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阻敌
只见，秦瑁双腿紧夹马鞍，侧眸瞥了眼身边的小兵，道：
“唱名，让太上皇等人沿着阵列两侧走，莫要冲坏了军阵！”
小兵点了点头，扯着嗓子大喊道：
“启禀太上皇，锦衣卫金陵千户秦瑁，率部前来护驾，请往军阵两侧走，莫要冲坏了队列……”
小兵的喊话，顿时令太上皇身边的中年太监大怒，喝骂道：
“放肆，尔等丘八焉敢喝令太上皇行事？简直尊卑不分，胆大至极，尔等莫非是想造反不成？”
“当心皇爷诛尔九族！”
“还不过来护驾，傻站在马匹旁边干什么？”
匆忙中，太上皇抬眸望了眼山脚下排列整齐的秦瑁大军，心思急转，呵斥中年太监，道：
“戴权，你休得胡言乱语，扰乱军心！”
刚才，戴权不过是一时情急，怕死而已，见太上皇训斥，他马上换了一副面孔，
“是，是，是！”
“太上皇教训的是，”
“奴婢该死……”
危急关头，太上皇可没空搭理戴权，转身对跟在身后的人喝道：
“后面的人听着，往前方军阵两侧跑，不要冲乱了军阵，否则，杀无赦！”
说着，太上皇扶着戴权的胳膊，率先往秦瑁军阵左侧跑去，他身后的太监、宫女、文官、龙禁卫纷纷紧随其后。
没有人敢逾越半步，就是因落后于人，被尾随而来的倭寇杀了，依然没敢冲乱秦瑁的军阵。
看着面前越来越近的倭寇，秦瑁心头一紧。
虽然，他在龙江省当了十年兵，可秦瑁从来就没朝人打过枪，这得益于后世华夏外交政策得当，国力越发强盛，东北边境很是安宁，少有冲突发生。
“咻!”
不知是谁被倭寇怪异的样子吓住了，惊惧地扣动了手弩，可，对面的倭寇屁事没有，依然快速向这边冲来。
秦瑁转过头，怒喝道：
“听我口令齐射！”
“咻！”
“咻咻……”
秦瑁的话音还未落下，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散乱射击，倭寇毫发无损，反而冲得更快了。
秦瑁心底死灰一片，大骂猪队友，还不如他一个人骑马冲锋呢！
难道今天就要交代在这了？
此刻，秦瑁也没好办法来安抚他们，只得大声道：
“第一排，马上检查装备，上好箭矢，此战，我军必胜！”
秦瑁侧眸望去，只见第一排竟有一多半人手忙脚乱的加装箭矢。
有的人是，因紧张摔倒了；有的人就是，箭矢掉在地上了；
还有的人直接走火了，射到了队友；也有的人，在低声啜泣，
见到魏军如此不堪一击，那绑着朝天辫的倭寇首领，兴奋的大喊大叫，鼓舞士气。
今天，他非要抓到魏朝的太上皇不可！
为了今日，他可是蓄谋已久，出大价钱贿赂魏朝的官吏，让他们的海船，可以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江宁城下。
想着近在咫尺的泼天大功，该如何向天皇陛下请赏呢？
天皇陛下和德川将军会不会封我一个大名做做？
若是天皇陛下招我为婿怎么办，我是做驸马呢？还是做大名呢？
想到爱子公主的花容月貌，嘴边留着八字胡的倭寇首领山本一郎，脑中一片空白。
就在他脑中作着幸福的抉择时，
突然，一颗圆溜溜的铅弹，准去无误地射在了他的眉心处。
直接帮山本一郎作了第三种选择，也是他最不愿意的——死亡。
见倭乱首领已进入射程，秦瑁半闭左眼，三点一线，
一击命中，也不管结果如何，秦瑁俯身，一边清空枪膛、装火药、装铅弹，一边大喝道：
“第一排，不用瞄准，直接射击！”
“第二排，起立，射击！”
“蹲下！快装箭矢。”
“第三排，起立，射击！”
三轮射击之后，倭寇倒下一大片，但没有立刻死去，在地上痛苦哀嚎不已。
有的人抓住战友的腿，喊救命；有的人像是个头目，被人抬了下去救治；
更多的人，则是被同伴踩在了脚下！
见此，大魏兵丁士气大增，秦瑁望了眼上前送死的倭寇，冷笑一声道：
“将士们，倭寇也是血肉之躯，箭矢落在他们身上，他们也会死，也会受伤！”
“听我命令，第一排射击·······”
“蹲下········”
倭寇又倒下无数。
倭寇将同伴的尸体挡在身前，仍是呈波浪式地往这边攻来。
零星射出的鸟铳，把秦瑁不少兵丁击倒了。
秦瑁剑眉一皱，没想到倭寇之中也有能人，不过，这小子已经被他锁定了，只见，秦瑁抬手就是一枪，将那倭寇小头目毙命。
瞥了眼手持红缨枪，在身边护卫的赵率教，秦瑁吩咐道：
“老赵，你来替本官喊口令，我来猎杀倭寇头目，破坏他们的进攻节奏……”
赵率教见秦瑁枪法如此之准，心里羡慕不已，可是摸到脸颊上那道疤痕，仍是心有余悸。
赵率教跟着贾代善出过兵，对火器很是了解。
大魏官僚贪腐太严重了，兵器局亦不能幸免。
如今，大魏制造的火绳枪、鸟铳、火炮品质太过低劣，动不动就炸膛，
赵率教左脸上的疤痕，就是使用火绳枪被炸膛的碎片刮伤的，
一个年轻小伙，本来很英俊，现在直接毁容了。
若不是为了报答秦瑁的知遇之恩，他是万不敢站在秦瑁身旁的。
闻听秦瑁吩咐，赵率教面上一脸不自在，回道：
“是，大人！”
“您就看我的吧！”
说着，赵率教学着秦瑁的样子，大喝道：
“众将士，听我口令！”
“第一排，射击·······”
“轰！”
“轰轰……”
“啊，老子的眼睛，谁来救救我，我看不见了·······”
“啊，我的鼻子，我的鼻子掉了·······”
“啊呀，我的大腿流了好多血啊······”
赵率教刚下命令，对面的倭寇就开火了，许多士兵中弹，丢掉手弩撒开脚丫子往江宁城方向跑去，原本整齐的队列顿时大乱。
秦瑁好似对周围之事，一无所觉，依然瞄准着倭寇中的一个头目，扣动扳机，“轰”的一声，他就人事不知了。
耳畔隐约传来“大人！”“大人！”
脑袋一歪，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人事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