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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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夜闯墨府

欲奴那水灵的双眼在李临天身上游走,每看一秒,他的心便会抽搐一下。忽然用那双红唇堵住了他的嘴,娇喘说道:“北国公就剩你这么一个孩子,不传给你又能给谁。”

一阵少女体香扑面而来,李临天渐渐觉得浑身燥热,身上的衣物不知不觉间已被她一件件剥下,他却浑身绵软,无力阻拦。欲奴的红唇游走在整张脸上,那味道就像又香又醇的奶水。这种触及心底的本能欲望他只在奶妈身上有过。

二人犹如发狂的野兽,互相试探,互相贴近……

突然间,屋外传来急促的呼喊声,“公子,公子在吗?卢将军派末将来迎你回关,有要事相商。”

声音熟识,好像一只觅不到食的鸭子。

“卢贵?”李临天猛然醒神,看着身旁一丝不挂的薛晴,脸如火烧。他把身子挪到床沿,叫道:“卢贵,你怎么来了?什么要紧的事非得这个点回去?”

卢贵道:“公子……大事,天大的事。末将不便在这里明说,你快跟我回关吧。”

李临天叫道:“难道是康将军反了,派你来骗我回去?”

“都这个时候了公子还有心开玩笑。”卢贵抱怨道,李公子平日里说话颠三倒四,他自是知道。

李临天面色一沉,很不高兴,喝道:“既然不是康将军谋反,那就别来烦我。赶快滚下楼去,去找个姐姐开心。”

过了片刻,屋外果真再没人说话。李临天看着仅穿贴身衣库的自己,脸如火烧一般,再也不敢瞧那欲奴一眼,斜着脑袋取回衣裳,慌忙穿好后便自顾自地坐在一旁。说道:“欲姑娘,对不起。”

那欲奴也不再理他。

“公子,你还是跟末将一块回去吧,真的是十万火急。”

“你……你怎么还赖着不走?”李临天原以为他下楼去了,却没料到一直守在门外,气不打一处来,喝道:“非要本公子出来揍你不成么?”

卢贵硬着头皮道:“事关……事关李公大人……”

李临天一愣,道:“我爹?他老人家来北门关啦?”

卢贵默了半晌,答道:“不,不是。”

“那是什么?”李临天气道:“你要是下一句话再不说清楚,我就叫李信杀了你。”

那卢贵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道:“金城来信,说……说李公大人突然薨啦……”

李临天心里剧烈颤动,宛如被人狠狠抽了一个巴掌,打得他脑袋一片空白。

片刻后,那房门猛然打开,李临天呆呆地立在门口,身后床上兀自躺着一丝不挂的薛晴,将被子拉到下巴。

“当……当真?”

卢贵点头,“当真。事发突然,卢将军为防有变,派我即刻迎公子回关,接任金城城主和北国公大位。”

李临天默然,转头看向欲奴,好像这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一般。而她正瞪着那双美丽又无辜的大眼,依旧是一言不发。

他从没想过以这种方式当上北国公,哪怕受人欺辱,被人轻视,被叫废物公子,受康将军的皮鞭,没日没夜担心死在边关,他也只是想在漠北度完残生。

“你不要走。”欲奴忽然说道,清澈的双眼显得楚楚可怜。

李临天心不在焉地问:“为什么?欲姑娘还知道些什么统统告诉我吧,别藏着掖着了。”

“你就是不能走。”欲奴道。

“姑娘总得说个理由吧?”李临天又道:“我马上就要当那北国公了,你对我如果确是真心,就不必遮遮掩掩。”

“我说不能就是不能。”她双手往床上一拍,流出眼泪,那被子顺着胸口滑到双腿,露出玉一般的躯体。

那卢贵两眼看直了,连眨都不舍得眨一下。

“该死,狗奴才有什么资格看我。”

