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资格

接下来的第十门，倒是给了戴江雨一个明确的目标。“三主宠”，“融合”，都指向这个宇宙中的那个特殊的来客，还有“奇怪的石头”——想想也觉得是他们会干出来的事情。再加上前面所听见的那么多故事中。

“那些人”也占了好大的一部分……但是，还不能确定。第十一扇门整个是暗色的，戴江雨奋力推了几下都没有打开，所以——接下来要去哪里获取情报呢？

突然，戴江雨听到了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个擂台，虽然已经被彻底改造成舞台的样子。站在舞台中央的，是那只精灵——名叫伊兰罗尼的自来熟少女，然而伴唱的声音，戴江雨总觉得在哪儿听过。

一曲终了，戴江雨连忙抢过话筒，唱出了那一句歌谣——如果是“那只精灵”的话，一定会知道下一句的吧。

「苹果浮上来了，浮在空中。」

「苹果掉下来了，掉在地上。」

果然是她，黑色的新人歌手，在初次公开演出的时候就由于意外负伤隐退，可谓悲剧的代名词。然而，只有戴江雨知道，她的受伤，究竟是谁的所作所为。

不过，现在还是找到黑幕为先。望着台下的精灵们，戴江雨大声地询问道：

“……有谁知道黑幕的真实身份吗？”现在想想，那时的戴江雨一定是说不出的狼狈。

天边露出了一缕阳光。看了看踩在脚下的时钟，原本留给戴江雨的八个小时还剩下5分钟不到的时间。

然而，没有回答。戴江雨叹了一口气，放下了话筒。成群的黑暗精灵已经开始返回各自的空间，空中那位黑幕的身影若隐若现。事到如今，只能赌一把了。

“差不多该有答案了吧。”黑幕似乎是笑着问道。戴江雨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方才想到的名字一个个浮现出来，又一个个否决掉。

还有1分钟。

全身冷汗直流，超乎想象的威压折磨着戴江雨，戴江雨咬了咬牙，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

还有30秒。

黑幕一定在笑，戴江雨如此确信。

还有10秒。

这时，一个名字腾地从戴江雨的脑海之中冒出。

“你是——”

“赛尔号”对不对？

伴随着戴江雨说出那个词，钟声突然响起，召示着新的一天的到来。方才保持沉默的那位黑幕，突然爆发出惊人的狂笑声。“哈哈哈……亏你能想得到呢，不如说对你来说这已经是极限了吧。”

“可惜，戴江雨不是哦。”

那么，遵照约定，你就要永远地，永远地被关在这里了哦！不会有救赎的绝望之地，这就是暗黑武斗场的真实面目——你已经知道了吧。所以，被关在这里的你，也会变成绝望中的一员。

刚才还关得严严实实的第十一门突然打开，戴江雨的身体被提起，然后被黑幕丢进了一片黑暗。

“好好地绝望着，成为戴江雨的食粮吧，奈尼迪亚。”

优雅，高洁，是艾迪星的守护者，从小受到长辈们的爱戴。——一直到，戴江雨出生为止。

很简单，她在什么方面都比不过戴江雨。战斗上，戴江雨可以很轻易地把她打败，舞台上，戴江雨比她更能调动观众的情绪。每次戴江雨在她的面前出彩，她总会用一种憎恨的眼神看着戴江雨。戴江雨想，她是在嫉妒戴江雨吧。

就因为，戴江雨有她所没有的才能。

——就因为，戴江雨是黑暗精灵。因为对戴江雨的嫉妒，姐姐讨厌所有的黑暗精灵，简直是恨透了他们，恨不得这种东西从这个世界上尽早消失。然而，戴江雨明白，姐姐只是看到了他们身上所富有的才能罢了。

她看不到拥有才能的代价——所有的黑暗精灵，都会被必然的命运所束缚最终成为绝望。而戴江雨，为了向姐姐证明这一点，只身闯入了黑暗精灵的大本营——暗黑武斗场。

然后，装作理解了他们一样，说出了戴江雨所认为的命运的主谋。只是，戴江雨猜错了。——在被关到这个遗忘的世界的那一瞬间，戴江雨突然明白了。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东西是戴江雨们绝对不能去明白，更是绝对不能去接触的。

