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耳塞色泽纯白，温润如玉，质地柔软，为仙玉所制。
先前被聆雪哭声困扰的时候用过。
耳塞外表看上去平平无奇，没有丝毫灵气萦绕，就像一块凡物。
李术双指轻轻一捏，耳塞瞬间粉碎，仙气化为不可见的气体弥散在四周。
再也没有比仙玉更能储存仙气的物品了。
锻剑化灵的条件已然充分，接下来化灵与否，就看你的了。
李术在内心默默说道。
“铛！”
巨大的响声再次响起。
一锤出手后，楚萱相当惊讶：“灵气居然更加贴合剑胚了！”
李术心里吐槽。
你以前只打一锤子都能锻出剑，也是没谁了！
“你们看到了吗！剑胚居然没碎！这是什么情况？”
“这，闻所未闻……”
老者口唇紧闭，神情严肃，身躯却微微颤抖。
他切切实实地感受到，剑胚上的灵气更是凝实了一分！
莫非，这丫头开创了一条新的道路！
“能行！”楚萱告诉自己，这条路并没有错，不过现在遇到难题。
她摸不准到底可以打多少锤。
只见李术小声称赞：“师姐太厉害了！照这个形式下去，再打个七锤应该大功告成了！”
得，竹师弟已经帮自己看好了。
楚萱这才反应过来：“竹师弟是怎么看出来的？”
李术有些敦厚地笑道：“不瞒师姐，我对灵气的感应会敏感一些。……”
楚萱点头。
也是，若说师弟没什么特殊之处，宗门又岂能收他？
……
“喂，听说了吗，有个炼体的师姐铸剑，用了两锤定灵锤后还没炸胚……”
“真的假的，啥胚子啊？”
“精钢。……”
不知不觉，锻宝室的弟子们越来越多，周围锻宝的弟子干脆停手，也来围观这不得了的锻造。
“多少锤了已经！”
“锤了七锤了，还没炸胚！”
“你们有没有发现，每锤一下，剑胚光晕就大了一分。……”他吞了一口口水。
“错觉，这一定是错觉！”
回应他们的，是又一下锤击。
“铛！”
第六锤。
楚萱气喘吁吁地丢掉手中吃空的丹药瓶，汗如雨下。
定灵锤不止吃体力，更吃灵力。
锤击六下，已经是楚萱身体的极限。
但她的眼神中没有任何退却和迷茫。
支撑她挥舞接下来两锤的，是聚气丹。
和那越来越凝实的剑胚。
随着次数增加，灵气便凝实地越发明显！
她有预感，要是打出第九锤，连精钢也能铸出剑灵！
可是，现在八锤过去，她的灵气已经衰竭，身体产生耐药性，聚气丹收效甚微，体力状况也相当不好。
楚萱有些头晕目眩，脸色苍白，很是虚弱。
到此为止了吗……
要在刚认识的师弟面前出丑了。……
抱歉，师姐没能给你做个榜样。……
就差一步，就能打完这精钢了……
突然，一个声音响彻锻宝室。
“剑还没打好，你怎么能倒下！男人婆，加油啊！！！”
这难听的公鸭嗓，还破音了，肯定是吴用。
“楚师姐，加油啊！”
是方才维护炼体者的弟子。
“楚师姐，加油！！！”
“加油！！！”
“不要放弃啊！！！”
是围观的众人。
收到众人打气，楚萱顿时精神了不少，干枯的丹田再次生出些许灵气，以坚筋骨。
重新蓄力，准备锤出最后一锤。
但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若是自己将精铁打裂了，又会给众人带来怎样的失望？
大家真的能接受这个结局吗。
这个想法一旦生出，便像心魔一般，迅速蔓延楚萱的道心。
她拿铁锤的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楚师姐，精钢这种低级材料。真的能化灵吗？”李术缓缓问道。
“什么？”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楚萱有些迷惘。
李术神情变得失落。
“我说，虽然现在的精钢只差一锤。但如此对待精钢，真的有必要吗？精钢就是精钢，这辈子就只能是精钢，还能变神器不成？”
楚萱一愣。
没料想，同为炼体者的竹里师弟居然这么说。
亏我还把他当成传人般教学……
楚萱神情有些恍惚，他的身影，渐渐与以前遇到的练气者们重叠在一起。
‘炼体者与狗不得入内。’
‘就凭体修也想考锻造师？呸。’
‘呵，体修，能到结丹巅峰就是极限了，就别和我们抢音雪宗报名资格了，不如归去。’
入宗后，为了灵石，楚萱也会去布告栏接一些锻造的单子。
‘什么，竟然是炼体者接了我的单，不要啊，太倒霉了吧！’
‘她可是炼体者，哪来这么精准的灵气操控力。’
……
楚萱心中深埋的疑问，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难道骸骨真君，是杜撰的角色，实际根本不存在，是炼体者自己虚构的仙吗？
就连家中骸骨真君传下来的《仙踪乱锻》，也是假的？
炼体者，就真的只能当土鸡瓦狗？
难道不能有往上爬的想法！
楚萱无奈的摇摇头。
还能怎么办，习惯就好。
但。
真的就这么习惯了吗？
不。
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
楚萱重新握紧了锻造锤。
稳重如山。
她的双眼多了一种决心。
“竹师弟！我希望你能明白，哪怕有一线希望，也不轻言放弃，失败，再锻便是。”
“炼体者，外锻筋骨，内炼道心也。道心不坚，万事休矣。”
这是《仙踪乱锻》的序言。
既是说给师弟听，也是重新说给自己听。
李术内心很欣慰。
佯装羞愧道：“师姐说的是，师弟受教。”
楚萱抡圆了锤子，在众人的凝视下，砸向剑胚！
“铛！！！”
随着第九锤的砸下，室内灵气一阵震荡！
剑胚萦绕的黄色光晕愈发加深，变为金黄之色！
紧接着便发出了悦耳的嗡鸣之音！
“是，是剑鸣！！！”
“天哪！真的是剑鸣！”
“真的给她打出来了！！”
“原来黄阶，真的能出剑灵！！！”
殿中老者不知何时已经飞在半空观摩，双眼瞪得出神。
千年了！已经千年未有新的器灵诞生了！
谁能想到，在场吃个瓜的弟子们都见证了一个千年未有的奇迹！
楚萱如释重负，虽然她也是第一次见到，但也不忘对李术讲解。
“竹师弟，看到了吗，这就是。……”
李术大声打断道：“什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师姐说的好啊！”
楚萱：“？”
众人皆惊！！！
一语惊醒梦中人！
好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咋一听，王侯将相都与他们修仙者毫无瓜葛。
但这是类比的手法啊！
不仅呐喊出了炼体者们积压已久的怨恨，也喊出了这一千年的心酸与不甘！
不止炼体者，他们练气者之中，又何尝不是！
拥有大毅力而资质平平的飞升者比比皆是。
甚至还听闻有一辈子无法突破筑基的奇人，后来还不是积累了一万层而飞升。
凭什么他们享受着最好的待遇！
今日之后，炼体者，有了站起来的自信！
有一位弟子喃喃道：“真乃神人也！难道，又是一位骸骨真君！”
“以精钢铸出剑灵，又出如此诗句，楚师姐必将千古留名！”
“楚师姐千古！”
“楚师姐千古！”
空中的老者早就被震撼的不要不要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但他还是这里面最清醒的人，之一。
“快，快淬火！完成最后的步骤！！！”老者在空中嘶吼道。
楚萱这才反应过来，剑还没锻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