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挽救县城
不能再晃了，否则肯定会引得它更加警觉！
李覆衡心生一计，朝空中嗅探，闻到一些人气。
总共五处，县衙内两处，远处房屋里三处。
根据下午搜刮的记忆，这两处分别在三堂前的粮仓和一堂前的牢房里。
大牢内气息还有些熟悉，应该是白天那刘万的气息。
就你了。
李覆衡调转方向，朝衙门内走去。
学瘵鬼走路着实有些慢，半天才来到牢房前，走了进去。
脱离视线之后，他并未走动，而是背靠门边。
光靠嗅觉无法确定准确位置，所以不必再装模做样。
等了片刻，红毛怪似乎没有动。
“既然如此，那就豁出去了。”
月下，衙门顶，红毛怪正看着牢门。
在他眼中，这只进入牢房的瘵鬼十分可疑。
里面有人，但离它也不是很远，应该很快就嗅到才对。
除非这人病前身体有毛病。
红毛怪本想再蹲一会儿，可牢里的气息忽然产生了变化。
仔细一嗅，似乎是…地魁。
那五只已全被它变成瘵鬼，何时又来一只？
原本这个大门紧闭、粮食未断的县城里，患燥土病的人都少，却突兀地出现地魁。
现在又多了一只…不对，越来越多了。
牢里的气息越来越浓。
就算它再谨慎，也必须去打探个究竟，但是牢房四处紧闭，无法从其他地方进入。
于是，红毛怪终于挪动了身子，纵身一跃，落在牢门前。
“轰隆！”
就在它落地的瞬间，整个牢房轰然炸开，半边屋顶被掀飞！
李覆衡磨盘大的手掌紧紧抓住这个红毛怪。
这次不会让你跑了。
红毛怪瞬间反应过来，发出如猿猴一般的尖叫一声，拼命扭动。
挣脱无果，立刻开始吸气，身体如河豚般胀起。
随后，嘴里吐出狂风！
这狂风力道极强，李覆衡差点没有抓稳，一人粗的手臂被风力吹得四处甩动，甚至整个身体被带着转起圈来。
他二话不说便开始吸收炼化。
【当前身患：肺痨，吸收炼化中…】
【炼化17%】
感觉到体内的精气被吸收，红毛怪脸色大变，开始拼命吹气，甚至还带出一丝血雾。
【炼化20%】
风力暴涨，李覆衡两只手死死握紧，任由身体被甩到墙壁、地砖上，任尔东西南北风。
霎时，一堂前碎石、瓦砾纷飞，烟尘化为冲天龙卷，县衙大门嘎吱作响。
【炼化22%】
飓风呼啸，刮到李覆衡身体上，皮肤瞬间被吹出一层层皱褶，开始裂开，鲜血散入风中。
虎口被撕裂，钻心疼痛传来，但他死死抓紧不放。
若再放跑了，将很难再有染指的机会。
【炼化25%，请医治下一名患者继续炼化】
红毛怪气竭，身体如受严酷刑罚，绷紧抽搐。
身上的红色毛发逐渐褪为白色，然后纷纷脱落，变成一个正常人。
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
他眼神流露出难以置信，大口喘着气，但身上的生机迅速消散。
临死前，他只说出一个字：
“井…”
随后再也没了气。
李覆衡回过神来，看见手上的尸体，良久没有说话。
红毛怪和林公子一样，果然都是人变的。
究竟是被谁乱了神智，四处散播瘟疫？
最后他说的井又是什么？
暂且不得而知。
红毛怪已死，眼下县城里还有诸多瘵鬼，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李覆衡身躯缩小，变成白毛模样，跃上屋顶。
不少瘵鬼正在找人，然后吐出白色浊气传播瘟疫。
气味入鼻，仅附近就十二只。
李覆衡不再犹豫，找准街上一只游荡的瘵鬼，扑到其身上。
【当前身患：肺痨，吸收炼化中…】
【炼化26%】
病机去除之后，瘵鬼白毛脱落，外皮回缩，躺在地上喘息着，只是伤了元气。
似乎感染不久，还不会死。
这么说，还能救下很多人。
李覆衡精神一振。
于是不再浪费时间，凭借敏锐的嗅觉四处寻找瘵鬼。
阁楼中，他搭上两瘵鬼肩膀，亲如兄弟，身体却抖如筛糠。
【炼化28%】
小巷里，他挡在一名妇人的身前，捏着长满白毛的手臂。
【炼化31%】
【炼化35%】
几个时辰后，天将破晓。
李覆衡终于解决掉县城里最后一只瘵鬼，瘫坐在县衙大门后。
整个县城不算大，横纵三四里。
一个人身披月华，在屋顶纵跃了整晚，纵使他耐力再好也根本吃不消，更何况还转了两遍。
刚染病的人炼化进度也不快，七十多瘵鬼也才炼化到三成多。
好在这些人染病不久，全都恢复了人形，应该都活着。
只是有少部分老人惨遭毒手，只剩一具皮囊。
朝阳初升，一束阳光照在身体上。
李覆衡白毛缩回体内，呼吸平稳下来，身体逐渐恢复正常，变回了白衣郎中模样。
这时，另一半牢房里响起瓦片掉落的声音。
随后又是牙齿打颤声，还有一阵尿骚味。
“差爷，瘵鬼都治好了，出来帮我一些忙吧。”李覆衡坐在台阶上歇息，朝半塌的牢房喊了一声。
“你再不出来，我可要进去请你了。”
刘万惊骇欲绝，登时从废墟里爬出来，跪在地上磕头不断。
“哎呦鬼爷，您放了小的吧！我刘万上有老下有小，脸上没肉，身上没油，没什么好吸的啊……”
“不用害怕，县令已经死了，你们还有管事的没？”李覆衡安慰道。
“死？”刘万哀嚎一声，什么都没听进去。
看着眼前这个怕死鬼，李覆衡竟然无可奈何。
于是趁其伏地不起的功夫，将祝俏冬吐了出来。
祝俏冬睡眼惺忪，睁眼时已在他怀中，瞬间清醒过来，眼神慌忙躲闪。
李覆衡将她放下，简单描述了昨晚的事情，又吐出两袋米。
“现在瘵鬼已经全治好了，县里的百姓都伤了些元气，煮几锅粥放到县衙门口，天亮就分粥吧。”
“你身子弱，让他帮你的忙，反正县令已死，借他们后厨用用无妨。”
“嗯。”祝俏冬并未询问太多，发生这么多事情后，这些已不算什么。
只是李郎中当真累了，县城多么大，她可是清楚的。
回身看到刘万跪地不起，瑟瑟发抖。
祝俏冬开口道：“你跟我来吧。”
“啊~”刘万哀嚎不已。
刚才面前只有一个人，哪来的姑娘？他哪里敢抬头？
看着他这副窝囊模样，祝俏冬回头，发现李郎中已经躺在台阶上睡着了。
于是几步来到刘万面前，揪起他衣领就是两个耳光。
“给我过来！”
两巴掌打醒，刘万发现眼前真的有个凹凸有致、清灵秀美的姑娘。
脸上传来火辣的感觉，让他收拾住心神，回应了句：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