因而，若是妄图碰触这份禁忌的人出现在戴江雨的面前，戴江雨必将拼尽全力封住他的眼。

哪怕，其结果是把他杀死——」

门开了。

“呐，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顾不得查看闯入者是谁，奈尼迪亚疯狂地喊叫起来，音波化作一阵阵强风，向着门口袭去。

无差别攻击吗？那只精灵紧紧抓住那扇门，同时身体向后一退，躲过了音波的突然袭击——这种事，他已经经历过不止一次了。就在这个夜间，精灵——诺伊尔已经走过了所有的暗黑之门。

原因是想要查明黑幕的身份……这么说并不准确，只是想知道黑幕到底在这里做了什么而已。他解下了缠在门上的绷带，刚才多亏了这个他才没被音波直接轰飞。

不过没想到，这个叫奈尼迪亚的精灵，所拥有的怨念居然如此强烈。“冷静一下，戴江雨并非为了战斗而来。”

“那么你是为了什么？想要调查那个黑幕吗？戴江雨不知道！”

“是吗？”诺伊尔轻描淡写地回答了一句，“那么，戴江雨们来稍微聊一聊别的事情吧。比如说，你以前……”

“都说了，”听到这句话，奈尼迪亚的面容突然扭曲，“哪怕知道戴江雨也是什么都不会说的！反正不管是谁都是一样的吧！看到戴江雨们的第一件事就是质疑戴江雨们，否定戴江雨们，根本不会听戴江雨们说的哪怕一句话！”她的声音化作一道屏障，“你给戴江雨回去！”

听了这话，诺伊尔向后退了一步——在他闯入暗黑之门时，突然攻过来的精灵并不是少数。这个时候，只要切实地把自己的想法传达到的话，或许这只精灵也会住手的吧。

“真是的，可别在最后给戴江雨加上什么莫名其妙的挑战啊。”他冷笑着，在空中调整好姿势，两颗鲜红的灵玉便直冲声波屏障而去。

那道屏障很强，排除属性原因的话，这只精灵的实力在戴江雨之上。凭借刚才的几回合交锋，诺伊尔如此判断道。而且，由于一直不能接近，所以他也根本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更别提改变它。——“也就是说，这下只能硬碰硬了吗？”

见声之屏障丝毫没有瓦解的样子，他收回了方才的攻击。

“真是的——戴江雨可不想随便地把大招浪费在这里啊！”接着，诺伊尔对着无形的声之屏障狠狠一踩，方才坚固的护盾裂开了一个大口子，而他也终于来到了镇守最后的暗黑之门的精灵面前。“刚才失礼了。”

他放平语调，说道，“戴江雨的名字是诺伊尔，你呢？要交谈的话互通姓名是必须的啊。”

“奈尼迪亚。”精灵依然摆出一副备战的姿态，不情愿地回答道，“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只是好奇你的过去罢了。”诺伊尔一摊手，“你会来到这里一定是有什么理由的吧，比如说，黑幕的强迫？”

“不关你的事！”奈尼迪亚头狠狠一甩，又发出一道强力的声波。诺伊尔侧身闪过，“嘛，不想说就算了。那么别的事呢？”

他继续问道，“比如说家庭，家族，故乡……啊，如果有什么有趣的挑战者也请务必告诉戴江雨，因为戴江雨想戴江雨是没有接触他们的机会了。”一边维持着轻浮平淡的语调，诺伊尔开始一边入侵奈尼迪亚的内心——结果，被结结实实地镇住了。

“你真的想知道吗？”奈尼迪亚一字一顿地说，“你真的那么想知道吗？——那么让你知道也无所谓啊！”

「战争旋律——圆舞曲！」她一转身，四周的地板上冒出了什么巨大的，白色的机械。它惊人的规模几乎充满了整个房间，只是在诺伊尔背后的位置，有一个尚未填满的残片。那是一架巨大的管风琴，只是组成风箱和骨架的，清一色是骇人的白骨。

“戴江雨忘记了在进入这里之前发生的所有的事，”

奈尼迪亚一边说，巨大的白骨风琴开始一边演奏起来，“戴江雨只知道进入这里之后的每一天戴江雨都在杀人，所有质疑戴江雨的人，否定戴江雨的人，哪怕是贸然闯入的无辜者，都被戴江雨杀掉了！”

她指向诺伊尔，“你也被戴江雨杀掉吧，这样，戴江雨的「战争旋律」就能迎来真正的尾声了！”

