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天灾,所以是种田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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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情报战

“兵贵神速。我的想法很简单:复制完宣传册之后,立即到暮潮港分发。赶在他们决策层有反应之前,先在民众底下炸开锅,把舆情炒起来。”

弗雷一手按在自己中意的宣传册上,说道:

“暮潮港的娱乐设施也许很独到、很周全。可它们终究只是摆在那里——现在去可以,将来去也可以。比武大会则不同,就迎月节期间这么一次。下次举办,就等着吧,至少得要等两年起步呢!”

“弗雷大人,我很喜欢这个想法。”小杰最先开口道,“暮潮港那帮人,不是觉得自己的技俩耍得瞒天过海吗?正好就借这个机会,把他们那批人都拉出来看一看,到底有几个真正能打的。”

“暮潮港是商邦,高度重视安保。”海卓莉丝不得不给小杰浇冷水,“率领兵团作战,不是他们的强项。但是推崇个人武勇、擅长以少敌多的私人佣兵可不在少数。”

“要是他们按兵不动呢?”教团学者敏锐地问道,“那我们岂不是得安排自己的人和自己的人打?”

“等民声沸腾的时候,我再借势去送正式的邀请函。要他们那里的民众亲眼看到使节进城。”弗雷说,“维达尔不是准备了一批乐队的班子吗?到时候一起跟着过去。敲锣打鼓,弄得满城风雨。就看他们能不能坐得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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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杯被推开,桌上是一阵沉默。

杜巴尔连连摇头,把一根香肠捧在手心里,用小刀慢慢地把它切成薄片。

黑麦饼被随意地摆放在一只粗糙的木盘上;旁边是一块发霉的奶酪,颜色泛黄,表面硬得像石头。

这就是风盾堡酒馆目前能拿出来的下酒菜,真是毁了这一杯好酒。外交官不得不自己拿充当赶路干粮的熏肠出来吃。

有盐渍鳕鱼就好了,跟这美酒最配。就把它跟培根一起煎,让猪肉的油脂感化大块腌鱼,那滋味得懂的人才有福气吃。

不过,下酒菜越垃圾,他越气定神闲。

只有酒能上得了台面,到底还是没法跟暮潮港竞争。他也不至于把差事搞得太狼狈。

“快!”

酒馆的门被猛地推开,木门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一个矮壮的男人冲进来,地面似乎都因他的步伐微微震动。

杜巴尔抬头看过去,手里切香肠的刀不停。只见来者穿着一件磨损的粗麻布衫,肮脏的布料在腰间系成一条简单的束带。

这不是那天在酒厂里一起品酒的老爷子吗?

石酒没有理会酒馆里其他人的目光,径直走到侍者面前,重重地把手拍在木桌上,声音低沉沙哑:“酒,快点。”

他的手抬离桌面,留下几枚铜币。

“这只够半杯呢。”侍者尴尬地解释道,“您别瞪眼睛。弗雷大人是准咱卖酒了,可他收的税实在吓人,水涨船高。您是常客,不会不知道吧?”

石酒的眼中闪过不悦,随即嘴巴微微一颤,声音更低:“那就半杯吧。”

“真卖了半杯给您……这传开了,以后都来买半杯怎么办啊?”侍者为难地说道。

“给他一杯。”

杜巴尔腆着个大肚子站起来,把凳子都挤出去好远。支撑着走几步路就气喘吁吁的臃肿身子,先拉住侍者,再掏了一把钱放在桌上。

“先别忙,再来几杯送到我这边,我都请了。”

石酒的胡子抽动了几下。他不善言谈,连“谢谢”俩字都憋不出来。反而有了种被轻视的感觉:“无缘无故请我干什么?想要我给你打个铁的轮子,好帮你走路?”

