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夜杀
是夜，何山镇的酒宴一直喝到很迟，顾凡阳回休息的场所时，人已经有些醉醺醺的，是下面的人搀扶回来的。
可在床上躺下不久，他却是突然坐了起来，然后迅速的穿衣离开了何山镇长安排的住所。
在外面等着一辆马车。
赫然就是他今天独身上黄风岭的那辆，车夫看到他轻声的招呼了一声，他已经一头钻了进去。
里面挂着一只鸟笼。
“走。”
马车缓缓行驶。
顾凡阳在车里，仔细的端详鸟笼里的黑绿雀，目光思忖，没有丝毫醉意，可再清醒的脑子，也想不出怎么解开鸟身上的秘密。
黑绿雀通人性，识路途。
可终究是畜生，不能说话，也听不懂你的意思。
马车在出镇的时候，雾气朦胧的城镇牌匾下，站着一个人影，这人好巧不巧的就站在了路当中挡住了去路。
“怎么停下了？”
顾凡阳警惕的质问。
“有人拦车。”
顾凡阳立即掀开帘子，城镇牌匾外就是官道，官道左侧是高山，右侧则是农田，月光被高山所挡，只能看到一个黑影轮廓。
可空中飘来的却是锣鼓的声音，以及咿呀呀吊嗓的声音。
这让顾凡阳忍不住皱眉。
哪来装神弄鬼的东西。
可那黑影却是已经踩着小碎步，伴随着滚滚雾气，上半身一动不动的平移了过来。
很快，那人影就近了。
而随着人影越来越近，那经典的戏腔也出来了，“老爹爹莫把穷人太小量，多少贫贱做栋梁……”
听着那戏腔，顾凡阳脸色渐白。
而那人已经抖动长袖，悲痛万分，还冲他直摇头。
“叶，叶……叶连庭。”
“不，不可能的，你已经死了。”
对方的头往前一伸，明明相距有几十米，却是一张脸谱出现在了顾凡阳的脸前。
妩媚，娇娆，艳丽。
不是霸王，却是青衣。
“哈哈……”
对方用长袖遮唇娇笑了两声，“顾凡阳，你怎么会这么蠢，看不出来，这是一个陷阱吗？”
“你，你……”
顾凡阳脑子越发的迷糊，可正因为迷糊，心里却害怕的紧。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掉坑里了。
可具体怎么掉进去的，他还不清楚。
“你是李青歌？”
神殿神官司司长，也就是所谓的鸟的失主，是柳音偷了他的鸟，才引发了后面的事情。
“没错，是我。”
他的声音不男不女，非男非女。
“叶先生跟周之时去瞻州如此机密之事，如此机密之事，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却离奇的被神殿所知，我想一定‘旧日会’出了内奸。”
顾凡阳脸色阴沉。
“所以，你才设了这个局。”
李青歌颔首，“没错。我偷偷放了消息出去，看看谁会收到，谁又会动手偷窃……很简单，谁会收到神殿内部的消息，谁又会动手偷窃的，就是叛徒。只有背叛了‘旧日会’的才会想要‘抽烟客’的神丸，想要那部巨大的蒸汽至宝。”
听罢，顾凡阳心直往下沉，原来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针对自己的阴谋。
“你原本就在我怀疑范围内，另外还有一个人……不说也罢了。”
顾凡阳却听的奇怪。
“素闻李先生大才，但却也不知道，你对我们‘旧日会’竟然会如此熟悉，不过我很费解，你既然知道我是‘旧日会’的，怎么不抓我。”
李青歌神情一敛，妩媚的眼神左右看了看，生怕有人偷听似的。
“嘘。”
“我只告诉你一个人，我……也是‘旧日会’的。”
什么！
顾凡阳心头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对面看起来像女人，实际上不知道是女人还是男人的可怕的人。
虽然同是‘旧日会’的，但一个是簇拥者，一个则是叛徒。
李青歌公然的告诉他，那就是要杀他灭口了。
“你怎么，怎么……怎么会是‘旧日会’的。”
这实在太骇人了。
井州三司之一，竟然是‘旧日会’的。
李青歌捂嘴轻笑，“这很费解吗，应该不费解吧，要不是由我位居神殿高位，你以为‘旧日会’能在井州发展的这么好？”
顾凡阳颓然叹气。
没错，要不是有神殿的高层罩着，‘旧日会’在井州不会这么顺利，更不会发展壮大。
“所以，你跟你师兄所谓的志向相向，都是骗世人的，其实，你们一直都志向一致。”
李青歌摇头，“你又弄错了。我与我师哥，志向向左，只不过，我是异端邪教，而他是神灵的忠诚拥护者。”
这跟外界所谣传的，正好相反。
顾凡阳听的很迷糊，“你是说叶先生是神殿派在‘旧日会’的卧底。”
“哈哈哈……”
李青歌听的很好笑，笑声也很得意，“我师兄早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我亲手杀的，现在的叶先生……其实是我，叶连庭就是李青歌，李青歌就是叶连庭。”
“可你……”
“分身乏术就养个傀儡罢了。”
顾凡阳心中又惊又惧，他想不到今天会听到如此惊天的秘密，他反手一枪。
长枪划过，马夫的咽喉破开，当场从马车上倒下。
继而，他自己下跪，
“我把鸟还给先生，先生饶我一命如何，日后，我一定替‘旧日会’尽心尽力，绝无二心。”
李青歌被他杀人的举动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杀了你的忠仆？”
顾凡阳高举鸟笼，“求先生饶命。”
序列6‘南瞻戏傩’，可模仿序列6以下一切神能，换一句话说，他克制序列6以下所有神奴。
没有人是他对手。
序列比他低的，几乎全都被秒杀，这也是李青歌盛名在外的原因。
他也自知不是对手。
只能求饶。
“用你献鸟吗，等杀了你之后，这鸟还不是我的？”李青歌的语气变的认真严肃，待慢慢走近。
“这鸟……”
顾凡阳心里咯噔一下，“鸟怎么了？”
“嘘嘘。”
李青歌轻吹了两下口哨，鸟笼里的鸟儿完全没有一点反应，他脸色大变，“蠢货，这鸟是假的。”
“假的？”
“你真该死。”
李青歌面目陡然狰狞，顾凡阳只看到了一张可怕的鬼脸脸谱，心头一惊，是大圆满的精神污染。
不等他反应过来，李青歌一掌拍在他的脑袋上，脑袋整个陷进了身体里。
一命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