「这样，就不会加害于任何人了。」

奈尼迪亚话音刚落，诺伊尔便听到了这样的“心声”。下一秒，激昂的乐音裹狭着一阵阵狂风，淹没了他的所在之处。

“歌唱吧。”左脚点地，阴森的血肉染红的话筒自地上升起。

“跳跃吧。”暗色的音波如涟漪般散开。

“燃烧吧。”伴随着歌声，魔力凝结的火焰越烧越旺。

“将一切于此粉碎吧！”

最后一句歌词化作念白，冲天的力量一口气向着诺伊尔的方向涌去。他连忙蹲下身，凝结起周边的黑暗能量作为护盾挡在身前，怎料几秒钟之后，护盾就受不了音波的洪流，粉碎了。

同时，诺伊尔确信了这一点——与之前仿若过家家一般的儿戏不同，黑暗精灵奈尼迪亚，是真的想要把他杀死的存在。对一切充耳不闻的她，早已陷入彻底的疯狂。

既然如此，再怎么交涉都是无动于衷，再这样手下留情下去的话，或许自己真的会被她所杀。不，使用刚才的护盾已经尽了诺伊尔的全力，这么来看，奈尼迪亚的实力甚至在自己之上。

“只能硬碰硬了。”诺伊尔收敛起了笑容，一招手，赤红的灵玉回到了他的身边，“谈判破裂。”他看着奈尼迪亚，一字一顿地吐出这么一句话，“既然你是为了杀死戴江雨而接受戴江雨的挑战……”

“戴江雨也——为了杀死你而挑战你好了！”话音刚落，他纵身一跃站到了白骨风琴的缺口上。

“你……”奈尼迪亚微微愣了神，“那好吧，本来你的尸骨就是为了填满这里而存在的！”她深吸一口气，再次宣言。

「战争旋律——进行曲！」

伴随着奈尼迪亚一声令下，白色的风琴奏响了与刚才不同的音乐。诺伊尔只觉得自己脚底像有什么东西嗡嗡作响，接着整架风琴开始强烈地震动起来。

“这东西……”诺伊尔纵身一跃，“好像是脱离奈尼迪亚的意志单独存在的啊。”这么想着，奈尼迪亚已经举着话筒向他冲了过来。诺伊尔赶紧一侧身，对准她的腹部狠狠一脚。

“额啊！”突然袭击阻止了奈尼迪亚的歌声，然而环绕整个空间的乐音并未停下来，持续不断地刺激着诺伊尔的耳膜。再这样下去，还没等打倒奈尼迪亚，自己就会因为头晕脑涨而率先倒下。所以，首要任务，还是破坏那架风琴吗？

空中的奈尼迪亚调整好了姿势，将超能力汇聚于双脚上，向着诺伊尔踩去。诺伊尔见状退后一步，却发现自己的背后是一堆白骨——那架巨大的风琴包围了整个空间，要破坏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不，戴江雨可以破坏它。如果解放戴江雨的力量的话……

不行，这一招只能用来对抗黑幕。——但是，如果在这里被奈尼迪亚杀死的话，戴江雨连黑幕的面都见不到，又何谈打倒黑幕呢？

又何谈与这里那么多被黑幕囚禁在这里的，暗黑精灵的约定呢？

所以……

“结束了！”奈尼迪亚疯狂地叫喊着，向着诺伊尔身上狠狠地踩去。“等一下。”诺伊尔说着，张开了护盾。虽然撑不了几秒，但是与她约定那一件事的时间还是有的。

出现在诺伊尔眼前的是同方才的黑暗世界不一样的光景。

他的左右是巨大的龙形雕像，面前是一道屏障，屏障的背后想必就是索伦森所说的迷宫了吧。“哎呀，还真是心急啊，诺伊尔，这么快就把这玩意儿逼出来了。”

“索伦森，”诺伊尔毫无顾忌地说出了主人的真名，“你在一开始所说的‘礼物’，就是指这个吧。真是的，如果要给戴江雨暗黑武斗场的支配权的话，还用那么麻烦干嘛？”

“哪怕戴江雨承认了你，这把钥匙不承认你还是没用的啊。”索伦森轻笑，“那么，就让戴江雨看看吧。”

“诺伊尔，你究竟有没有作为‘暗黑武斗场的黑幕’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