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章 藏尸
见周程道出了这一句句,李秋兰脸色逐渐变了。
她满脸的颓然道:“是没错...,你说的很对,我起初是要藏尸体的...”
边说,昨日的一幕幕似再现她的眼前。
她清晰的记得,许二虎状若疯魔般的掐住自己的脖子。
难以呼吸之下,手不自觉的就摸到了放在桌子上的刀。
刀就那么刺穿了对方的胸膛,血流了一地。
她不记得自己当时发愣了多久。
等回过神来时,自己就只剩下满脸的泪水和悔恨。
一开始她想要藏匿尸体,不敢告诉旁人。
可就在准备藏匿尸体时,脑海无法遏制的想起了往日的种种。
想起了自己双亲去的早,许二虎对自己的好,想起了对方打来了兔子肉,只给自己吃,他却是半口不碰。
纵使多年来未曾有一儿半女,对方也未曾让自己下地干活....。
一幕幕的过往不断折磨着她,让她无法接受一切,更无法做到藏匿尸体。
最后,她收拾了一切痕迹,将尸体放在炕上,佯装他只是睡着了,就那么骗着自己。
周程眉头一簇道:“所以晚上你就这么和尸体一块睡了?”
李秋兰惨然一笑道:“我倒也想,可假的就是假的,我骗不了自己,他就是死了...”
“所以晚上我不敢跟他一块睡,只得去了隔壁放东西的屋子,想着第二天醒来他也就会醒。”
周程咂了咂嘴道:“也就是说,你没见着鬼事的发生?”
说着的同时,周程心里也想:也是,她要是见着了,又怎么可能还活着?
如此腹诽的同时,又听到李秋兰开了口:“我是没见着,但夜里我却觉出了不对劲。”
“嗯?详说。”
周程意外了一下。
李秋兰吞咽了口唾沫,脸上挂上了一丝后怕。
她摩挲了下胳膊,明明大正午的天气,却感到浑身发寒。
“我夜里有夜起解手的习惯,昨个夜里,我明明有想要起床的感觉,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死活也是起不来。”
“就好像我意识是清醒的,但眼睛就是睁不开!”
周程听到这番话,哪还不明白,这一定是鬼事所致。
“那你可听到什么,或者感觉到了什么吗?”
李秋兰低着头,眼神里依旧满是惊恐:“有,我听到了有麻绳在勒着什么东西的声音,还听到了什么东西在一直滚和碾动!”
“哦对了!”她猛地抬头:“我还隐约听到一声嬉笑!很像是小孩子的!但我只以为是听错了,醒来后就一直没放在心上,也因为我杀死了二虎的事,就更不敢多跟人说这些...怕暴露了什么...”
周程沉了脸,心中升起一道思绪来。
‘麻绳...孩童...滚动...这会是鬼碾吗?怎么听也不像...’
‘嘶...!’周程猛地在心下倒吸了口气,脑中猛然闪过电弧:‘莫不是...鬼童压床?!’
这一想法一出,就无法止住。
所有的东西也都串联了起来。
先是鬼事预兆,鬼事预兆可能相关的鬼事。
最后再到许二虎的惨状!
这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如果是鬼童压床,那就能解释为何鬼事预兆是载鬼一车了。
鬼童压床和婚媾中的童男童女压床是一个道理。
只不过到了鬼事当中却变成了鬼童!
既然有鬼童,那就代表着,这鬼事确实是和婚媾有关。
且还很可能是个吊死女鬼,因为李秋兰还提到了麻绳!
只不过,也不知道该说幸运还是不幸运。
本来应该死在鬼事当中的许二虎,却提前死在了李秋兰手中。
也就是说,此次鬼事的凶险程度会下降些。
至少要面对的东西,不会多出来什么,也不会更恐怖。
可话虽如此,这吊死鬼嫁人,却也不是什么容易解决的事。
其次,这吊死鬼也已经选定了结婚的地方。
所以就算许二虎不是死在鬼事中,今晚婚礼也必定是要在这里举行的。
就是不知道这前来结婚的倒霉催的会是谁。
它又会从哪一家出嫁。
鬼事和凶物无心,虽然满含怨恨,但却并不会针对害死它或导致它死亡的人。
它们只会杀死活人,不会管你好坏。
此外,现在还有一个问题需要周程去了解和解决。
那就是这鬼事的主子会是谁?