杜巴尔哈哈大笑:“老爷子,我们那天可是一起品酒的。你把我忘了?一个人喝酒是喝闷酒,多没意思。酒友就是请来请去的。等你发了工钱,就该你请我了。”

胖外交官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打着算盘。

他素来敏锐。在商场,情报即是商机;花出去的每一分钱也都是投资。不是多年深交的朋友,是不值得他破费的。

请石酒的原因只有一个:他闻到了情报的味道。

“来,坐到我的桌子这边,下酒菜是现成的。”杜巴尔拉着石酒坐下,把切好的香肠分了一半给他。

石酒狼吞虎咽,把这些糟糠般的下酒菜塞在嘴里,然后用美味的啤酒把它们全部冲下喉咙。

“好啊,真痛快。我就喜欢你这样痛快的人。”

杜巴尔长得慈眉善目,说出来的话也总是让人爱听。而肚子里的刀枪全藏在厚厚的脂肪下,谁也看不出来。

“少啰里八嗦的。”石酒放下酒杯,用手背擦了擦满是油污的胡子,“我不是傻子,没理由白吃你这一桌,你也不可能白请我这一顿。说吧,有什么要我帮你的。”

杜巴尔眼睛一转,说道:“我说您老是痛快人呢。那我也就不讲那套礼貌了——我想请你给我和我的手下们,把新的马蹄打了。”

“小事。”石酒摆摆手,“但是得等。”

杜巴尔知道问对人了,连忙抬起手来:“再来几杯!”

“怎么又叫酒来?”石酒放下手里捻着的香肠,“再叫,到时候我也请不起了。”

“我以为是您老嫌酒还喝得不够尽兴,要故意拖我几天呢。”杜巴尔堆砌起笑容。褶子里洋溢着的除了脂肪,还有诚意。

“我不是故意拖你。”石酒道,“我最近有事要忙。一把老骨头了,忙两边是忙不过来的。”

“哦。”外交官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抓住这个瞬间给石酒下套:“这事我知道,弗雷大人也跟我说过。”

石酒诧异地看了杜巴尔一眼,可想到他外交使节这一身份,也就怀疑不起来了。

“那可赶不得。我们使节团在这里还要待很久,有的是时间等。您慢慢来。”杜巴尔把新送上来的满载木杯推到石酒面前。

没了戒心,石酒大口大口地喝下啤酒。这啤酒不知道究竟加了什么东西,实在令人上瘾。

“可我还是有点私心。拖太久了,我这边说得过去,我手下那边不太好解释。”杜巴尔慢慢地套话,“您就透个风,您那边的进度如何了?我也好回去跟底下的人讲明白。”

“我也想快。可一帮子不晓事的崽子拖后腿,坏我名声!”石酒把杯子拍在桌上,“材料都给齐了,就让做几个看台。磨磨唧唧,拖了这么久。他们拖着,我也没办法。”

“看台一出来,你就能很快完工吗?”

“那是,陷坑已经挖好了。”石酒又闷了一口酒,把最后一杯酒干光。“唉,不说了,都是气。”

他从凳子上站起来,对杜巴尔道:“我还得赶回去。这酒先谢过了,等我把手头的事情做完,一定给你把蹄铁打好。”

石酒这趟喝得实在过瘾了。神清气爽,扬长而去。

杜巴尔紧随其后,把账结掉,快步跑离酒馆。

平常他走几步就累个半死,就算有刺客要杀他,他也跑不动路。可一旦有唾手可得的机遇出现,他的腿能匹敌小马驹。

“快!快!纸……信纸!”他回到接待住所,上气不接下气地扶着桌子,一副心脏骤停的样子。“还有拿笔!拿笔来!墨!墨!!”

使节们抓紧为他奉上纸笔和墨水,看杜巴尔顶着一副将死之人的面容,将书信草草写就。

“快马送到奥瑟里大人处。”他把信纸封装,拍到一个使节胸口上,便摔倒在地。

“大人,杜巴尔大人!”同僚们抬不动他,只好任他躺在地上。

“别管我,快去送信!”杜巴尔气喘如牛,过了好一阵子才笑出来:“我就说,酒馆里什么消息都能打听到……什么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