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业创造人类文明
1.5万年前,全球变暖,末次冰期结束。距今6 000年,海平面逐渐稳定,人类的捕捞活动变成我们今天熟悉的样子。不断上升的温度、冰原的退却和海平面的上升改变了北方的环境,人们迁徙到海边、河岸、湖滨和潟湖附近。对于那些刚刚在富饶海岸线上安家的群体来说,捕捞显得尤为重要,因为那里盛产浅水鱼和软体动物。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捕捞成为他们维持生计的核心手段。人类的生存状态首次发生了转变,很多族群开始在同一个地方永久居住或停留好几个月。
随着当地人口的不断增加,族群之间的领土界限变得越来越清晰,软体动物赖以生存的海床、河床及渔场数量锐减。为了争夺海洋资源,不同族群之间有时会发生暴力冲突,比如加利福尼亚州南部的丘马什人(Chumash)之间的争斗和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埃特伯勒人的族群纷争。世界各地以软体动物、植物和富饶渔场产出为生的社群开始精细分工,重要的家族领袖成为权威个体,并因为其能与祖先或某种超自然世界保持特殊联系而受人崇敬。
这些统治者既不像法老那样被奉为神明,也有别于美索不达米亚平原的苏美尔人领袖。他们的权力取决于个人魅力和经验以及追随者的忠诚度,而忠诚是最变化无常的。以渔业为生的社群无法发展成拥有城市和常规军队的文明社会。他们的领袖享有威望和财富,有钱购买充足的食物和具有异国情调的首饰之类的高档物品,但这些领袖永远成不了国王,因为渔场资源太不稳定。在工业化之前,渔民一直处在人类文明的边缘。
人类的渔业发展史大部分与迁移有关。迁移不仅是推动渔业发展的力量,还促进渔业社区与其他共生群体之间的互动。渔业是推动船舶技术发展的主要动力,而船舶技术又促进了贸易、移民和探险等行业的发展。4.5万年前,人们在东南亚沿海捕鱼;3万年前,人类的捕鱼活动延伸到了太平洋西南部的俾斯麦群岛(Bismarck Archipelago);公元1200年,独木舟出现在社会群岛(Society Islands)、复活节岛(Rapa Nui)和夏威夷群岛(Hawaii),人们开始靠专业的船舶驾驶技术和潟湖捕捞技术在太平洋岛屿上谋生。
日本北部绳文(Jomon)渔区的形成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大量洄游的鲑鱼,这些鲑鱼冒险进入千岛群岛(Kuril Islands)波涛汹涌的海域,甚至游向亚洲东北端的堪察加半岛(Kamchatka)。这种鲑鱼与首批在阿拉斯加沿岸定居的美洲人所捕获的鲑鱼是同一品种。在大约1.1万年前的遥远北方,西伯利亚和阿拉斯加仍由白令陆桥(Bering Land Bridge)连接。捕鱼和猎杀海洋哺乳动物等活动不仅具有流动性,而且高度依赖时机,是陆桥上的人类为了适应环境而做出的举动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