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3章 不是那个破烂吧
卫云佳有些愣神。
齐钧收回视线,食指与中指夹起一张餐巾纸递过来。
见卫云佳没反应过来,他左手还碰碰嘴角。
卫云佳连忙接过,慌忙间瞥到齐钧右手小指上戴着一枚戒指。
银色的小蛇点缀着芝麻大的黑色眼睛,鳞片闪闪发光,蛇口衔接着蛇尾。
卫云佳想起第一次见面时,齐钧修长的手指白皙,上面并没有任何装饰。
“很眼熟吗?”齐钧的手肘在桌上,摊开手指,透过指尖的空隙与卫校佳的脸颊重叠,像是跨越空间抚摸着上去。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阳光下反光,一时间分不清手指与戒指哪个更亮。
卫云佳,“...我记得是大学的时候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从来没见你戴过。怎么今天想起来把它找出来?”
“总归是一片心意。”
齐钧顿了顿,“过去的十几年里,我似乎并不了解完全的你,今后我不想再缺席了。”
卫云佳握住纸巾的手紧了紧。
齐钧收回手,“今天下午我碰上了云航,就顺便聊了几句。”
周云航,大学时期学生会的成员,和齐钧关系很好,临床医学专业优等生。
也是爷爷近五年来的私人医生。
“他跟我说林董的身体一直不错,虽然确实有心脏病史,但只要定期吃药,控制情绪问题不大。”
卫云佳一声不吭,静静听着他说下去。
“不过他觉得奇怪的是,警方在现场发现的药瓶里找到的药物并不是他给开的。”
“常用的麝香保心丸被换成了复方丹参滴丸。”
大概是看到了卫云佳眼里的迷茫,齐钧很贴心的解释了一下。
“两者都是用于治疗心脏病的,只不过后者的药效小一些,相对也会产生一些副作用。”
卫云佳,“所以这是有预谋的?”
齐钧,“你可以这样理解。但我不建议你太过深入。”
卫云佳,“利益无关者总是能轻而易举的说出这种话。”
外面的天色逐渐阴沉。
齐钧的眼神带着些许错愕,“抱歉。”
他垂下眼帘,“我只是不希望你以身涉险,在这一点上,我们的心情应该是一样的。”
卫云佳扯了扯嘴角,“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回家的路上齐钧没有再说话,直到车子停在小区门口,他才在后座拿出了一个票夹。
“这是什么?”卫云佳接过。
齐钧,“悲惨世界周年巡演,主演卡司的全部签名。我走之前你说过想要的。”
卫云佳,“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你还真去了...很难集齐的吧?”
“还好,毕竟我也很感兴趣,只是多看了几场而已。”齐钧说的随意。
“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卫云佳收下了票夹,回家的第一时间站在了窗口。
门口那辆车始终没有启动的迹象。
她转身把灯打开,再次回到窗口时,只看到了车子远去的背影。
这些天卫云佳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边寻找着关于锦面绵袍的信息,一边注意着辉光的动向。
公司一早就把原品送到了她家,此刻正挂在专门收拾出来的客房里,避光避水。
她不止一次尝试着约这位提供锦面绵袍的人,想着到当地去调查了解一下,可对方的电话始终无人应答。
终于在某天凌晨,卫云佳在困意裹挟下鬼使神差的拨了电话。
对面传来了应答的声音。
卫云佳有些惊喜,连忙约定了时间,早早爬起来收拾,顺着导航往村里开去。
对方根本就不知道卫云佳先前打过电话,手机长期放在案子上,只有家里有人的时候才能听到去接。
而以往每次卫云佳打电话的时候,人都在地里忙乎着,要不是这次打的早,他也穿好衣服马上要出门了。
卫云佳再三确认,对方才答应在家等着。
她顺着导航找过来,一路坑坑洼洼的,越往里走甚至连人影都看不到,逐渐狭窄的村道开的心惊胆战。
转过弯才一片宽广。
右手边广袤无垠的绿地,左手边距离很远才有一户人家。
卫云佳开着车一路扬起尘土,在一家篱笆院前停住。
下车却发现屋里根本没有人。
她站在门口招呼了半天,又四下看了看,索性跳过篱笆院,绕到房后才看到了弯腰锄地的人影。
“阿伯您好!”她尽可能大声,挥舞着手臂试图引起注意。
“我是之前给你打过电话的!”
地里的人影顿住,抄起锄头朝卫云佳的方向走过来。
阳光照的人晕头转向,离近了才看得清对方的脸。
苍老的皮肤被晒得黑黝黝的,脸颊深深凹陷下去,眼镜却炯炯有神,提着锄头的手粗糙,指甲里满是泥土,凸出的血管顺着手臂一路往上。
“谁啊?”带着浓重口音的声音响起,两个字拐了五六个调调。
卫云佳立刻切换成方言模式。
“是陈阿伯吗?早上我给你打过电话的!我的同事在你这收了一件衣服。”
听到方言的陈阿伯明显放松了警惕。
“衣服?”陈阿伯紧皱眉头,走到房子后面拿起水壶灌了几口,“你说那个破烂吧?是他们自己要得,我可没硬塞啊!”
“就二十块钱,你们不会还想要回去吧?”
黑心公司挣钱的方式还真是不要脸皮。
卫云佳连忙解释:“没有没有!我觉得那个东西挺有意思的,就想着过来问问,是从哪找到的啊?”
陈阿伯枕着锄头盯了她一会,放下水壶又回到了地里。
卫云佳连忙跟上去,到地边上却顿住了脚步。
眼睁睁的看着陈阿伯再次挥舞起锄头。
“阿伯,这东西是你找到的吗?”
陈阿伯一边锄地一边点头,“呐!垃圾场里捡来的!”
卫云佳勾唇,“阿伯,我大老远过来的,骗人可就没意思了。”
陈阿伯顿住,逆着光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卫云佳。
卫云佳趁热打铁,“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这东西的来历,看看到底是什么。”
陈阿伯皱眉,“一个破烂能有什么来历?村里面不知道跟哪挖出来咧。”
看来他确实不知道这东西从哪来的,落在他手里也大概率不是什么正常途径。
眼看从他这问不出什么线索,卫云佳叹息一声。
这东西原本就历史悠久,现在来路不明,想要确定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安静的田埂里传来一阵刺耳的鸣笛声,惊得不远处树上的麻雀四散。