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植物魔物
启程了。
算是捞了一笔，但也背上了被人设定好的罪名。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算是合理。接下来会怎么样呢？看着天空携着树枝的鸟儿，我陷入了沉思。
老凯恩要的是什么，一个让我远离国王的罪名吗？他不怕把我推向教皇，然后帮助教皇夺取对国家的权力吗？他们两个是同盟吗？不太应该，一个国家只有一座建筑，哦，我会在某一天被他除掉，不管我是否在哪个阵营。想想都知道看似免费的东西，背后的代价却令人深思，有时还无法拒绝或者打回扣。但我并不后悔，这也不是因为我短视，就好比沙漠里的一口水，牢笼里的一把撬棍，值不值要看情况。
“主人，我们去哪里？”
“除了未来，我们无处可去。”
我不是在故作深沉，我还没想好，谁能料到国王的脾气呢？回到住所，我的行踪就一定被人知道。与其看他人的脾气，不如自己掌握主动，希望有能自己掌握的空间吧。
“早上好！我这是在哪？我被俘虏了吗？”
“不是，你把你家烧了，被赶出来了。”
“是吗？”
“是啊。等一会儿，我困了。”
眼前的恍惚以及精神的不振，让我有些吃不消了。
身体在逐渐适应等级的提升，嗑药这种方式还是少做为好，整个身体被汹涌的魔素搞得犹如击穿腐朽树木的闪电一般，虽然外表的变化不明显，但整个身体内部的每一处都感觉到了无力。我昏睡过去了，醒来之后我还可能受到魔素紊乱的影响，总之，现在是见不得别人了。
悠悠荡荡，悠悠荡荡，我昏睡着，但还想着过去，又想着现在，突然感觉很累，我是靠着正义而活吗？恐怕不是。为什么我在迷宫之后继续讨伐魔王呢，不是因为记得当初的使命，而是因为帮助自己而结识的伙伴，死在了魔王侵吞土地的战斗中。现在他们还活着，那我还继续讨伐魔王吗？或许我到时候该和魔王谈一谈。现在这样说有点痴人说梦了。
这个世界，攀登最高点永远是虚无缥缈的，力量的最高点永远不会是一个人，权力的最高点也不可能永远是那一个人，要有自己的活法，那才是真实的。可以去攀登最高点，但永远不要让这些成为执念。这些听着多么像是下位者的借口，但是我也确实是这么想的，我们早晚会化作夜晚的星辰，大地的尘土，在生命的终结面前一切的执念都不起作用。就连人们所说的神明，就算有，时间也冲刷了它在人间的所有痕迹。
我会在何时安眠呢，内心突然闪过这样一个想法。何时呢，一切如愿以偿之后？不，即使是现在也可以，就这样安眠吧，人生就是应该有一种在何时何刻都能安心安眠的觉悟，只要是走在自己希望的路上那便可以。若是被他人摆弄着走在一个自己极其不情愿的道路，尽管时间久远，那死时也会觉得遗憾，所以光明正大对待自己的心尤为重要。
冷峻的空气吹来，我躺在草地上，马车丢了，身上湿漉漉的，娇和朱莉都还在，晚风与夕阳也在，而我无力地像将要死去一般。
“发生了什么？”
“主人，我们被袭击了，不知道对面是什么人，不晓得能不能得罪，躲开了。”
“我也要叫主人吗？要烤火吗，主人？”
“不，你不用，朱莉女士。”
听完娇娇平添了一些怒色，但是仍是隐忍不发作。
“我们怎么到这里来了？袭击我们的人哪去了？”
“他们只是尝试，没做到就走开了。”
困倦，困倦之感仍是留在身体上，多亏了这只魔兽，要是现在的我恐怕是要被消失殆尽了。果然，万事都要循序渐进，不过跨越30级的门槛还是很值得，总之一句话，药不能乱吃，嗑药会死人。
这里是之前的草地，估计是被赶到这里的吧，如果现在还有人出现，那连53级的魔兽都无法察觉，这要接近70级的怪物才能做到吧。不应该，70级的怪物们没理由也没时间来对付我们。错觉吗？不会那么巧合吧？除非是，南边另一个国度的影狩，或是魔物国度里的植物系魔物。
影狩吗？他们沦落到了被雇佣了吗？那边的王国可没有与魔王的争夺，影狩们应该是王族的私兵，估计是植物系魔物吧。他们是想利用虫潮，不，那个动静太大了。除了掘墓兽，这里还有些什么吗？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这里。
“为什么会停留在这里？”
“？逃到这里，偷袭的人才没继续跟进，有什么问题吗？”
“多久了？”
“什么。”
“来到这里的时间多久了？”
“有一段时间了吧。”
“娇娇，用水魔法把我们卷到市区。”
“可是……”
“快！”
周围的藤蔓植物开始疯长，已经拽住了朱莉的手臂和我的腿，我用之前获得的匕首割断藤蔓，但朱莉已经被拽远。
对啊，埋藏掘墓兽的地点怎么可能无人看守，我早该想到的。那天夜晚恐怕是因为千笙在对我使用洞察技能，才侥幸让我得以离开。
“好好谈谈吧。我知道你在等一个能悄无声息就杀死我们的人，但是我已经猜到你的目的了。即使是你抓住其中一个人，那你也失败了，不留痕迹已经做不到了，对吧。”
藤蔓从土里不断钻出，逐渐汇聚成为了一个少女的模样，藤蔓在她身上不断缠绕，形成了她的衣服。
“人质，不管了吗？那边的魔兽不要动哦！”
藤蔓的尖端形成一个尖刺，一下子逼近了被藤蔓拽起而倒立的朱莉的脖子。
“娇娇，汇聚一个足以让地面塌陷的水魔法，随时准备释放。”
水球不断升起，数量庞大的水球几乎铺满了头上的天空，一阵风吹过，一些水滴像下雨一般坠落。
