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其四十一：猫，老人
“呼……呼……呼……”
和惠千里喘着粗气，思绪一时半会没有缓过来。
“nia~”
猫咪的惨叫声。
和惠千里没有去关注这些。
干燥的空气，在喉咙里一进一出，刺痛。
视野有些模糊，和惠千里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自己依然身前是滚烫的石质围栏，阳台之间的火焰窜得越来越高。
“你看到了什么？”
旁边的人问。
有点恍惚，是前辈吧？
和惠千里想着。
看向旁边。
任仕君站在她的身旁。
“怎么了？”
“……”
任仕君没有说话，眼睛一直盯着对面的阳台。
好一会，他突然说：
“看猫。”
和惠千里这才注意到被烧焦破裂声掩盖的猫咪的惨叫声。
是对面传来的。
是刚才那只身体断……
——呃，奇怪的猫？
看去。
在火焰的遮掩之下，并不能很清晰的看到对面的场景；
只能看到之前的那个老头，坐在椅子上，像是在午休的模样。
平淡。
火焰爬升得越来越高了。
高温扭曲着空气，在那模糊像油膜的后面，和惠千里看到了不断在地上挣扎的小猫。
阳台上的盆栽助长着火势的增长。
相比于他们站着的这边阳台，对面楼层的火势很惊人——毕竟也是从那边开始燃烧的。
和惠千里想。
那么之前看到的是，猫脸人到了那户人家里，杀掉了一个人，然后那家人放的火。
正想开口对任仕君叙述一下这个事情，但和惠千里看到了更为惊讶的事情：
对面的火是早已蔓延到了房间里；
老人，还有老人坐的椅子已经早已被烧焦；
尽管地上挣扎的小猫不动挪动着自己的位置，但其下半身的那个截口还是被烧成了灰黑色，毛发全都扭成了小球；
令和惠千里惊讶的不是这些，她内心里没有纠结那些奇奇怪怪的同理心；
对她来说，尊重他人命运，放弃助人情结是她的一个心里写照。
令她惊讶的是那只猫，它的肚皮在不断胀大。
——像在一个明知再打下去就会破裂的气球里不断的打着气，让它胀大。
那只猫的脑袋没有动作，只有肚子在不断的胀大。
最后完全变成了个球体。
而附着在这个球体毛皮，血肉，肌肉，都因为胀大的原因被拉伸着，纠缠在一起。
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直到这个球体变成了一个成人的大小；
附着在上面的肌肉筋骨显露的越发明显；
——到极限了。
想着。
任仕君把和惠千里拉到身后。
啵啵啵！
并不是预料之中的一下巨响砰砰的爆炸声，还是一连串的，细腻的声音。
肚皮破裂。
与刚才躺在椅子上的老人模样相差无几的一个人。
比起躺在椅子上的老人，它的身体完整度更高，并没有明显的畸变。
一样是红色的寿衣，不过这次寿衣的长度能够遮挡到脚下的地面，看不清它的脚。
身上是一些恶心的液体，老人站着身子，正对着他们笑。
任仕君拉了拉和惠千里，让她退后面一点；
空气燥热，一些未完全燃烧产生的黑烟也在空中飘着。
“我们进去。”
和惠千里回头，不去看阳台那边的那个‘老人’，跟着他进了房间。
打开玻璃门，手稍微抬起，将窗帘抬起，让自己的脑袋探进来。
锁好。
房间里的闷热感更加令人不适。
让人有点呼吸不畅。
房间里的树根穿插，部分与墙壁的连接处泛红——在外面的部分已经在烧燃烧了。
这些树根盘根错节，在数量和大小方面已经与先前看到的产生了巨大的差别；
树根在门口最多，就像他跃进来的那个洞口一样，树根在那里泛着绿光聚集起来，密不透风，彻彻底底取代了脚下的混凝土。
窗帘离那些位置比较远，一时半会烧不起来。
火势蔓延的很高，很快。
任仕君转身把玻璃门锁好，没有停歇，然后到书桌放a4纸那掏出那本镜中人所提到的‘上半本书’，塞到衣服里的口袋里。
和惠千里跟着他的脚步。
虽然她不知道现在她应该去做什么，也不知道的任仕君现在做的有什么意义。
跟着就好。
任仕君动作很快的确认了一下房间里的镜子没有什么异常之处，就到了门口那个位置。
树根燃烧产生的红光，照亮了整个房间，任仕君的影子倒映在树根之上。
有些不妙。
如果打不开的话，可能会被困死在这里。
任仕君伸出手，在树根之上摸索着。
只是刚摸上去，任仕君还没仔细感受面前这些树根表面的触感，这些围得密不透风的树根便有了变化：
树根缠绕在一起的团状物发生着扭曲，像是一个蠕动。
眯着眼看的话，模糊点一点感觉，会让人感到眩晕，恶心。
细细看去便会发现这是树根把自己从这个团状物里抽出来。
不知为何，只要看着这些蠕动的树根，脑海里的思绪便纷飞：
不由自主的就去思考这些树根上面的一些痕迹，这些树根的一些奇怪形状……
任仕君的手抚上和惠千里的眼睛。
“别看。”
自己也压低帽檐，尽量控制住自己心中怀揣着的种种思绪。
任仕君挡在和惠千里身前，但自己又不可控的开始思考这些关于树根的东西：
这些树根的蠕动会引起人们的思考，而这些思考的结果却又，只是让人去勾勒一个无法言说的可怖之物。
任仕君不由自主的想着。
树根的形状会让人联想到那个可怖之物的形状……
任仕君不受控制地去尝试勾勒那个可怖之物的形象；
非常规的一个空间构划，这些构划是如此的美妙，只是稍微一想想还没有实质见到，便感觉自己的灵感要爆发。
在这种构划里，是某种自然性和规律性；
就整体而言；
只是稍微一眼就能够让人清晰的感受到某种象征性的意义。
它的存在就如同海洋，太阳，星空。
任仕君感受到了某种开阔而厚重的意。
身体在颤抖，大脑在颤抖。
任仕君感受到口腔中一股浓烈的铁锈味。
只是稍微想想，便感受到一种不可言说的恐怖，让任仕君整个身心都遭受到了相当的冲击。
——不，不能再想下去了。
任仕君将手仗的尖端刺入手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