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高手
贾琮知道这位就是当今圣上永兴帝，他保持着刚才的身姿一动不动，任凭皇上打量。
心中却在暗思，永兴帝想要亲政，必须先打破四王八公的抱团取暖。
贾琮从影视剧中了解了一些政治手段，知道搞垮一个利益集团，有分化、拉拢、打压等招数。
永兴帝并非池中物，他曾对贾家起过拉拢的念头，元春封妃就是他传递的信息，可惜贾家的人太蠢，反而对太上皇感恩戴德的。
正在沉思间，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你是贾赦之子？”
“是！”
“可曾习武？”
“是！”
“你的刀术并非军中所传。”
“禀将军：卑职的刀术乃是师父所传，为少林寺的破戒刀法。”
王子腾在旁边骂道：“没长眼的混账，这是当今圣上！”
贾琮装作一惊，单膝跪下，行了个军礼：“卑职贾琮参见陛下！”
“平身，好好回朕的话，你可是一直呆在府里？怎么会去学少林刀法？”
“回陛下，卑职的确一直呆在府里，是师父每晚前来府中教卑职武功，教满三年之后师父便离去了。”
这等说法勾起了永兴帝极大的兴趣，他看向王子腾，王子腾急忙摇头。
水溶笑了起来：“这倒有趣，你可详细说来听听。”
“是！卑职的母亲曾在街头施舍过一个患病的异乡人，那人活命之后就走了。没两年，来了一个少林寺的大和尚，说先母曾救过他的哥哥，为报恩他非要教卑职三年武功，说是了结这段因果才好去轮回。”
贾琮这话是他早就编好的，以备熟悉原身的人追问。
“教完你之后他就死了？”
“卑职此后并未再见过他，竟连师父的法号都不知道。”
听到他的回答，水溶还未再说，永兴帝却冷冷问道：“母亲，你是贾赦的嫡子？”
众人皆是一惊，莫非贾赦竟以嫡充庶？
贾琮低下头：“卑职说的是生养卑职的姨娘，卑职七岁时姨娘就病去了。”
“原来如此，你倒是个重情的。”
众人这才想起永兴帝的生母原是宫女，没等到儿子成年便薨了，永兴帝登基后才给她升至妃位。
等了会儿，永兴帝嘴角一扯，对曹正南说道：“你可知道少林寺有破戒刀法？”
“回陛下，自达摩一苇渡江，便传少林寺得了莫大的神通，不仅有破戒刀法，还有诸多武功，奴才观他的那场角力，似是大力金刚掌。”
“是与不是，还得高手过招，你去陪他演练一番。”
“奴才遵旨。”
贾琮霍然一惊，想不到皇帝的疑心病如此之重，更想不到他身边还有个武林高手，不会是传说中的大内总管曹公公吧……
曹正南解下大氅搭在一张座椅上，笑眯眯地跳下观礼台，把最前面一个区域里比试的人赶了出去。
几名提督、参将，并着十来个侍卫跟着跳下去，在观礼台下面围成一片。
原本陆陆续续正在散去的大头兵们，见此一幕，又呼啦啦涌向这边。
王子腾一挥手，号角呜呜吹响，干脆暂停了校场上的其他比试。
顿时，成千上万的人奔走相告，把这个擂台围得水泄不通，几圈之外根本就看不见里面了，但人还是潮水般涌过来。
汤成、孙永泽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他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却感觉到一股极为紧张的气息在校场上蔓延。
“三爷不会有事吧？”
“怎地赢了还要比啊！”
“小汤，你认识的人多，这个要和三爷比刀的人是谁？”
“不认识，看那装束像是内监的人。”
听到内监，连最莽撞的王立功也不敢多言语了，他们只能踮着脚尖在人群中张望，前面密密麻麻全是后脑勺。
擂台中间，贾琮与曹正南分别站定。
有人送了刀来，贾琮取了一把，曹正南却摆了摆手。
“大人怎地不用刀？”
“咱家不擅刀法。”
“万一伤到大人。”
“呵呵，小爷尽管使来，别怕伤到咱家。”
“那就得罪了。”
贾琮见他身姿沉稳却脚步轻盈，两边太阳穴高高鼓起，便知他内外兼修，心中不敢大意，雁翎刀一挥，向他左臂撩去。
曹正南左臂急缩，绕过刀尖，再沿着刀身一个侧翻，竟然徒手去抓贾琮的刀。
贾琮岂容他得逞，刀刃紧随他的左臂而下，反削他的手指，曹正南又是一绕，就像水蛇一样划了个圆圈，改抓贾琮的手腕。
贾琮手腕往下一拖刀，曹正南的五指正好抓向刀锋。
曹正南一笑，左臂缩回，改用右手抓向贾琮的肩胛骨。
好个大擒拿手！
贾琮识破了他的武功，刀锋滑向右边，继续去斩曹正南的右指，曹正南屈指回来，以毫厘之差避过刀锋，再弹指击在刀刃上。
砰砰砰！
一阵金戈之声响起，不仅围观的人看得目瞪口呆，观礼台上的众将领更是汗毛倒竖。
以肉指与钢刀相搏，这是何等强悍，想不到一名来自内监，常常被他们在背地里辱骂的阉人竟有如此神功！
早知他底细的谢鲸也不觉流出冷汗，他知道曹正南很强，却不知道强至这种程度，本想抵赖那一千两银子的心思，顷刻间不翼而飞。
相较众人的震惊，曹正南自己并没那么从容，他这一弹含了三十年的横练童子功，本以为能弹飞贾琮的刀，没想到竟是旗鼓相当。
曹正南收起轻敌之心，自袖中滑落一个玄铁打造的圆环。
“自古英雄出少年！贾小爷，咱家可要用兵器了。”
“大人本该如此，否则便是小瞧了卑职。”
贾琮紧紧盯着曹正南的武器，光芒在那上面一闪而过，映出曹正南手腕上一条极淡的链子。
好怪的武器！
正在暗思，圆环呼啸而来，一瞬间，仿佛将空气都撕裂了，激起的寒风吹得四周的人脸颊生疼。
贾琮气沉丹田，挥刀斩去，这时他才真正使出破戒刀法。
重力不够，速度来凑。
锵锵！
当当！
两人以快打快，身影不断腾挪跳跃，转眼间变成了两团看不清楚的影子，唯见雪亮的刀光在空中交错纵横。
一寸长一寸强，贾琮用刀本有优势，偏偏曹正南的那个圆环能挡能削，套着链子还能当成暗器扔出，着实有几分难对付。
二十招过去之后，贾琮渐渐摸清楚了这件武器的规律。
要败曹正南不难，难的是还要隐藏自己的实力，在曹正南这种大内高手面前守拙，只怕真的弄巧成拙。
贾琮以攻转守，将破戒刀法舞得风雨不透。
等到曹正南渐起燥意的时候，贾琮终于找到机会卖了个破绽，曹正南果然上当，又一次将圆环扔了出来，疾若流星般飞向贾琮的咽喉。
就在电光石火之间，贾琮刀身一转，缠住那条无人能见的细链，再顺势绕了三圈，硬生生将圆环扯了回来。
托大了！
贾琮感觉喉咙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刚才那圆环离他的颈部大动脉只有半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