“我向来不喜欢和别人谈条件，更不喜欢束手就擒，你抓住的人随你处置，我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受制于人。你要想到的是，你的目的。既然有些事情我没说，那以后我也未必会说，但是如果有人为此要灭我的口，那她想要如愿以偿的，我就必须破坏殆尽。”
正在严肃的对峙中，我不太敢保证她要等的人会被这样的计策劝退，所以我打算在下一次询问过后，放弃朱莉，直接逃走。如果不这样做，反而是最危险的。敌人可不会因为你们相互友爱而放下武器，相反还会嘲笑这样做法的愚蠢。
“哎呀，小哥哥，别那么大火气嘛。万事好商量嘛。我也没做什么呀，这个人，你要就还给你好了。”
她的态度转变很快，很轻易就把朱莉放下，由于娇娇的水魔法还在维持，她也不敢有过多动作，生怕水魔法自由降落而导致的地形变化，让倾巢而出的掘墓兽再也无法隐藏在王国的地下。
“你现在一定想着要如何如何拖住我，没时间了，你等待的人已经没有时间做这些事了，即使他有，到来此处就能改变局面的能力，我也不会给他机会的。”
“小哥哥，这些恐怕由不得你吧。如果你这样做了，我们破罐子破摔也会解决你的。”
明明已经做好了妥协的准备，怎么她的嘴上还是这么强硬。
“地下来往的通道，我想已经被掘墓兽挖掘得差不多了，这样的地貌，其实在某处塌陷也不奇怪，一定是你们用了某些东西作为支撑，这样一来作为植物魔兽的你们，兼备隐匿和建筑，真是不错的选择。”
“所以你也清楚，工作做到现在这个程度是多么不易吧，所以你们，我是不可能放走的。我想，一两只掘墓兽出现，和一个喝醉的水系魔法师也能造成不小的破坏性局面，至于大部分的掘墓兽，我的藤蔓会看护好的。”
怪不得，那天晚上只出现了一只掘墓兽。
好了。现在，一个不好的局面产生。一是，我不可能在没有预备的情况下去等待一个未知且大概率无法应对的情况。二是，他们不会任由我离开，即使离开之后，也不会任由我行动，他们需要情报的安全。即使我对王国说明这些情况，怕是以后我将在他们的愤恨注视下无处躲藏，成为一个被黏上的猎物。三是，我们之间的谈判存在着不信任，以及相互冲突的条件。谈判是双方的事，都不肯退步，只好往最坏的结果发展了。
“你不怕我已经告诉某些人了吗？”
“等你被严刑拷打之后，一切都会说的。”
我调整姿态，然后保证朱莉这次在我的身后，做好了随时逃跑的打算。不能久留了，在这个地点，无疑会迎来最坏的结果。
“娇娇，准备。”
每个水球快速向中央集中，形成一个又一个锋利的扁平的利刃，同时水刀的边缘保持着高转速，正等待着最大程度破坏地表。
“好了，好了。上一次的大洞我才刚刚遮掩过去，折中一下吧。我猜想你还没有说什么，那一定就是有其他想法。虽然不知道你从哪里来的情报，但是我们之间也可以谈一谈。”
“是的，可以谈，什么都可以谈，但是不能在这里，你会找到我的，对吧。娇娇，该走了。”
随着水魔法的改变，我被水流卷走，娇娇则像是鱼一般在水流中游动，朱莉则是一副快被淹死的模样。终于，又回到树屋了。
另一边的草地上，在一番等待后，植物少女终于等到了一个浑身如同坚硬树干的高大男人，他从地下像树木生长一样钻了出来。
“植株花灵，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说的发现地下秘密的敌人呢？”
“他们逃走了，森大人。”
“废物，我不是说过，即使你死亡，也要拦住他们吗？懦弱无能的杂碎。”
花灵颤颤巍巍地跪地回答，但是森却直接用巨大的脚掌压在她的胸口，压得她难以呼吸。
“大，大人，请，请让我说完……”
巨大的压力让花灵几乎是嘶哑着嗓子才说完那一句话，然后森则是随手切断了她的左右手再松开了他脚上的压力。花灵撕心裂肺的声音在那一刻发出，但是声音却在她周身不远处消失殆尽。
“大人，我那时无法避免他们把事情闹大，而且他也有刻意隐瞒的意图，所以才……”
“够了，什么借口都无法弥补你的过错。我应该告诉过你，只要有情况，立即处理，处理不掉的及时通知我。”
花灵的手臂在缓慢恢复，然后森则是在她还未恢复的手臂上又狠狠踩了上去，不断碾压，巨大的疼痛让花灵近乎晕厥，但她还是咬牙忍住了。
“不，当时我以为能解决的，他那时只是一个近乎接近普通的人，我没料想到之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没料到？”
“是的，是的。之前是因为要控制掘墓兽的行动，还有就是有人在使用洞察，我怕打草惊蛇，所以一直派手下跟随，直到他们从贵族那里离开，我们才有机会。但是，不知为什么多了一个能悄无声息隐匿身份的高级魔兽在他身边。”
“所以一个没料到就可以逃避你的责任了吗？等我想好怎么处罚你吧，因为你多年看护地下工程有功，所以暂时饶了你。”
“感谢森大人。我想他们应该会回到那个树屋，我知道那个地方。”
“最好是这样。”
“愿世界沐浴森大人的光辉。”
植株花灵低着头称颂着眼前的男人，但是话说完，埋在地下的脸就变得咬牙切齿，抬起头时又变成满脸微笑。
“让掘墓兽们沉睡吧，你去释放昏睡花粉，之后，我们再去看一看，这个让你没料到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