目，至少全场响起过一百次掌声。但是重头戏可还没来呢。
“下面有请高二四班简嘉远，于佳依同学以及校合唱团带来的校庆五十周年主题曲——《夜空下的遐想》，该歌曲由简嘉远同学作词，于佳依同学作曲，同时也将替换掉现在校门口的《以爱为名.流浪》成为新的校园文化主题曲，更值得一提的是，《以爱为名.流浪》的作词作曲人简信卓先生，于静涵先生正是《夜空下的遐想》中作词作曲的两位同学的父亲，这场跨越二十多年的新老接力，将展现出怎样的校园情怀呢？我们先来看一段视频。”
一段视频出现在大屏幕上，台下坐着的杨乐诚笑了，这视频里有他，那时的他头发还没卷，他身边的简信卓和他对唱，身后的于静涵和罗梦音伴奏，唱的正是《以爱为名.流浪。》
“原来校门口那首歌是这么唱的啊。”台下的很多同学都不知道这首歌是这样唱的，虽然他们每天一进校门看见的就是这首歌的谱子。这首歌唱完全场的灯暗了下来。一个声音响彻全场：“请欣赏这首二十年后，他们的下一代创作的《夜空下的遐想》！”
全场安静。幕布缓缓拉开，观众只见舞台上最前面是面对面的两架钢琴，两个人，一男一女，他俩身后是五十人的合唱团，一个男生背对大家，抬手准备指挥。合唱团的两边有一个吉他手，一个长笛手，三个小提琴手。
高一的学生们坐在前排，他们一眼认出了简嘉远，有几个忍不住喊了出来：“是西瓜哥哥！”简嘉远忍住想下去捂他们嘴的冲动，偷偷喘了口气，用余光看钟毅扬，只等他手一扬，表演正式开始。钟毅扬一看大家都准备好了，将手一扬，吉他手开始弹前奏，接着简嘉远和于佳依开始边弹边唱：“那屋顶上的夜空，月光繁星奏响天籁……”
简嘉远的声音清澈，于佳依的声音甜美，组合起来就是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仿佛品一杯茶那么舒服。合唱团在副歌时开始进入，瞬间那种宏大的感觉便有了，仿佛一下从屋顶到了平原上。
他们唱着的同时，大屏幕上也在播放mv，大家首先看到的是黑底白字的字幕，写着歌曲主创以及mv主创的名字，之后出现一座楼房，就是学校旁边的小区，每一户人家的灯有规律地闪烁着。镜头缓缓上移，慢慢看不见楼房，只看见满天星星闪烁，镜头又在空中转了几圈，落到了校园里。夜的校园，操场上，蜡烛围了一个圈，一个漂亮的女孩站在这个圈里，仰望天空像在许愿。这个女孩就是于佳依。钱哲飞拍的角度非常好，于佳依的侧脸完美地被烛光均匀照着，显得线条柔美，眼睛明亮而清澈，仿佛有星辰大海荡漾在眸中。
“这个小姐姐真漂亮，是谁呀？”
“是西瓜哥哥对面的那个女生！”
“她会不会是西瓜哥哥的女朋友啊？”
底下七嘴八舌小声议论着，为“西瓜哥哥”的爱情出谋划策。
“西瓜哥哥出现了！”大家停止议论，只见大屏幕上简嘉远独坐在教室中，望着窗外的夜空，伸手做了一个c的手势，给窗外的月亮勾了个边。
“西瓜哥哥也挺帅的！”
“还挺有才的！”
观众们看着简嘉远一只手托腮，一只手“勾”月亮的样子说道。
之后还有钟毅扬靠在树上，戴着耳机的画面，还有莫晓雯背着书包走在放学路上的场景，四个人在夜色中，每个人都若有所思的样子。
优美的歌声，唯美的画面，将所有人的距离越拉越近，越拉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