说话间,两枚银针突然从床头袭来,正中卢贵双眼。他啊地一声惨叫,捂住眼睛不住地翻滚。

想不到这娇艳女子也会武功,且出手十分狠辣,李临天吃惊地看向她。两人的目光相视,忽冷忽热,谁也不能占据上风。片刻,李临天动了动嘴唇,终是忍受不了,扭头转身跨门而出,关好房门,说道:“欲姑娘,后会有期了。”

那欲奴兀自啼哭,连连喊道:“我不准你走,不准你走……”

……

李临天下到一楼,大声喊道:“走了,李信。回家了。”接连喊了几声都无人回应。朱妈妈应声跑来,边跑边道:“李公子,李将军早在两个时辰前便离开花楼,临走前只叫妈妈照顾好公子,问他去哪也不肯说。”李临天没有多说,转身便走,“快去把我的马牵来。”她见李临天去意已决,慌忙挡在他身前,哭丧着脸道:“公子,你不能走,不能走呀。李将军吩咐过,若是他回来之前见不着你人,非要把老奴家花楼拆了。”

李临天一把推开她,冷哼道:“你那么怕他,难道就不怕我?没听说我叫混世公子?”

朱妈妈肥胖的身子撞到桌子上,跌跌撞撞差点摔倒,“可是……可是李将军脾气古怪,当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啊。公子难道忘了去年就因为您在楼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他便将楼梯砸坏,逼着奴家重新做副宽敞梯台嘛。”她满脸委屈,对李信是又恨又怕。

李临天见她仍要阻拦,拔出长剑把身旁桌子劈开两半,一双大眼燃起熊熊怒火,恶狠狠道:“你也想像这张桌子的下场一样么?”

众人吓得既不敢言也不敢动,任由他疯了一般胡劈乱砍,只敢远远地躲着。

“妈妈,”欲奴穿着薄纱,戴着面巾,在二楼唤道,“李公子的命是他自己的,他想怎样便由他去,您别拦着。待李将军返回,自有女儿来跟他解释。”

李临天闻言心头软化,鼻头发酸,冲着欲奴喊道:“谢谢欲姑娘体谅。”随即转头又对朱妈妈说:“劳烦朱妈妈派人速请郎中,替卢贵治疗眼伤。”

卢贵忍着痛喊道:“公子不必管我。快快回关。如果取道黄沙林得话,至少能省一个钟头时间。”

……

两个时辰前。

李信守在一楼,喝着闷茶。他不近女色,尤其对花楼女子没有好感。朱妈妈识相,只吩咐伙计送去好喝好吃伺候,并未安排姑娘去招惹他。

李信是李临天生母的贴身侍女所生,从小由李夫人亲自抚养。她视为己出,管教严厉,请来金城最好的剑术大师授其剑术。期望他日后学有所成时能做次子的贴身侍从,一生守其安危。

待到夜深,姑娘们要么领着客人进了闺房,要么独自睡去,一楼已无多少人来人往,难得显得冷清。

一位猛汉用力推开大门,踏进花楼,形如野兽,肤色如霜。大叫道:“薛晴在哪?大爷要她。”

李信盯着他,他也瞪着李信。二人冷冷对视,犹如草原上的两匹恶狼。

“他也来了?”李信心头一紧,暗自握住长剑。

朱妈妈被大汉庞大的体型吓到,不敢前去迎接。她最不待见的客人便是来自关外的异族,楼内的不少姑娘都遭过他们的罪,甚至有几个惨被折磨至死。她看见李信冷冰冰的眼神,似乎要与大汉动起手来,便躲在一旁并未出声。

二人僵持一阵,那白阎罗忽地笑了起来,笑的十分诡异。他阴鸷的目光自始自终没看过朱妈妈一眼,却寸步不离李信身上。他的身型真的很大,横在门框里宛如一扇门,叫其他人进不来也出不去。

李信心疑:“莫非此人是冲着我和公子来的?”

