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天衡四十六年·破屋啊
休息够了，尚瑾站起身，环顾四周。只能说，荒凉，非常荒凉。植物倒是不少，但放眼望去，除了这一间破屋，什么都没有。她皱了皱眉，目光落在眼前的房子上，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嗯，说它是破屋子可一点都不过分。屋顶连瓦片都没有，甚至连茅草都没铺满。她敢打赌，只要下一场大雨，这屋里绝对会被冲洗得一干二净。再看看墙边，裂缝比她手指还粗，怕不是只要刮点大风，这地方就能整个塌掉。然后……她目光扫过房前的一小块空地。连个院子都没有？平时吃什么？总不会每天啃野果吧？
尚瑾皱着眉，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认真地思考起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她是不是，跟错人了？
“嗯？休息好了？”顾莱从屋里走出来，瞥了尚瑾一眼，随口问道。
尚瑾深吸一口气，视线扫过这间摇摇欲坠的小屋，语气迟疑：“……我们不会就住在这里吧？”
她抬手指了指眼前这栋看上去风一吹就要塌的破房子，表情里写满了不确定。
“只是外表看起来破烂，”顾莱伸了个懒腰，毫不在意地晃晃肩膀，“里面的东西还是挺齐全的。”
“真的吗……”尚瑾目光微妙，脸上分明写着“我不信”三个大字。
“咳，行吧，我会收拾一下的，”顾莱咳了一声，装模作样地正了正神色，“那接下来，我来教你点东西吧？”
一听有东西学，尚瑾眼神瞬间一亮，表情立刻变得认真，甚至比她在书院还要专注。
“首先啊，特别基础的问题不要问我，”顾莱先给自己划了个界限，随即摊手道：“我也还没搞清楚多少。我能教你的，就是如何使用法阵，怎么用灵能强化肉体。大部分战斗都够用了。”
尚瑾挑了挑眉：“我又不是为了打架才学的。”
“哦？那你是为了什么？”
“我想知道，灵能究竟是什么。”
顾莱微微一顿，似乎思索了一下，才慢悠悠地回答：“就目前来看，这东西算是生命力的一种表现。”
他抬起手，指尖凝聚出一丝淡淡的灵能光晕，边想边说道：“当然，这里的生命力，不是广义上的寿命，而是一种可以通过锻炼增强的东西。”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灵能是可以被引导使用的。数量会减少，但不会减少至无——因为一旦彻底消失，就意味着生命也到了尽头。”
“所以，就像你能隐藏灵能的光点，但如果用更高级的法阵观察，还是能看到你真实的灵能状态？”
“聪明。”
尚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抬起手，指向自己的眼睛问道：“那我这个……怎么看都不太正常吧？”
“大概是因为你天赋异禀？”顾莱耸耸肩，一副“我也不清楚”的样子，“你究竟能看到什么程度，我也不太确定。来，做个实验吧。”
他说着，抬手指了指屋子后方：“你绕到屋子后面，从那里看看我。”
“哦，好。”
尚瑾迈步绕到屋子的后侧，面对一面破旧的墙，转身朝顾莱站的方向望去。一般来说，她眼前应该只有这堵墙。可她不一样。她能看到墙后飘浮的光点，清晰得就像这堵墙根本不存在一样。
自从她有意识以来，她眼中的世界就是这样奇怪的。她可以不看人，但能看见光团。她可以隔着两堵墙，仍然看得见光点的存在。后来，她逐渐意识到，这是她的特殊能力。于是，她学会了掌控它，学会了如何收放自如地调整自己能看到的范围。就像现在，她能轻松地透过这堵墙，看到墙后那道代表着顾莱的光点。
“如果你能看到我，那我就开始减少我的灵能了。”顾莱的声音从墙后传来，语气依旧懒散。
“好。”尚瑾盯着光点，眼神专注。
“现在呢？”
“还能看到。”
“这样？”
“还是能看到。”
“现在？”
“嗯……不太明显了，但在中心位置，还是能看到一点微弱的光点在闪烁。”