它的杀人手法大致会有哪些。
要知道,鬼事害人,是会进行她生前惨死的情况。
就相当于她要不断一直经历她死时的事情一般。
而活人,则会在这些事情当中死去。
目前已知的有,吊死这一痛苦。
但她不可能只是通过吊死这一方法呈现,毕竟还涉及了婚媾。
说明她的痛苦不止来源于此!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有些眉目了。”
周程松了口气,暗自低声道了一句。
随后他看向里长道:“事情已经大致清楚了,许二虎不是死在鬼事当中,要如何处理李秋兰与我无关。”
“但这鬼事却是真的,而且已经确定是和婚媾有关。”
“什么?!”
里长差点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他咽下好几口唾沫,根本没想到周程这就明白了是什么鬼事。
就凭李秋兰几句话,就弄明白了?
有些震惊的同时,心里边也有感慨和害怕。
感慨的是许二虎居然是死在李秋兰的手中,害怕的是即将要来的鬼事。
里长深深望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李秋兰,叹了口气。
随后才抬起了头,询问道:“你是如何确定的是和婚媾有关?”
周程正欲要开口解释,突然听到院门外有动静!
他手猛地抓住刀柄,甩手就将刀抽出并扔向了院门处!
咚!的一声,刀刃直接钉穿了门板,吓得发出动静的人直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看热闹的,滚!”
周程爆喝了一声。
而门外没多久就响起了连滚带爬的声音,且还不止一个。
周程去取回自己的刀后,这才重新跟里长解释了起来。
“李秋兰不是说了,她听到了小孩子的声音,那应是鬼童发出来的”
“鬼童?”
里长眼神一颤。
周程点头道:“嗯,这是鬼童压床,压床是什么自不必我多说,而这鬼童压床,则是在给鬼事主人铺路。”
“是在给弄婚房,许二虎本该是死在鬼童压床当中,但他却先一步死了,而尸体又恰好在床上,因而被碾成这副样子了”
说完周程又神色有些复杂的瞧了一眼李秋兰。
“本该她也是会死的,可终究是八字命里属王八的,硬的很,因没睡在这个屋里,逃过了一劫。”
里长听后,面色缓缓浮上了凝重。
“那这鬼事的主子是谁?这鬼事真的是婚媾?”
“呵”周程颇感好笑的乐了:“是婚媾没错,但你问我主子是谁倒是有意思,你不应该问问自己,到底是村中的哪个姑娘死了吗?”
“且应还是个外嫁了的,所以....”
周程握着还没归位的杀猪刀,一刀劈向屋门!木屑飞溅中厉声道:“是自己说呢?还是要我逼你说?”
村中死人是大事,但若是死的是个嫁了的,那就不一样了。
除了本家的,或者一些爱八卦的婆婶子外,其他人也是难知实情。
旁人都那般,更别提周程了。
关乎鬼事当中可能遭遇的危险,他必须要弄清!
哪怕这次再下手狠些,也在所不惜。
里长神色惊慌的后退了两步:“这...这不可能!”
周程见他要多废话,就准备抽刀给他开个口子。
里长见周程拔刀已经不知多少次了,早就形成条件反射。
何况周程刚刚那一刀劈在木门上,力道何其之大!
不等周程动作出来,他就连忙急道:“别别别!我说我都说!”
见此,周程这才稳住了手。
里长摸了一把头上的冷汗道:“如果是嫁了的,不在村中死的人,那应当是只有...李大锤的小妹...”
说话时,里长紧张无比,但眼神里却有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
那一丝神色只是转瞬即逝,周程也因在思考对方的话,就没有注意到。
周程脑海中分析着对方的话间,也开口道:“我记着李大锤好像与你家关系不远吧?好像是三代以内的旁系血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