又过了一阵,白阎罗一句话不说,收回迈进大门的右脚,冷笑一声退离了花楼。

他的笑令李信觉得很是不安,像是藏有巨大的阴谋。李信越想越觉奇怪,忍不住起身跟了出去,尾随其后想要一探究竟。

深夜的孤烟城街上秋风萧瑟,空荡清冷。漫天飞扬的黄沙,叫人睁不开双目。白阎罗脚步极快,快到像夜猫一样敏捷,与他笨拙身型完全不符。他闪入一条漆黑深巷,纵身急奔。

“跑得可真快,”李信暗自惊叹。他的脚步同样极快,紧紧咬住前方黑影。

白阎罗在巷子里绕来绕去,一会拐到左边,一会换到右边,看不出他究竟欲往何方。

“难道发现我在跟踪他?”李信心想:“若真是如此,凭他的本事,为何不出手对付我呢?”

乌云散去,月光照入幽巷。

李信猛然发觉,短短的几秒迟疑,那白阎罗竟然已不知去向,连一点脚步声也听不见。他心头一紧,寻思白阎罗已藏身暗处,说不定哪时便会出手对付自己。随即纵身一跃,跳上房顶,举目张望,依旧觅不到他身在何处。“糟啦,莫非他返身去了花楼,用调虎离山之计要对公子下手?”李信心里咯噔一下,急忙打算折返花楼。正要转身,一道影子从他余光一闪而过。尽管距离李信有几个街道远,可月光已将身影照在了屋顶。

“原来在那。”李信飞身跟上,一路行在屋顶,直至影子消失在墨府高大的院墙内,方才落回地上,止住脚步。

他好生奇怪,“怪了,白阎罗怎么进了墨府?看他翻墙而入,多半是要干什么坏事。”

思毕,他来到墨府门口,重重地拍起门环。开门的是丁六,李信认识。二人照面,丁六开口道:“李将军有礼了,周管家正在客堂,您自己去便是了。”

李信点头,朝四周看了一圈,见前院里停着两辆大车,没车装有七八个大箱子,足足堆有三层。

奇怪的是,深更半夜墨府竟然宛如白昼,灯火通明,嘈杂喧嚣。家丁丫鬟各个神色慌张,忙的是热火朝天,却不知在忙什么。

“都给我找出来,找不出来今晚谁也别想睡觉。”

刚到大堂门口,李信就听见周管家吹胡子瞪眼的怒喝,心想:“白阎罗这么快就从墨府偷了东西?”拱手问道:周管家,府上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遭贼了?

周管家忽听见李信声音,急忙转过身子,立刻露出诧异之色,“李将军夜登墨府,难道府上遭贼将军已未卜先知?”

李信心想果然没错。便故作神秘地说:“我不仅知道府上遭贼,还知道贼人是谁?”

“哦?”周管家眼睛一亮,如遇救星,忙道:“将军当真是周某的救命恩人,快说那贼人是谁,我速派家丁去捉他。”

李信道:“几个家丁哪里能拿得住他。非得墨府几个当家一起出马才行。”

周管家一惊,道:“孤烟城几时来了如此了得的人物?难道是嗅着这两车东西而来?把那最稀罕的宝贝偷了去。”

李萧附和道:“就是,我原来也没想通白阎罗入城的目的,直到赶到府上,才总算想明白了。只不过他虽原属西域邪教,但听说做人光明磊落,怎么也干起偷鸡摸狗这种丑事了。”

“白阎罗?”周管家的脸上顿时露出失望表情,“将军说的是他啊。那就错啦,白阎罗是大当家请来的贵客,断不是什么贼人。李将军休要乱说,以免被他听见,得罪了墨府贵客。”

李信大感诧异,“天山白教护法白阎罗成了墨府坐上宾?全府上下慌慌张张,那到底失窃了什么宝贝?”