墙后的顾莱沉默了片刻，随即幽幽地叹了口气。然后，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感慨：“尚瑾，你到底是什么怪物啊？”
“嗯？”尚瑾从屋后绕了回来，站到了顾莱面前。
“听好了，你这个能力可不能随便让人知道，万一被抓走就不好了，”顾莱伸手点了点尚瑾的额头，语气难得正经，“你知我知，就够了。”
“明白。”尚瑾对这个说法没有异议，毕竟她自己也清楚，这能力可不是什么能大肆宣扬的东西。
“好了，接下来学点什么？法阵，还是强身健体？”
“法阵！”尚瑾的眼睛立刻亮了，一副期待的模样。她早就盯着顾莱的法阵很久了，那些漂浮在空中的图案、精准无比的运行方式，都让她心痒不已。终于可以学了！
“那么，首先你要明白，法阵是用来改变灵能形态的工具，”顾莱一挥手，他的灵能书再次浮现，在空中旋转飞舞，“法阵能把灵能转化为任何东西，不要问我原理，反正我也说不清楚。”
“所以只要学会画法阵，并把灵能注入其中，就能使用？”
“正确。”顾莱打了个响指，光晕在他指尖一闪，灵能书停在半空翻开书页。
“法阵的关键，在于它承载的信息。总结来说，就是四个要素——时间、地点、目标、动作，”他用指尖轻轻点了点书页，“什么时候、在哪里驱动，作用目标是谁，要执行什么动作。”
“听起来挺细致的。”尚瑾思索了一下，“但这么复杂的法阵，真的有必要学吗？”
“不用那么细节，真正会自己画法阵的人不多，基本上大家都学点基础的能用就行。”
“那我要学你用的那个加热食物的法阵！”
顾莱闻言，微微挠了挠下巴，语气随意道：“哦，那个是我自己改出来的，还不太稳定。可以教你，不过你得按照自己的灵能波动来调整。”
“灵能波动又是什么？”
顾莱随手拽了片落叶，在指尖转了转，像是在想该怎么解释：“如果你朝水里扔一块石头，会发生什么？”
“会有水花，还有一圈一圈的涟漪。”
“灵能波动，简单来说，就是那个涟漪，”，他轻轻一弹手指，灵能在空气中荡开一道透明的波动，“石头越大，水花越大，涟漪也就越广。所以，你用的灵能越多，灵能波动就会越大。”
尚瑾皱了皱眉：“听起来……好复杂啊。”
“确实，法阵这东西就是这样。”顾莱随意地摆摆手，“所以真正靠法阵战斗的人不多。一是记和画法阵太麻烦，二是灵能书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显形的。”
“灵能书？”尚瑾抬头，看向顾莱那本还在空中翻飞的书，“就是你这本会飞的书？”
“对，它是刻在我灵魂内的东西。”
顾莱一抬手，书本自动落入他的掌心，他随手翻开一页，轻笑道：“只要灵魂不灭，我就能召唤出它。”
他敲了敲书页，继续说道：“灵能书的作用，主要是辅助记录法阵。毕竟，每次都要重新画一次，太麻烦了。”
“诶~”
尚瑾眼里透出几分兴趣：“所以说，这东西能帮你记住所有用过的法阵？”
“没错。”
顾莱点头，“只要成功运行过一次的法阵，灵能书就可以记录下来。以后想再用，只需要想起它，就能直接运行，而不用重新画。”
他顿了顿，忽然笑了一下，“不过，最近我发现了一种更有趣的方式。”
他说完，手中书页猛然翻动，口中低声念出一串尚瑾听不懂的语言。下一刻，一个复杂的法阵浮现在他脚下，流光交织。然后，顾莱直接腾空而起。
尚瑾愣住了。她抬头看着顾莱轻轻松松地漂浮在半空，姿态从容，甚至还在空中晃了晃腿，像是在炫耀。“好不公平！”
顾莱在空中晃悠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落回地面，朝向尚瑾说道：“你可以给法阵设置简短的提示语，这样只要念出提示，就能直接使用，而不需要完整地回忆法阵结构。”
他落地后，随手把书本合上，嘴角微微扬起，带着一丝得意：“怎么样？是不是很酷？”
尚瑾盯着他，沉默了一秒，然后抬起头，眼神坚定：“我一定要学这个！”
“不学热食物的了？”
“先学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