周管家叹了口气,苦着脸说:“自然是明日要送往金城贵府的宝贝。偏偏失窃的是最珍贵的那样。哎,倘若真弄丢的话,惹怒了北国公,我恐怕将有性命之忧哇。”

李信冷哼一声,“说来说去,还是有贼。敢偷孝敬北国公的宝贝,整个孤烟城中除了白阎罗我想不出第二个人有这个胆子。”

周管家连忙制止,道:“李将军莫再乱说啦。白阎罗是二当家花千金请来调查墨府失踪案的,哪里会为了根雪山人参毁掉江湖名声。”

李信可不信他是好人。他将白天白阎罗在赌场对李公子不敬之事和盘托出,说完便揪着周管家讨要说法。周管家执拗不过他,只好暂放手中之事,领他去到白阎罗的客房一问究竟。

到了后院客房门外,周管家掌起灯笼,轻声唤道:白大侠,睡下了么?

后院安安静静,无人回应。

周管家略尴尬地说:“恐怕已经睡下,不便打搅啊。”

“放屁,方才我正是一路追着他才来到墨府,哪里能倒头就睡。”李信冷冷道:“何况凭他的本事,就算真的睡着,一根针掉地上也能醒来,难道会听不见周管家的喊声?”

那周管家可不信,只道他是公报私仇,故意找茬,不想理他。

片刻,屋内有人喝道:“听不听得见关你小子屁事。你们若想进屋只管推门进来,白某从不锁门。”

周管家尴尬一笑,缓缓推开房门,说道:“请进吧,李将军。”

李信可不管那么多,大步冲进屋内便东看西看,隐约瞧见床上躺着两个光身子人,一男一女,深秋的天,连被子都不盖。他脸色霎时羞红,尴尬说到:“周管家,我还是到屋外去吧。”

白阎罗瞧他害羞模样,讥他道:“不久前才在花楼见着将军,想必身上还飘着姑娘sao味,怎么在我房里装起正人君子来了?”

李信支支吾吾道:“你休要胡说。我那是……那是……陪我家公子去的。”说罢便要出门。

周管家笑道:“外面凉的很。李将军有什么话就当面跟白大侠说个清楚吧。反正该看的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你也看到了。”

李信白他一眼,把头扭开,正色道:“好,就在你房内说。昨个白天你闹着要和公子赌命,到底是何居心?”

“我白阎罗在江湖上杀人,可有过理由?”

“你……”李信登时大怒,便要拔剑。

周管家见状急忙劝解,道:“误会,都是误会。大水冲了龙王庙。我周某代墨府向将军保证,白大侠绝对是来帮忙查案的,肯定不会故意为难将军和公子大人。”

李信却不肯收剑,依旧气呼呼地立在门口。周管家知他脾性,便接着劝道:“将军想想,白英雄若真是要伤公子,何必要靠赌博手段?难道他会没听说过李公子的赌技?没听过公子的武艺?”

“这……”

周管家说得没错,李临天赌技了得,功夫却差得不行。想要杀他,拿刀自然比拿骰子更容易。

李信依旧嘴硬,问道:“如果真是来查失踪案的,那有查到什么线索吗?”

那白阎罗嘿嘿冷笑,抢在周管家之前说道:“当然有,只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凭我手里的剑。”

“哟,吓死白某了,”白阎罗装作害怕,道:“和那鲜卑人有关。你和你家公子快拿着消息去找总兵领赏吧。”

李信思索片刻,转身便走。周管家跟在他身后忙道:“将军别急着走呀,正巧周某危难之际遇上将军,还指望您救我一命呐。”

李信冷冷问:“是要我帮忙寻找失窃的宝贝?”

周管家冲他竖起大拇指,赞道:“都说将军文武双全,果真如此。李公子有你相助,真是幸也。倘若将军能帮忙寻回宝贝,周某一定感恩戴德。”

李信本就打算监视白阎罗,便顺水推舟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